第一百三十八章 控盤

　　僅有內存卡還無法直接指證巴拉圭局長。第一個辦法，錢胖子成為指控證人。第二個辦法，錢胖子變成死胖子，將案件聯系在一起，內存卡也可指證巴拉圭局長。現在問題錢胖子還活著，如果聯調局指證巴拉圭局長，而錢胖子否認自己拍攝了照片，那事情將變得非常尷尬。畢竟這是可能上升到崴腳高度的紛爭。

　　聯調局最可能的做法就是，釋放錢胖子，否認掌握有內存卡，靜觀其變。

　　不管怎么說偵獵社成為一大贏家，但偵獵社內氣氛并不好。

　　會議上，柳飛煙建議秦舒退出偵獵社。鑒于秦舒和秦氏偵獵社之間的關系，柳飛煙在會議上說明自己的態度，秦舒不夠專業，她不看好偵獵社的未來，她不愿意與秦舒共事。

　　柳飛煙說完，會場一片沉默，肖邦和袁忘屬于葉晚娘這邊的人情，葉夜有欠葉晚娘的人情，但站柳飛煙立場，當時只有她最清楚現場有多混亂。秦舒向大家道歉，表示自己會改正，但未提出離職。

　　葉晚娘和秦嵐都認為秦舒不對，未提出秦舒離職。大家心理都清楚，如果沒有秦舒，他們不會花費太多心思在偵獵社上。

　　由于柳飛煙態度明確，今天這個會議將直接決定了偵獵社的未來。

　　葉晚娘打破尷尬，問：“肖邦，你有什么看法？”

　　肖邦不知道怎么回答，說請柳飛煙給秦舒一個機會，可是這是第二次了。必須看見柳飛煙的努力和秦舒表面服從的一面，秦舒對狂蝦樂隊有很大的熱情，不僅只是認識杰生而已。事實上在音樂會后，狂蝦樂隊的主唱受到了各大經紀公司的關注。目前已經有經紀人公司接觸狂蝦樂隊。

　　支持柳飛煙又反了人情，肖邦和秦舒、鄭燕一起長大，加入偵獵社很大原因是葉晚娘的推薦。自己剛剛適應偵獵社，實在不想偵獵社解體。

　　這種壓抑和尷尬的氣氛很讓袁忘討厭，在肖邦無話可說時，袁忘舉了下手：“我個人支持柳飛煙的立場，但是無論支持和反對，目前局面很尷尬，偵獵社面臨解體。這兩個月合作配合之下，偵獵社工作進展還不錯，收入也不錯。所以我提議求同存異。”

　　袁忘解釋：“我認為柳飛煙你不能要求秦舒完全專注在工作上。秦舒很年輕，她有豐富多彩的生活。工作只是秦舒人生的一部分。這是差異。有差異就要求同，這里再批評柳飛煙一次，柳飛煙剛加入偵獵社時稱，有信心轉變秦舒的工作態度。而事實并非如此。”

　　這就是理智者的好處，不會打斷你的話，讓你把話說完，即使她是女人。

　　袁忘繼續說明：“在客觀上我們必須接受秦舒是偵獵社不可或缺的一員，同時也必須接受秦舒不夠專注工作的一面。我的求同存異建議是：減輕秦舒的工作，不再承擔臨場反應和臨時指揮者的工作，與肖邦分擔情報分析工作。柳飛煙作為指揮者和統籌者，不再將其他崗位責任強加給秦舒。”

　　聽起來袁忘一直在批評柳飛煙，實際上袁忘是委婉的說明，秦舒在偵獵社中的唯一作用是穩固關系。肖邦具備的情報分析能力未必比秦舒差。秦舒較強的業務是情報收集能力。但由于秦舒始終沒有專心做事，也看不出秦舒有多強。

　　肖邦非常贊成：“我同意。”偵獵社維持運作，大家還在一起，限制了秦舒的權限，甚至可以把秦舒晾起來。

　　葉夜：“我也同意。”

　　秦舒不同意：“我承認自己有錯，我也愿意接受懲罰。但是我不同意袁忘的提議。最少要給我一個改正的機會。”秦舒的立場是，如果偵獵社有自己沒自己完全沒影響，自己為什么要在偵獵社中工作呢？不如退出偵獵社。

　　秦舒立場沒錯，但是牽扯到葉晚娘和秦嵐的立場，如果自己孩子沒在偵獵社，他們不會為偵獵社提供太多的幫助。如果只是這樣就算了，偏偏肖邦和袁忘他們與這對夫妻人情上的糾葛。袁忘可以選擇和柳飛煙、葉夜離開重建獵人公司。但肖邦做不到。

