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支隊也才三個不滿編的團,剩下的全是游擊隊,想要重創一路日本人,至少也要兩個主力團。”
參謀長整理著參謀部的情報。
“媽的,那不就沒兵了?”
師長“啪”地一聲把教鞭摔在了桌子上,兩只眼透露著極其不甘心的神色。
“干他娘的小日本,這么看得起我楊某,一下子來那么多人!”
聽見師長在那里大聲BB,師部里面的技術干部都不敢吱聲,全部保持著緘默。
“老楊??”
感受了一下這詭異的氣氛,還在處理政務的鄧政委在一旁提醒道。
“每個縣還有游擊隊呢,你看看能不能聚在一起?或者跟他們取得聯系,我看幾個縣的地方游擊隊湊個1000把人是沒問題了。”
“哦?游擊隊!”
師長眼睛一亮。
“游擊隊以南邊靈丘和淶源縣人數最多,裝備尚可,我相信只需要部隊派出一個營過去協助他們,保定的3000日本兵還是能拖住的。”
“淶源…靈丘…”
師長呢喃了一會。
“南邊山多,地勢非常復雜,幾百號人拖著三千日本人好幾天倒是沒問題,可是北邊呢?我們北邊還有四千多日本兵呢。”
“北邊就不行了。”
鄧政委搖了搖頭。
“我們之前是從南往北進攻,這才打下了那么多縣城,也就因為這樣,北邊地區的日軍有了警惕,游擊隊就撈不到物資了,到現在他們還是一副缺衣少糧、武器彈藥奇缺的情況。”
“那就不能讓他們上戰場,這不跟讓老百姓拿鋤頭去砸日本人一樣嘛?”
師長果斷拒絕了這樣一個提議。
“那就還要面對三路日軍。”
師長將視線移回地圖。
“從地圖上看,大同和逐鹿過來的日軍估計會合兵一處進攻蔚縣…這一路估計要主力團來負責,但應縣過來的1400日本兵怎么辦?”
“靈丘還有游擊隊嗎?對付得了?別再提其他游擊隊了,除非主力都拼光了,不然不能讓他們送死!”
“我們身后就是三分區,也就是軍區,我們一退,老首長那邊就會腹背受敵。”
這時,還在整理情報的熊參謀長猛然抬起頭來。
“不對!”
“嗯?”師部的人頓時把目光投向熊參謀長。
“師部的直屬獨立營,還在渾源!”
參謀長邊說邊看,從他面色變幻的眼神來看,似乎紙上記載的情報有些匪夷所思。
“那個臭小子?”
師長眼睛一亮,又想起半個月前跟他談過話的營長同志。
“對啊,獨立營在那里…”師長回想著這個差點被他遺忘的部下。
“不對!”
突然,師長面色一僵。
“沐陽那小子家底我還不知道?恐怕他的情況跟主力團也差不多吧?”
師長明明記得沐陽之前上報的部隊繳獲情況。
當時他同意不需要沐陽上交繳獲,但是繳獲這東西,還是要跟他這個首長報告的。
沐陽現在不是就一百來條槍?機槍和擲彈筒倒是有,可部隊人一多,這不就還是有很多人拿不上槍?
況且,那些新兵,會用槍嗎?
師長心里已經把獨立營給劃掉了。
這邊的游擊隊還好,雖然菜,有軍分區師主力這樣的大佬帶,危險系數不會太高,遇到事情也能及時向軍分區反饋。
躺贏估計沒戲,但是跟小日本僵持一下還是可以的。
可渾源離這里幾十里,萬一出了什么事,軍分區拿什么來幫他們?
“這是一份來自渾源地下黨同志送來的情報,日軍駐扎在渾源的一個步兵中隊,在三天前除了城內駐守的憲兵隊之外,其他人突然全部人間蒸發了。”
“后來經過核實,該步兵中隊被一支抗日武裝殲滅,該抗日武裝人數大致多于200人,不少于600人…這不就是渾源獨立營嗎。”
熊參謀長很是肯定地說道。
“哦?殲滅一個步兵中隊?還三天前?那我怎么不知道?”
