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永恒九境
無盡虛空中，巍峨如彎月的山脈晶瑩，散發著恢弘浩大的氣息，威壓當世間，混沌氣流長河霞光萬道，神妙而至高！
在這樣一座山峰面前，即使是混元圣人，似乎都要不如。
“師尊，這月河山給我的感覺，怎么感覺渾圓一體，而非那種自然孕育出的天體，它是一件寶物嗎？”云洪忍不住問道。
“呵呵，徒兒，它本就不是自然孕育的。”
竹天圣人遙望遠處虛空，一對雙眸如兩方大宇般璀璨，似想看透月河山的奧妙，令云洪為之心顫。
半響。
竹天圣人的雄渾氣息才恢復了平靜，搖頭感慨道：“徒兒，為師當年第一次來到月河山，也和你生出過類似的想法，只可惜從未能真正看破這月河山。”
“本以為證道了，能夠窺探出一二，但遙遙望去，圣道感應之下，依舊是一片迷霧莫測，窺測不到真諦來。”
“這一座月河山，若真是一件法寶，恐怕能夠力壓諸多先天至寶，但也或許是以一無上陣法凝聚而成。”竹天圣人輕聲道：“月河前輩的實力，深不可測啊！”
云洪微微點頭。
參悟過《萬物時空》，如今又親眼見到這月河山的神奇，云洪愈發能夠感受到這位月河前輩的恐怖之處。
難怪會得竹天師尊如此推崇。
“徒兒，先試試，能否獨自踏上月河山。”竹天圣人笑道：“若沒有為師幫助，你就能夠獨自踏上月河山是最好的。”
“好，弟子試試。”
云洪一步邁出，直接飛向了遠處那一座巍峨璀璨的月河山，想要直接登臨山體。
他和月河山彼此間相隔數百億里，而云洪全力爆發下速度何等迅猛？一息間輕易就能飛過數十億里。
按理來說。
最多十余息就能飛到月河山前。
但是，伴隨著時空震蕩，出乎云洪意料，他飛行足足十余息，明明感應自身橫渡了浩瀚星空，卻始終無法真正接近月河山。
就仿佛凡俗中所謂的‘鬼打墻’一樣。
“是時空倒轉？不讓我靠近？”
云洪終究對時空之道感悟極高，察覺到異常后，洞察出了這一點，一雙神眸頓時變得凌厲起來。
“嘩！”
一對羽翼猛然從背后張開，正是頂級先天靈寶寰宇翼，緊跟著，云洪就如傳說中的神鵬撕裂天地，攪動時空亂流，速度再度飆升，直接沖向了月河山。
“轟隆隆”天地炸響，虛空震顫，但層層時空中有著無比神秘道紋痕跡，這些道紋恢弘，彼此結合，詭異難測。
即使以云洪在時空之道上的成就，也無法察覺到這些神秘道紋的存在。
破壞？
當云洪的寰宇翼撕裂時空，令重重時空震蕩時，這些神秘道紋同樣震蕩，待時空平復又無聲無息凝結歸一，根本毀滅不了。
至少，不是現在的云洪能撼動的。
一旦云洪向月河山方向靠近，就仿佛陷入了一個首尾相連的時空之環中，無法跳脫出來，更別說接近月河山。
遠處虛空中。
“時空位陷？這！”竹天圣人感知何等強，一瞬間就判斷出了云洪的情況，也感應出那一道道神秘道紋的威能，心中生出了一絲不妙。
正常情況下，想要踏入月河山是很難。
但更多是搜尋起來艱難，混沌廣袤，而月河山卻飄忽不定，且單單神念感應是無法探查到的，必須要肉眼才能見到。
即便是竹天圣人，若非有信物，否則就算路過這一大區域，也難感應到月河山的存在。
否則，也不可能被稱為‘秘地’。
只是，搜尋起來雖然難，可一般來說，只要能夠探查到月河山，大部分修行者都能夠直接進入。
畢竟，這并非是入門考驗，進入只是最簡單的一道篩查，按理來說不至于太難。
除非月河山刻意為之。
而眼下，僅最簡單一道篩查，就將云洪難住了？