　　柳飛煙似乎經過仔細斟酌之后緩緩開口：“袁忘說的沒錯，我的要求太高了一點。我也必須承認自己的錯誤，我明知道秦舒會分心，還是脫離崗位，讓袁忘陷入危險之中，這是我最大的錯誤。我建議秦舒只擔任情報收集與分析師。”

　　柳飛煙原本想利用自己的安排，抓到秦舒的把柄，由葉晚娘去教育秦舒，以保證秦舒在未來工作中保持專注態度。這也是柳飛煙夸口說會讓秦舒專注工作的原因。

　　只是柳飛煙沒想到當天會出這么多事。

　　她提出的有她沒秦舒，有秦舒沒她的說法，是為秦舒開脫。只有她和秦舒矛盾最大化，原本矛盾者才會解開心結。比如葉夜和秦舒，葉夜作為全程參與者，對秦舒極為不滿。矛盾轉移法是一種非常好用的心理學策略。

　　在會議前，柳飛煙已經和秦舒溝通過，作為主要錯誤者，秦舒同意了柳飛煙的提議。秦舒配合柳飛煙將柳秦矛盾最大化，消化可能存在的葉秦和袁秦之間的矛盾。

　　也許這就是柳飛煙的價值。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矛盾，怎么解決矛盾考驗領導者的水平。

　　本次事件的最大意義：柳飛煙奪取了名義老板秦舒的權利，成為真正掌控偵獵社的人。

　　順風順水半個月過去了，在雷二十被偵獵社擒獲之后，錢胖子這邊的事情終于塵埃落定。錢胖子指證巴拉圭局長，配合內存卡證據，局長被巴拉圭當局逮捕，曝光了巴拉圭警隊一系列司法腐敗。

　　天王在半年時間內屢遭重創，和自己有利益往來的美國政客被捕，自己三位親信被捕，又被斬斷了巴拉圭之手。讓天王勢力從原本坐擁一方的梟雄，轉變成四處流竄逃命的團伙。越失勢，越是被人賣，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天王幾近成為孤家寡人，只能潛逃隱居。失去了大部分護衛隊和武裝力量后，天王成為多國民間獵人和官方執法部門抓捕的目標。雖然其懸賞金從三百萬降到兩百萬，但兩百萬已經是一個天文數字。

　　虎落平陽被犬欺，鼎盛時期的獵豹在自己地盤抓捕天王多人死傷，讓獵人界聽天王名字變色。而如今，多國上百個城市的賞金獵人都盯上了這塊肥肉。

　　偵獵社也在積極收集天王信息，戴罪立功心情迫切的秦舒非常希望能拿天王祭旗。

　　此時紐唐又出一單獵聞：以兩百萬美元保釋的冉家二公子冉浩成為逃犯。忽聽這信息，袁忘以為弄錯了人名，直到看見通緝榜上冉浩的信息才確證冉浩成為逃犯。在袁忘看來這是難以理解一件事，冉浩造成了很大的金錢損失是事實，但是冉家填補這個小漏洞完全沒有問題。并且冉浩也不是重罪。之所以法庭開出兩百萬保釋金，完全是考慮到冉家經濟實力才開出個價格，并非因為冉浩的罪行而開出這個價格。

　　袁忘撥通冉月電話，是冉月助理接的電話，袁忘說明自己名字和身份后，助理表示在冉月有空后會給袁忘回電話。

　　作為紐唐第一等級獵聞，怎么可能少了偵獵社呢？獵聞一出，柳飛煙就召集開會。四十分鐘后大家都到達會議室，柳飛煙在秦舒的幫助下已經掌握了相當多的信息與情報。

　　“冉浩，男，二十八歲，未婚，無子，冉氏集團總裁的弟弟。身高一米七六，體重四十九公斤。天生失聰，是一位聾啞人，相對來說，他逃跑是比較困難的。大家請看屏幕，這是秦舒整理出來的數據。”

　　柳飛煙介紹道：“冉浩人緣不是很好，加之其少于交際，他的圈子很小。第一個團體是家人。第二個團體是包括孤兒院在內的慈善機構。然后沒有了。第二團體基本不太可能。按照目前信息冉浩很可能在家人的幫助潛逃或者潛藏。”

　　柳飛煙：“冉浩父親冉平，母親張月娥，大哥冉勝，妹妹冉月。還有一條分支，冉浩叔叔和冉浩的兩位堂妹。且不說是不是他們幫助了冉浩，我肯定其中有知情者，甚至有多位知情者。”