師長有些莫名其妙。
這么大的事情怎么沒有上報師部?
“這是地下黨同志冒著危險送出來的,我們的情報系統并不完善,而且日本人在占領區早就大范圍布置了特高課機構。”
“這就意味著,敵占區到處都是敵軍特務,渾源的地下黨同志也是冒著被憲兵抓住的風險才傳遞出來情報的。”
“渾源離廣靈幾十里,因此情報傳遞不快。”
“原來如此!”
師長恍然大悟。
既然是情報傳遞的問題,那就沒辦法了。
“如果沐陽真有全殲一個敵軍中隊的實力,那他們牽制日本人一個大隊…七天時間!我看應該沒有問題的。”
師長的臉色已經好了很多,剛剛還烏云密布的司令部立刻就恢復為雨后初晴般的舒爽。
“如果日本人少了一支步兵大隊參戰,那我有七成把握可以把日本人拖在廣靈!”
“不過…”
師長從紅軍時候就有“渾身是膽”的稱號,不過他從蘇區走到現在,早已練就一個謹慎的性格,行事都會計算清楚才會實行。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不排除地下黨同志的判斷有誤…此事事關重大,關系根據地百萬軍民的生死存亡,我必須直接去渾源看一看。”
“如果沐陽真的有這個實力,那這個任務就交給他,不然的話讓他去牽制一千多日軍,這不是螳臂當車嗎?”
不過鄧政委卻是搖了搖頭。
“不行!你是司令員,一支隊八千號人全靠你來安排。如果要去,老熊你去吧!”
“可以!”熊參謀長點頭同意。
“師部警衛連你帶走一個排,廣靈去渾源,路途遠不說,還不太平,你可要小心!”
“另外,盡量在三天內回來,日本人進攻時間快要來臨了,師部可不能就留師長和我。”
“好!”
熊參謀長立刻著手準備去了,而鄧政委卻還有話想跟師長說道說道。
“老楊,來,我們借一步說話。”
鄧政委看了看師部里面的技術干部,決定讓師長出去說話。
走出了溫暖的師部,迎面就是一陣涼風,還穿著一件單衣的鄧政委不由得緊了緊衣服。
“今年冬天似乎有些冷啊,還沒入冬就那么涼了,但愿別下暴雪,不然開春的時候就更冷了,戰士們也不知道熬不熬得過。”
“雖說瑞雪兆豐年,但賣炭老翁不也心憂炭賤愿天寒嗎?此事古難全!”
等走出了大院,師長聽他還是沒根沒據地講話,不由得有些疑惑。
“老鄧,你想說什么?”
走到了一處寬闊的地方,警衛連的戰士很識趣地沒有隨身跟著,而是來到了周圍警戒,防止有人想要偷聽。
“我來獨立團時間不短了,現在咱獨立團都已經是獨立師了,不過你我好像沒有介紹過小同志入dang吧?”
“你是說?”
“你看沐陽如何?我記得他還沒入dang,他可是長征時就是你的兵了,如果他真的能很好地完成這次任務,咱就介紹他如何?”
“你倒是提醒我了,那小子確實沒入dang,我們兩個師級干部當介紹人…嗯,確實方便他以后做事,此事可以!”
“你可知道他為何沒有成為dang員?”
“我也好奇,按理說老紅軍都早已安排過了。”
“這份情報我也是之前去了軍區跟老首長談話之后才知道的,這小子原來有個背叛革命的伯父,還因為此事讓他失去了父母,這也是他入dang被耽擱的原因。”
鄧政委的表情愈加嚴肅。
“此事乃是機密,是老首長很早布下的一招殺手锏,他伯父并非真正的叛徒,也不是叛國者…可惜最后這招沒有用上就得長征了。不過,只要有我們兩個擔保,他的入dang事宜,呵呵,即使一些干部同志們有些許疑問也不會再過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