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生與死的抉擇
斯卡哈的一生都居住在阿爾斯特的影之國，大部分時間需要提防著她那整天想著搞事的妹妹烏伊芙。
唯一的養女烏莎哈被最看好的弟子庫丘林拐走，庫丘林之后的一系列悲劇也早就被斯卡哈的千里眼探知到。
隨著神代的結束，不老不死的斯卡哈和影之國一起被彈到世界外側，從此再也沒有接觸活人的機會。
整天和影之國內的亡魂為伴，斯卡哈在日復一日的乏味生活中喪失了身為人類的存在感，開始追求死亡的平靜。
由于陸瀟意外的出現在世界外側，斯卡哈久違的體會到了人生的樂趣，她破天荒的同意了抑制力的驅使，只為了回到人類世界重新感受生者的溫暖。
陸瀟沒有從斯卡哈美麗的赤紅色雙瞳中看到任何曖昧之色，他也干脆放開了，閉上雙眼享受難得的膝枕服務。
在斯卡哈生疏的安撫下，陸瀟的呼吸節奏逐漸恢復正常。
從他的額頭流下的汗水順著臉頰滲入斯卡哈腿部的緊身衣中，與斯卡哈本人的汗水融合在一起，浸濕了一大片半透明的布料。
斯卡哈的緊身衣并非密不透風的材質，除了防護身體要害的部位有特制的皮甲遮擋外，緊身衣的大部分布料都是半透明的，看上去頗為色氣。
“斯卡哈，你真的打算找王哈桑終結自己的生命嗎？”
斯卡哈抬頭望向山頂的晚鐘廟，談到這個話題時，她的語氣中罕見的帶上了一絲猶豫。
“是有這個打算，但還沒有最終下定決心。”
陸瀟睜開雙眼，從斯卡哈的雙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逝的迷茫。
“你已經重新體會到人生的樂趣，沒必要繼續追尋死亡了吧？”
“現在你還擁有自主活動的權力，一旦成為英靈，抑制力對你的控制會變得更強，大多數情況下你只能身不由己的受到那兩個黑心老板的驅使。”
“嗯，這也是我擔心的地方。”
斯卡哈輕輕嘆了口氣：“一旦死后成為英靈就會受到抑制力和英靈座的束縛，再想自由自在的行動就沒那么容易了，而且…”
斯卡哈下移目光和陸瀟漆黑的雙眼對視：“最近我在考慮一個問題，如果一個人完成了自己追尋一生的執念，她的靈魂之中還能剩下什么？”
陸瀟無法回答斯卡哈的問題，這個問題的難度太高，不是現在的他能隨意回答的。
人的一生會分階段性的立下無數目標，但大部分人都會給自己定下了一個最終期望，或者說夢想。
既然被稱為夢想，這個目標理所當然是很難實現的。
大部分人窮盡一生都無法達成年少時給自己制定的夢想，甚至會在社會的打磨之下逐漸遺忘初心。
斯卡哈的問題更進一步，她追求死亡的目標并非夢想，而是難以達成的執念。
打個比方，一生都在籌備復仇的人，在完成復仇執念的那一剎那就會失去人生目標，心里變得空蕩蕩的，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往哪里踏出。
陸瀟現在最大的目標就是找出系統背后的那位大佬，從他口中問清楚，為什么要賦予自己時空穿梭系統，發布任務讓他來往于各個維度和世界之間。
這個目標至今看不到任何達成的希望，甚至連基本的線索都沒能掌握。
沒有相關的經歷和感悟，他對斯卡哈的問題自然也就無從答起。
不過，沒吃過豬肉至少也見過豬走路，陸瀟和斯卡哈對視了好一會兒，根據自己以往看過的和影視劇作品整理好語言。
“我沒有親身經歷過，對你的問題無法做出擁有切身體會的建議。”
“但我曾經親眼見證過兩名追尋死亡的不朽者在我面前離去，也曾經見過達成執念的人最終的結局。”
陸瀟鄭重的看著斯卡哈的雙眼說道：“執念一旦達成，你的精神和靈魂會在一段時間內變得無比空虛，反復質問自己為什么會有這個執念，漫長的一生都為之奮斗是否值得。”
“無法度過這一關的人，都在最后選擇了自我毀滅，從這個難以得到答案的問題中主動逃離。”
陸瀟轉過視線看向晚鐘廟：“你呢？影之國女王斯卡哈。”
“你是否已經想好了執念達成之后的下一步計劃，是否反復思量過追尋死亡的平靜是否真的值得？”
體力逐漸恢復，陸瀟從斯卡哈的膝枕中脫離，半坐在地上與斯卡哈平視。
“我希望你在做出最終的選擇前能先想好執念達成后的計劃，如果你衡量好一切得失后還是決定了結自己漫長的生命，我不會…”
“唔！”
斯卡哈突然打斷了陸瀟的心靈雞湯，絕美的清冷臉龐上露出不悅之色，伸手抓住陸瀟的兩側臉皮向外拉扯。
“你說誰的生命漫長？你是在嫌我老嗎？”
陸瀟滿臉愕然的睜大了雙眼‘這都能被你轉到老的問題上？！我特么…’
雖然陸瀟心中十分無語，但多虧了斯卡哈對年齡的敏感，原本籠罩在兩人之間的沉重氣氛消散了不少。
擺脫斯卡哈的欺凌后，陸瀟無力的擺了擺手：“…算了，難得用心的想勸你好好考慮，話題卻被強行扭轉到奇怪的方向，我也懶得管了。”
此時東之村內的篝火晚會已經開始，陸瀟站起來向村內走去，揮手向依然坐在地上的斯卡哈道別。
“我去看看宴會的情況，你自己慢慢考慮吧。”
“從個人角度出發，我不建議你放棄生命，人生的美好終歸還是要活著才能完整的體會到。”
默默的看著陸瀟加速消失在視線中，斯卡哈臉上閃過一絲溫柔的笑容，但很快她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清冷表情。
“生與死，該如何選擇呢？”
返回村內的途中，陸瀟湊巧用千里眼看到了貝德維爾和瑪修的蹤影，這兩人也躲在遠離宴會的村后，小聲的交談著什么。
從貝德維爾臉上依然能看到些許的淚痕，似乎又躲在哪里偷偷哭過，瑪修八成是碰巧遇到了躲起來釋放壓力的貝德維爾。
大概猜到了這兩人的交談內容，陸瀟沒有上前打擾他們，輕手輕腳的返回熱鬧的東之村。
村中央的廣場上，表藤太和阿拉什脫光了上衣糾纏在一起，同樣精壯的身體相互碰撞發出“啪啪”的響聲，看樣子好像是在玩摔跤，附近的村民們吆喝著分別為兩人加油。
陸瀟有些無語的走到咒腕身旁問道：“村內應該沒有酒吧？這兩人是怎么回事？”
山之民的村莊連糧食供應都成問題，當然不會有多余的糧食釀酒。
“哈哈”
咒腕在宴會之中也放下了以往的嚴肅態度，看著兩人的摔跤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阿拉什想為宴會助興，正好表藤太閣下也有這個想法，一番商量后決定以摔跤來挑起宴會的氣氛，你看，效果很不錯吧？”
好斗是人類的天性，摔跤作為從古至今各個民族流傳甚廣的肉搏活動，在古代缺少娛樂活動的各個國家都會引起關注。
況且摔跤的兩人都是在人類史中留下光輝事跡的英靈，村民們歡呼的音量就能大致看出這場切磋式摔跤觀賞性了。
陸瀟搖頭失笑：“也對，他們應該會有分寸，難得的放松時間，我們就老老實實在一旁喝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