　　柳飛煙：“我們仍舊要派遣臥底，但是袁忘不行，因為袁忘和冉月認識。”

　　肖邦等人驚訝看袁忘：“你認識冉月？”

　　袁忘啊了一會：“很早以前見過一次。”

　　肖邦道：“冉月是大明星，她見的人很多，不會記得很早以前見過的你吧？”

　　袁忘補充：“比較早之前又見過一次。”

　　肖邦看袁忘：“還需要補充嗎？”

　　袁忘掩面：“我上個月才和她爸爸一起吃早飯。”

　　柳飛煙：“因為冉月和袁忘私人感情問題，袁忘不適合臥底…”

　　袁忘忙解釋：“沒有私人感情…純粹是認識…隨便了…”見大家各種目光，認了。

　　葉夜：“渣男。”

　　“嗯？”

　　葉夜：“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什么叫隨便？純粹是認識，能和她爸爸一起吃早飯？”

　　袁忘承認錯誤：“朋友，朋友。”

　　柳飛煙：“暫停八卦，袁忘你認為誰臥底比較合適？”

　　袁忘道：“冉父認識秦嵐，秦舒肯定不合適。我倒是認為不一定要臥底，冉家雇工很多，最少二十人以上。冉月工作室員工也很多。我們是不是可以考慮收買線人呢？”

　　柳飛煙點頭：“提議不錯，收買線人的事由我和秦舒來辦，秦舒你收集員工們的信息，看誰比較缺錢，我來接觸他們。肖邦和袁忘，你們一組有什么打算？蹲守還是？”由于臨時布置，信息量不足以調配人手。

　　袁忘道：“在冉浩出事之后，我挺好奇為什么冉浩公司的一位高管要出賣冉浩。冉浩公司高層六人全部知道，全部參與了挪用資金投資的計劃。事成之后大家都有錢賺，都有錢拿，可為什么有高管要出賣冉浩？不僅沒有任何好處，這類人基本不可能再成為其他企業的高管，沒有人會信任他。”

　　秦舒贊道：“袁忘你嗅覺很靈敏。”

　　袁忘：“謝謝，所以我想打聽冉浩有什么不為人知的一面。”

　　秦舒：“我不是這意思。”

　　袁忘沒明白。

　　秦舒道：“兩件事都很反常。第一件事是高管出賣老板。第二件事，冉浩成為逃犯。這兩件事都反邏輯。”

　　葉夜插口：“高管名字叫高冠，33歲，單身，挺帥的。你們討論時候我順手查了他的財務情況，在冉浩出事前一天，高冠賬戶多了一百三十萬美元，從賬戶信息看是賣一百多個蝦特幣賺到的。”

　　蝦特幣交易和流向是公開的，但交易人是匿名的。你知道有這么一筆交易，但是你不知道交易雙方是誰。目前據說最先進的是日警察廳一款軟件，可以跟蹤交易時間，再聯系個人賬戶。因為存在局限性，只能用于偵查，難以用于采證。

　　網暗中得到混幣服務的蝦特幣是目前全球最好的犯罪貨幣，沒有之一。查封一個網暗有多困難呢？2017在美國、加拿大、荷蘭、英國、法國、德國、立陶宛、泰國等國家級執法部門加上歐陸國刑的配合之下，才關閉了全球第二大網暗。

　　柳飛煙揮手：“去吧，比卡丘。”

　　袁忘把車鑰匙扔給肖邦：“比卡丘開車。葉夜，給我位置。”

　　高冠家在六區別墅區，這是一個經過一統規劃的商業住宅區。很漂亮，干凈，不僅道路兩邊種植有整齊的樹木，很多人家庭院都種有果樹。柿子、蘋果、枇杷等等。缺點也很明顯，部分住宅區距離相對應的商業街位置較遠，如果沒有汽車，買菜來回需要半個小時以上。不便換來的是難得的緊密型別墅住宅社區的安靜與舒適。

　　為了緊密型別墅的建筑利用率，路邊畫有停車位，每戶人家門口都有三個停車位。別墅占地面積在一百五到兩百平米之間，建筑面積通常占了7080。如果兩家之間再拉一道圍墻，是有些擠的。

　　肖邦停車在高冠在門口停車位，高冠的車也在停車位上。肖邦和袁忘邊走邊道：“搭檔，買房子了嗎？”

　　袁忘按門鈴：“暫時沒有打算。”單身的幸福就在于此，沒爹沒娘沒老婆，自己想怎么過就怎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