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試探
常吉從丁家回來，如實跟李承澤稟告了。
“信上暗示了讓丁家父子早日做決定，雪中送炭情誼總是深厚些，再就是寫了藥的用法，沒有提到其他。”
“她是想讓丁家早點幫孤，丁氏一族是耕讀之家，低階官位的人數量確實不少，教出來的士子還是有水平的。”
“是呢，不過一句都沒提到母親和妹妹。”
常吉也發現了問題，按道理說女兒和母親姐妹之間關系是最親的。
“你不懂，她當初不必進宮選秀的，可能是丁家一族的決定。她心里有委屈。”
“能做太子爺的人那是福氣了。”
常吉立刻補了一句，不太認同。
李承澤卻搖頭，“當初選秀也未必就一定進孤的后院，官家女都是教導女兒做大婦，只有李家這種投機取巧的人家才會專門培養女兒進宮做小。
蘭兒琴棋書畫不輸與人，教養也極好，好人家的女兒怎么會愿意做小呢。”
常吉也暗自點頭，目前后院的女人里，也就一個于承薇和丁氏水平看著還行，但于承薇小家子氣，過于清高孤傲，不夠聰明，反而落了下乘。
這么一比較確實丁氏很拔尖了。
“周家那邊怎么樣了？”
“老爺子的情況很穩定，但醒來的時辰比較少，每日進食還是不錯的，只是起不來床。”
“看樣子真讓她說中了，是要付出代價的。”
李承澤對慧蘭的本事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爺，李家女要不要解除禁足呢？”
“緩緩，年根再說，那也是個惹是生非的主。”
李承澤嘆口氣無奈了。
不放出來是不行的，還需要用到李家女去壓制即將進來的馬家。
“是。聽那邊傳來消息，皇上同意了馬家女進宮。”
馬家女本來就要選秀的，馬家官位高啊，選秀是必須的，但未必要進宮是真的，不過這次皇后和家族商議后，還是不能放棄太子的。
這個原則很堅定，馬家也同意女兒進東宮伺候太子，并勒令皇后不許再給太子下毒，簡直是昏招，老爺子親自托人帶話，訓斥了皇后。
給太子下毒這簡直是愚蠢，萬一把人弄死了，馬家九族都要被砍頭的，太子乃國之根本，怎可輕易涉險。
馬家老爺子知道皇后企圖用藥來控制太子，得了消息差點當場嚇暈過去，縱橫朝堂幾十年，沒想到生了個這么蠢的女兒。
立刻托人帶話訓斥了皇后，嚴禁她再給太子下毒，否則別怪家族對她不客氣。
皇后得了父親的話，不敢再有任何怨言，別人的話可以不聽，但唯獨親爹的話不能漠視不理。
所以這陣子皇后才沒有繼續找太子的麻煩了。
李承澤知道馬家一定會進宮的，但皇后去說和自己說效果卻不一樣。
皇帝雖然同意了心里卻不舒服，派人傳喚太子過來一起用膳。
“問父皇圣安。”
李承澤笑容滿面的請安。
“嗯，來陪朕用膳，坐吧，最近夫子說你功課做的極好，夸了你，你用心了。”
“這本就是兒子應該做的，當不得父皇夸獎。”
“嗯，你母后說想讓馬家女選秀進你的東宮，你怎么看？”
“啊，父皇，兒臣覺得不太妥當，馬家到底是外戚，且馬老爺子也是德高望重，怎么樣也要給點臉面的。
馬家女做個正室還是沒問題的，進了東宮就要做小，確實不合適。
何況馬家女進東宮，朝堂之上會被人議論兒臣有朋黨不臣之心，兒臣認為不合適。
再一個東宮人也不少了，女人多了麻煩多，兒臣嫌棄人多事多。不想要。”
李承澤說到最后搖頭，一臉的孩子氣，還撇嘴不樂意的樣。
皇帝見他如此坦蕩，心里那點不舒服倒是消散了。
“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此次進宮的是馬家的嫡次女，給太子做小并不委屈她。
何況你母親也想給馬家留個香火情，也不算過分。你宮里那兩個都不太懂事，需要一個懂事的伺候你。
至于其他的那是你想多了，你是太子，何來朋黨的嫌疑，不許胡說。
朕年紀大了也需要你幫襯父皇一二分，司庫的事就交給你管理，你也多學學庶務經營之道，算是練手吧。”
“多謝父皇看重，兒臣定努力做好，那馬家女給個什么份位好？求父皇指點，還是不要太高了吧，不然太子妃進了門臉上怕是不好看。”
李承澤選擇此時傾向岳家。
皇帝臉上的微笑越發和藹了，他不親馬家說明心里有自己這個父親，考慮了他的感受，而不是爭權奪利，這才是兒子的孝道呢。
“份位不能太低，三品吧。”
“父皇，李家女是三品，還有您提拔的丁氏也是三品，位置已經滿了。”
“那就五品良媛吧，李家還要用，你還是要給點面子的。”
皇帝把李家女給太子，也是給他威勢的意思，卻并不是給軍權，希望兒子有護持卻不能做大欺壓老子，這個分寸就很難掌握了。
“是，兒子聽父皇的，五品就很合適了。”
李承澤瞇著眼笑了起來，不給高位他也很滿意。
皇帝看他情緒如此外漏，想起皇后給他下毒一事，也就明了了他有些反感馬家。
這種事不可能瞞得過他本人，其實心里都明白，只是養恩大于天他什么都不能說，只能求自己給個公道了。
“你母后性格有些強勢，你多容忍些，終究是她養大了你，有委屈來找朕說，朕給你做主就是了。
司庫的事你好好弄，天塌了還有我這個爹在呢。”
李承澤點點頭，露出濡慕的眼神來，“多謝父皇，兒子…兒子不敢埋怨，母后也是為我好。”
“嗯，吃飯吧，瞧著你清減了不少，讀書也不要太累了。”
“是。”
這頓飯父子其樂融融，李承澤口若懸河講解外面的事情，時不時接受皇帝的拷問，回答的都十分好，言之有物，讓皇帝很滿意。
回到東宮，李承澤抬腳去了清暉園，慧蘭見他有些疲憊，拉著人進了屋，給燒了一壺靈茶。
“爺，喝杯茶，今兒讀書累了吧。”
“沒事，剛和父皇用了膳出來，馬家女進宮的事定下來了，五品良媛。”
“恭喜爺，馬家日后也能對爺多用幾分心。”
“嗯，父皇給孤一個差事，把司庫的事給了爺來管。日后用人用錢就能方便很多，少了許多鉗制。”
“這是皇上疼兒子了。”
慧蘭聽了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