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警員
聽到暴喝，張海龍受末世前思維影響，雙手下意識的就要抬起，抬到一半又想起這是末世了，他對自己差點舉手的行為有些羞憤，警察怎么了？有槍怎么了？跟sei倆的呢？舉起錘子就要往里沖。
王大力趕緊一把把張海龍拽出來塞到身后，自己則是緊貼在墻上，喊道：“別沖動，我們沒有惡意。”
“沒有惡意？跑警察局來打砸說沒有惡意？”里面的人喊道：“我警告你們，立即離開這里，否則后果自負。”他沒說放下武器舉手投降之類的話，都什么時候了，說了也沒人會聽。
王大力把斧子交給張海龍拿著，“我們只是來求一條活路的，我想和你談一談。”他一點點現身在門口處，“你別沖動，我沒有武器。”
這是一個大辦公室，里面有一排辦公桌拼成長條形，十幾把椅子。
房間里面有兩名警員，一名警員探出半截身子掩蔽在桌后、拿著一把64對外瞄準，桌子上躺著一個側臉看著門口的傷員，以及…蒙著布的一具人類尸體。
桌上原本的電腦書立辦公用品等等全都扔到了地上，一片狼藉。
之前的聲音就是由持槍的警員發出。
這名警員年紀很小，看著也就二十幾歲像是剛畢業不久的樣子，有些青澀卻又滿臉正氣，見王大力露面，便問道：“你想談什么？”
王大力四下看了看，又打量了一下桌子上躺著的傷員，傷員是一位四十多歲的老警員，便問道：“這位老哥情況怎么樣？有我們能幫上忙的地方嗎？”
此話一出，年輕警員的戒備神色明顯降低，可是沒等他說話，那名受傷的老警員就開口說道，“沒事兒，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他聲音嘶啞，手從身上蓋著的毛毯下面伸出，露出黑洞洞的槍管，“擊斃幾個歹徒沒有任何問題。”
王大力說的話一方面是試探和安撫，另一方面也是真心話，人活著都不容易，能救就救一下。
只不過姜還是老的辣，年輕警員放松戒備心了，老警員反而更加懷疑。
“行，暫時沒事兒就好，海龍——”
“啥事兒老板。”
“剛剛在樓上我看見有個屋里面有不少醫藥，你去取一些來。”
“嗯。”
不一會兒，張海龍拎著一個醫藥箱回來了，王大力接過箱子放在地下，用腳踢到房間里面去，問道：“你們對于接下來的日子有什么打算嗎？”
年輕警員遲疑了一下：“我們在等上級支援。”
“上級支援？”外面都什么樣了還等上級支援？這倆人肯定是一直沒出門對外面的情況不夠了解，“那你們和上級取得聯系了嗎？”
年輕警員搖搖頭，通訊完全中斷了。
老警員想要說話，卻牽動了傷口，先是發出了嗯的一聲低吟，又問道：“外面情況怎么樣？”他的傷口應該是在毯子下面，被蓋住了，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傷勢。
“全城都廢了，到處都是喪尸，也可能全世界都這樣。”
“你們見到有政府或者軍隊組織的救援嗎？”
王大力搖搖頭，“沒有。”
“哎…”一聲嘆息。
王大力說道：“現在只能是自救，我們這幾個人就是勉強從小區逃出來，想找一條生路的。”他看了看對方手里的槍，“也不瞞你們說，我們是來找槍的，防身。”
對于這種閱人無數的老警員，什么樣的犯罪嫌疑人人家沒見過，撒謊根本沒用，實話實說比較好。
老警員盯著王大力看了一會兒，“槍沒有了，就剩我們手里兩把，你肯定拿不走的。”
“那槍械庫里面的槍呢？”
“李鐵軍其人你聽說過嗎？”
“嗯。”
“你是怎么聽說過的？”
“我有個同學是警察，吃飯時候提到過，一伙欺軟怕硬的惡棍罷了。”
“哦，”老警員的連續兩個問題本質上就是一個組合套路，聽到王大力的回答之后像是放低了一些戒心，他說道：“槍被這些犯罪分子搶走了。”
李鐵軍團伙，王大力略有耳聞，這是一個由社會閑散人員組成的團伙，專門干些坑蒙拐騙的勾當，直至一起人命案子出現，他進入了公安機關的視野，一樁樁一件件大大小小犯罪事實被擺到桌面上，他們迅速迎來了覆滅之日。
遺憾的是，幾名骨干一直在逃、未能緝拿歸案。
“通緝犯李鐵軍一直就躲藏在新區，我們災變后僅剩三個人固守在這兒等待上級命令，沒想到昨天他們突然引來了大批喪尸、他們還有兩把槍…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他們有多少人？”