“呼！”
竹天圣人身形一動，恍若瞬移般，瞬間便來到了云洪面前，強大的圣道威能幅散，使云洪瞬間冷靜下來，看向了師尊。
“師尊。”云洪停了下來，低沉道：“弟子慚愧讓師尊失望了，竟連山體都無法觸碰到。”
說實話，云洪心中是有些忐忑的，滿懷信心而來，卻連入山的門路都摸不到？
“不怪你。”
竹天圣人搖頭道，眼眸望向遠處的月河山，輕聲道：“看樣子，是這月河山不太愿你進入。”
“不愿我進入？為何？”云洪一怔。
“不清楚。”竹天圣人站在虛空中，輕聲道：“為師當年闖入其中，也只是道君之境，遠無法探究其奧妙來，得到了傳承后便直接離開了，這月河山，對為師來說也很神秘。”
“你難以闖入，或許只是偶爾。”
“但是，也不排除是你身上擁有的某種特性。”竹天圣人低沉道，看向了自己的弟子。
“我的特性？”云洪略感疑惑。
“走吧，隨為師進去，等進入之后，自然就會知曉。”竹天圣人緩緩道，一股雄渾偉岸力量當即裹住了云洪。
兩人如一道虹光，當即撕裂了重重時空，迅速靠近了月河山，時空中的道紋雖有種種奇異變化，但根本擋不住竹天圣人的步伐！
月河山神奇偉岸，但它終究只是一死物，而非那位神秘的修行者‘月河’，僅月河山本源外顯的時空道紋力量，雖能輕易阻擋下云洪，DNA擋不住一位混元圣人。
忽然。
“師尊，我們正在變小？”云洪眼眸中閃過一絲驚異。
伴隨逐漸靠近山體，云洪只覺月河山正在急劇變大，就一座山體，逐漸變得如同一方浩瀚天地，帶給他的壓迫感也越來越恐怖。
“感受到了？”
竹天圣人感慨道：“月河山本源影響附近時空，會使周圍時空變得詭異，它可不是你從遠處見過的那般渺小，論實際大小，它的高度近乎一方界域十分之一。”
“一方界域十分之一？”云洪心中震撼。
須知，這月河山可不是自然險地，也不是天地規則運轉所誕生的宇宙，是煉制出來的啊！
誰有能耐，煉制如此龐大的東西？
一方界域，即使以百萬倍宇速飛行，也要飛行許多年才能橫渡，它的十分之一？聽起來不高，可實際已大的驚人。
換句話說，即便是混元圣人，若是全力爆發飛行，也要飛行許多年才能從底部飛到最高處？
呼！呼！
竹天圣人帶著云洪迅速靠近。
這茫茫月河山，也果然如竹天圣人所言，變得無邊無際高，真正開始遮蔽了半個天地！
這是一座真正巍峨無盡的山體，給云洪以無法撼動之感。
“這是很詭異的時空手段，納無盡時空于須臾間，放眼無盡寰宇，恐怕也就龍君能夠做到。”竹天圣人感慨道。
“龍君師尊能做到？”云洪疑惑。
“眼前這一招雖高明，至少我是遠遠不及的，但你龍君師尊當年在九墓河之戰中，所施展的時空成一域的手段，還在這一招之上。”竹天圣人笑道：“走，我們要進去了。”
“進去？從哪里進去？”云洪抬頭。
已巍峨到見不到盡頭的月河山，原本看起來并不算大的混沌氣流長河也變得無邊無際。
但根本感應不到什么有什么入口。
忽然。
“嗡”無聲無息，遠處時空中憑空出現了一條玉臺臺階，它何時出現的，云洪根本未曾察覺。
但它出現的并不顯突兀。
一切，宛若天成。
“好詭異，很可怕。”云洪暗嘆，雖然還未曾入山，但月河山顯露出的手段已超乎他的想象。
在這月河山面前，云洪引以為傲的手段，盡皆失效了。
而對這一切，竹天圣人似乎見怪不怪，帶著云洪踏上了云臺臺階，緊接著兩人沿著臺階前行。
伴隨著他們不斷前行，周圍時空場景悄無聲息變化。
