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沒紙了

　　現在的杜言雖然心里很不在意這個官職，也不止一次跟父親說要辭官，杜伏威不但不肯，還差點暴打杜言一頓。

　　用杜伏威的話說就是想辭官，除非他死嘍。

　　從那之后，杜言就打消了辭官的念頭，每天卯時很苦逼地被侍女叫著起床，然后在暮鼓的鼓聲中騎著馬向朱雀大門走去。

　　在唐朝，最好的坐騎就是馬，接著是牛，然后才是驢。

　　這馬還是杜言用自己賺到的錢買的一匹好馬，好貴了，八百貫錢呢。

　　有一匹馬在唐朝可是了不得的存在，就像在改革開放初期有一輛轎車一樣。

　　由于杜言負責管理印刷坊的工作，在李淵看來這工作很重要，所以破天荒地把杜言的辦公室從皇城的辦公區域里轉到了太極宮西面的印記坊內，一個三層閣樓。

　　一百平米的閣樓頂層，放著杜言從家里搬來的根雕的茶桌跟一張太師椅，還有幾張靠背的椅子。

　　根雕的茶桌中間是一個平面，四周都雕刻或人物或山水，還有一個垂釣老者，竹桿做的釣桿伸向在茶桌中間一個鑿空的“湖面”，魚線垂到“湖面”上，老者旁邊一個可愛的娃娃正在聚精會神盯著“湖面”看著。

　　旁邊的墻上，一個水桶用竹筒引過來的水正源源不斷流過“湖面”，然后流出用竹筒做的管子流向閣樓的外面。

　　旁邊的架子上，擺放著的是現在印刷坊里印刷的書箱，還有一些是杜言好不容易找到的兵法讀書。

　　有問世于春秋末年的孫子兵法，戰國時的吳子，孫臏兵法跟戰國晚期的六韜四本兵書。

　　這東西還是杜言跟太子要的。

　　現在杜言早上起來練過武之后就來到這里上班。

　　平常也沒有什么事，審版的事情自然有編輯組的兩個管事去做，主要是一些大的事情他們拿不準的地方就會過來找杜言。

　　杜言要是做不了主的，自然去找太子。

　　杜言來到自己的辦公室，用木炭煮上一壹開水，然后把自己剛剛制作出來的炒茶拿了出來泡了一壹，慢慢地一邊喝茶一邊看著讓人看不懂的兵書。

　　開始是看不懂的，隨著杜言對繁體字的掌握跟對文言文的不斷了解，慢慢也琢磨出其中的意思來。

　　這點杜言還是有點底子的。

　　杜言以前在高中的時候，古文方面底子還是有的。

　　其間兩個編輯也過來請求一些問題。

　　現在印刷坊里的四書五經跟三字經、百家姓在外面的書店墳典行里賣得最火暴，基本是一上架就被搶購空。

　　后來還是杜言建議限購每人一天只能買一本，這才好點。

　　不過這也解決不了根本問題。人家想買多一本，也會讓幾個下人來排除。

　　“杜郎中，不好了！”正當杜言正在全神貫注地看著兵法的時候，其中一個編輯噔噔地上了上來。

　　對方是一個姓楊的四十幾歲的中年人，出身寒門，是李淵最信得過的人。

　　“出了什么事？”杜言回過頭來問道。

　　讓一個編輯嚇成這個樣子，應該不是小事。

　　“印刷坊里沒紙了。”對方答道。

　　“沒紙了，怎么會呢？”

　　第二天所需要的紙張要在前一天下班前會運過來的，這是事先就定好的。

　　“還有多少庫存？”杜言問道。

　　對方搖頭。

　　“一張都沒有？”杜言睜著眼睛問道。

　　“一…張都沒有。”對方看到杜言的眼神，有些膽怯地說道。

　　“一張都沒有？那昨天為什么不匯報？”杜言有些不解。

　　“這個…實在是當時都下朝了，晚了，找不到杜郎中你。”對方弱弱地說道。

　　這個是自己的錯嗎？不可能呀。

　　“這么大的事，你找不到我，不會找太子或者是陛下嗎？”一個皮球踼了回去。

　　對方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在那里一個勁地自責。

　　杜言想到這里，直接站了起來，有些不悅地說道：“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找太子看看。”說完就從架子上面拿了一包昨天剛剛炒出來的茶葉噔噔地向閣樓下面走去。

　　皇宮里面不準騎馬，杜言只能步行。

　　走了整整半個小時才到了東宮。

　　從顯德殿的崇教門，穿過弘教殿，終于來到了太子平日辦公的場所——麗政殿。

　　“殿下，杜郎中求見。”李建成正在批閱奏折，內宮的太監過來說道。

　　“哦？是杜言來了？”

　　“是的，看樣子好像很著急，現在就在殿外。”小太監答道。

　　“杜言平時不會到東宮來，肯定是印刷坊那邊出了事情，快快有請。”李建成放下手里的奏折說道。

　　“臣工部郎中杜言見過太子殿下。”杜言過來向李建成躬身行禮說道。

　　現在的唐朝還沒興下跪那一套，見皇帝跟太子自然也不用下跪，只是躬身行禮就行。

　　“說過多少次，私下里沒有人的時候就叫我叔叔，怎么就記不住呢？這不像是一個大才子的作風呀？”李建成打趣地看著杜言說道。

　　“殿下，臣就是一個大老粗，當不得什么才子，更加不要說什么大才子，殿下這是從哪里聽到的？”杜言聽到對方把自己叫做大才子，真有點受寵若驚。

　　自己肚子有幾滴墨水自己還不清楚？

　　“哎，都能寫了出三字經跟百家姓還不是大才子是什么？”李建成微笑地看著杜言說道。

　　我那是抄的。

　　杜言在心里說道。

　　“李叔，現在印刷坊那邊沒紙了。”杜言說道。

　　“沒紙？怎么會？”李建成有些不相信地看著杜言，好像聽錯了一般。

　　“對，一張都沒了。”杜言說道。

　　聽到杜言的話，李建成站了起來，在大殿里來回地跺著步子。

　　“李叔怎么了？”看到李建成這么著急，杜言疑惑地問道。

　　“哎！難呀，現在大唐缺紙呀。”李建成說道。

　　“本來按理說工部每月進貢的宣紙有三萬多張，這幾個月下來，除去辦公用度，庫存里就沒有多少，咱們這印刷坊每天都用去兩萬多張，你說呢。”

　　“這么說是沒紙了唄？”杜言看著李建成有些難堪的臉問道。

　　對方點了點頭。

　　“不是…現在都什么年代了，還這么缺紙嗎？”杜言有些不懂。

　　“你才知道。”李建成有點不懂地看著杜言。

　　“李叔，不是…這紙的發明蔡倫在東漢大約公元114年都發明出來了嗎，怎么過去幾百年一個甲子了，怎么紙還這么缺，還沒普及呢？”

　　在現代，準確地說是21世紀初步都提倡無紙化辦公了，在現代的辦公室都很少用到了，都用電腦了，平時也就是廁紙跟餐巾紙用到而已。

　　甚至在現代，字都很少有人寫了，都是用電子版了。

　　有些人甚至一個月都沒寫過一個字。

　　怎么現在的紙還這么缺呢。

　　而且現在的所謂的宣紙的質量也有些泛黃還粗糙根本不能跟現在的辦公用紙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