“七個人，死在這兒兩個，還剩五個。”
“絕對不止五個，外面還得有放風引尸的。”
“對。”
“那你們有他們所在地的線索嗎？”
“怎么？你還想去會會他們？”
王大力沉吟了一下，“有想法，看情況再說吧。”
老警員笑了，帶起眼角的屢屢皺紋，“年輕人，這樣說吧，有一腔熱血是好事，但是也要注意自身安全。”他看了看年輕警員，“保護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是我們做警察的責任，雖然這世界變成了這個樣子，但是…你們可以留在這里，國家不會放棄救援的，我們兩個人犧牲生命也會保護你們的。”
王大力沒有說一些你們倆自身都難保還想保護我們之類的風涼話，看著老警員淡漠、睿智而又堅定的眼神，心中只有敬佩，但是他肯定無法接受老警員的提議：“謝謝你的好意，我們還有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沒法在這兒等。”
“救援肯定會來的，或許很快就到了，你要相信國家的力量。”老警員堅定地說道：“暫時的混亂過后，一切都會恢復，華夏民族從來沒有、未來也不會被任何挫折所擊倒，一旦各級政府恢復了基本運作能力，馬上就會全國動員起來，每一個好人都會得到拯救，每一個惡人都必將得到法律的制裁。”
“我相信你沒有騙我，”王大力相信國家的力量嗎？他深信不疑。但是以自己了解到的情況來看，全國范圍內組織起來大規模的救援難如登天，通訊就是最基本的難題。各地完全斷絕聯系，上下級的指令無法傳達，只能是民間組織、小團體先動起來，然后一點點拓展由點及面。
這個過程需要多少時間，誰也說不準，所以他還是果斷的搖搖頭，“但是我更相信我自己，救援會來但不知是什么時候，自救更快。”他反問道：“不如你們和我們一起走？”
“我們不能走，職責所在，哪兒也不能去。”
王大力又看看年輕警員，他的眼神也是異常堅定。
“喪尸心臟處有晶核你們知道嗎？吃了能進化。”
“知道，不然我哪能活到現在，”老警員掀開毛毯，努力將腹部傷口展示給王大力看，“看，槍打的，貫穿傷，沒準兒把一顆腎都崩碎了，”他自嘲的一笑，“這要不是進化了，早都死透了。”
老警員的身上纏了厚厚的一圈紗布，前后都是一大團血跡。
“我們的物資都在外面車上，一會兒我們走之前，給你們留一些食物飲水。”
“那謝謝你們了。”
“還有，我還想問一次，你知道李鐵軍團伙所在地的線索嗎？”
“他們臨走時很囂張，對著院里喊，說他們在華苑小區二期等著我們上門抓他們，等著審判他們，但是我告訴你這個并不是要你去華苑小區如何如何，而是要你避開這個地點不要和他們有接觸，或者假如我們倆死了，你可以把消息通知給相關部門，讓他們得到應有的審判。”
“嗯，我記下了，我會酌情處理的。”
“謝謝你。”
“彼此彼此。”
王大力四人告辭離開，到二樓其他房間和一樓又搜索了一圈，沒有任何收獲。
在院門處等了一會兒，不多時，H9帶著大隊喪尸繞過來了，加速、急停，王大力四人快速上車，啟動離開。
“老板，情況怎么樣？有收獲嗎？”
“還得兜一圈，里面還剩兩個活人，咱們繞回去給他們留點吃的。”
“好嘞！”黃云飛痛快的答應，不過又遲疑了一下，“老板，我剛才看見幾個人，鬼鬼祟祟的，在派出所門口北邊不遠。”
“嗯？”王大力急忙向車后看去，有三道身影趁著喪尸跟在車輛后面的空檔，正沖向派出所的大門，隨后車輛轉彎，看不見了。
王大力有些擔心了。
“咱們快點繞回去。”
“好。”
車輛繼續前行，繞到一半路程的時候，隱約從派出所的方向傳來了幾聲槍響。
“再快點。”
“是。”
車輛再次到了派出所門前，王大力四人下車，黃云飛駕車離去。
進門，擊倒兩只撲過來的喪尸，這是被之前的槍聲引來的。
樓梯處，再擊倒三只。
二樓，連續三只喪尸扔下地上的一具尸體，撲過來。
抵達辦公室，辦公室內七只喪尸正趴在地上啃食，一共五具尸體，包括之前的老警員和年輕警員，老警員的手里還緊緊的握著槍，槍管隨著喪尸的啃食一跳一跳，磕打著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