巍峨的山體消失了，彌散無盡天地的混沌氣流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恢弘壯闊的神殿。
而竹天圣人和云洪，已悄然置身于神殿內。
“這？”云洪放眼望去。
足足八十四根巍峨見不到盡頭的神柱，神柱上鐫刻著無數星辰雕刻，腳下石板如無盡星辰，璀璨夢幻。
在神殿盡頭，則是一輪似真似幻的彎月。
“這彎月？”云洪遙遙望去，乍一看近在咫尺，又似在無盡時空外屹立讓人無法觸碰，充滿無盡神圣感。
無形的氣息彌散，那一輪彎月在云洪視線中頓時變了，它不再是彎月，而是化為了無數道法道紋，不同道紋匯聚有著滔天威能。
又仿佛化為了萬千生靈，有仙人神靈，有凡俗，更有源魔天魔，有草木生靈，有韌性生靈，諸多種種不一而足。
更恍若化為了萬物，大到宇宙星辰，小到草芥塵埃，有奇珍異寶，有凡塵俗物…無限可能，無限未來。
讓云洪為之著迷，甚至要沉迷其中康。
忽然。
“轟！”似是天地炸響，云洪的意識如潮水般涌回來，驚醒了過來，不由震驚的看向了一旁的竹天圣人。
“師尊。”云洪低沉道。
“別再看那一輪彎月，那乃是‘月河’前輩留下的最強遺跡，就算混元圣人怕也參悟不透，你的境界太低，強行參悟只有壞處。”竹天圣人淡淡道。
“弟子魯莽了。”云洪低聲道，心中仍充滿震撼。
論眼界，云洪不可謂不高。
他參悟過諸多道法秘紋，但從未有什么寶物或法門能給他這樣的震撼，即使是《萬物時空》和這一輪彎月比起來，也是螢火與皓月的差距！
唯一能夠比較的，恐怕也就是渡第一次雷罰時見到的‘至高道圖’。
但是。
“論絕對高度，這一輪彎月蘊含的奧妙，比之至高道圖還要差些。”云洪暗嘆：“但論廣度，這一輪彎月似乎更可怕！”
從彎月中，云洪見到了萬道萬靈萬物之景，仿佛包容一切無限承載，令人嘆服不可思議！
“這里，便是月河殿，唯有通過入山考驗，你才能真正接觸到月河山的奧妙。”竹天圣人說道：“限于當年承諾，為師也不便向你透露考驗內容和月河山真正秘密。”
“弟子明白。”云洪點頭。
或許，天道誓言已限制不了混元圣人，可既立下誓言，若強行泄露出來，是違逆自身道心的。
忽然。
嘩無聲無息，自神殿盡頭的彎月那淡淡月光中，一白衣女子從月光中走了出來。
她，身形虛幻朦朧，整個人和月光融為一體，帶著超脫塵世的清冷和圣潔。
即使云洪見到的最圣潔的女子，見到的最具魅惑的道君‘秋神道君’，在這女子面前恐怕都要自慚形穢。
當白衣女子的目光望向云洪，仿佛要將云洪看透，讓云洪隱隱生出一種臣服之感。
這只是實力相差過大時的一種本能。
混元圣人！！
雖不知眼前白衣女子是生靈還是傀儡，但云洪一瞬間就判斷出來，對方至少掌控著‘混元圣人’級數的力量。
唯有如此，才能讓近乎道君的云洪幾乎無法抵擋。
“竹天，恭喜你，成為我月河一脈在這一輪回紀元的第三位證道者，億萬年苦修沒有化為一場空。”白衣女子聲音空靈，同時響徹在神殿一處處。
也響在了云洪心靈深處。
第三位？云洪暗自疑惑。
這樣來說，在竹天師尊之前，這無盡混沌中，曾有兩位混元圣人也得到了月河山傳承？
只是不知是哪兩位。
“多謝月帝當年的幫助。”
竹天圣人微笑道：“若無月帝指點，我不會那么容易得到第二傳承，想要開辟圣路還不知要多久。”
“是你的，就是你的，我所做一切皆在主人定下規則范圍之內。”
白衣女子淡淡道：“證道者，不必感謝任何人，只愿你在這條路上能一直走下去，直到打破桎梏達到主人高度，乃至超越主人，那便算沒有辜負主人期望。”
“嗯。”竹天圣人微微點頭，眼眸中也有著渴望。
世間萬靈，皆以混元圣人為至高。
的確，混元圣人者，每一位都是天地間億萬年難得一現的主角，是這無盡混沌的執棋者之一，他們翻掌間開辟星宇令萬道退避，傲視寰宇萬靈！
但是，唯有踏上這一條路，才知這并非終點，僅僅只是己道起點。
道祖、月河。
這些不知多少歲月前的古老存在，用他們遺留下的痕跡告訴證道者，還有前路，指引著他們前行！
“這個小家伙。”白衣女子的目光再度落在了云洪身上，輕聲道：“氣息…倒是奇特，雷罰？”
“劫神？”
“不對，劫神也能如此強大？恐怕有近乎道君實力了。”白衣女子淡淡道。
“晚輩云洪，見過月帝前輩。”云洪恭敬行禮。
月帝？僅從這名號，就可窺一二。
凡俗不知所謂，但越是強大者就越是清楚，道號，是牽扯到冥冥中命運和氣運的。
沒有足夠強大實力，是不可使用帝、主宰、帝君等名號，這不單是各大勢力的規則，更是冥冥中的命運禁忌！
“這是我的弟子云洪，帶他來，就是想讓他試試能否入月河一脈。”竹天圣人笑道。
“入山？”白衣女子：“你證道，即使在我月河山最鼎盛時，都有資格開辟一界了，按理說，你要舉薦一兩位弟子不難，但月河山已滅，一切都需按主人規矩來。”
“即使是你的弟子，也要通過入山考驗。”月帝的修長玉指伸出，指向了遠處虛空。
轟隆隆 恢弘神殿中，響起了古老的征戰號角，緊接著，通向神殿盡頭彎月的路上，浮現朦朧霧靄，仿佛化為了一片戰場。
“小家伙，你叫云洪？”月帝又看向了云洪：“去吧，你是竹天弟子，想來有幾分了得，只要闖過九境戰場，便算是通過了我月河山的入山考驗！”
“記得，允許你使用法寶，但不允許使用道寶。”
“若不敵時，可高喊認輸。”
云洪微微點頭，在竹天圣人充滿期待的眼神中，背后羽翼一震一飛沖天，直接沖入了云霧中，也消失在了月帝和竹天圣人的視線中。
“就一點不擔心你這小徒兒？”
月帝淡淡笑道：“你之前也帶過不少修行者來，有兩位可是死在了九境戰場中。”
“我相信他。”竹天圣人笑道。
“看來這小子很不凡，你覺得他需要通過幾境考驗？”月帝隨意說道：“當年你的考驗要求是道六境，但你硬是闖過了圣七境。”
九境戰場，依據考驗者實力和潛力不同，考驗的要求也是不同的！
“你猜？”竹天圣人神秘一笑。
“你如此有信心，難不成能達到七境？”
月帝笑道：“你們這一輪回紀元，入山的也不少，但考核要求七境的可還不到十位！”
竹天圣人仍未說話。
忽然。
嗡一股無形波動，只見遠處的朦朧霧氣，猛然爆發出無盡璀璨的紫光，連那霧氣則化為了一重重紫光，氣息恢弘而浩瀚，就恍若至高降臨，讓月帝和竹天圣人都為之一驚。
“這是？”竹天圣人略驚，他對月河山了解終究還很少，不清楚眼前這等異象代表著什么。
而月帝，她臉龐上的淡然神情已徹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和震撼和難以置信，月帝喃喃自語：“九…九境考驗！永恒九境？”
“九境？”竹天圣人都有些吃驚了。
他清楚九境意味著什么。
“自主人立下月河山以來，追溯之前的輪回紀元，也不過出現了幾次八境考驗！”月帝聲音充斥著難以置信：“第一個！第一個九境考驗。”
“竹天，你帶來的到底是什么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