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預言之大道破碎的記憶
巨大的嗡鳴聲是突兀地響起來的，在空曠的海面上回蕩了開來。
這一刻，不僅僅是君慕淺和容輕，整個東海的生靈們都聽見了。
鮫人、人類、亞龍、乃至海中的全部靈獸！
像是在回應著這嗡鳴聲一般，東海咆哮，掀起了前所未有的巨浪。
小小的船只，根本無力阻擋，幾乎就是瞬間，變成了碎片。
在這之前，容輕早就帶著君慕淺離開了海面，他側頭：“慕慕，抱緊我。”
“放心，我沒事。”君慕淺抱著他的腰，眼神一凜，“我們得下海。”
兩人一掠，就輕易地入了海。
同一時刻——
東海底。
水晶宮。
鮫人領地。
在異變發生的時候，所有王族鮫人都匯聚在了一起，神色皆是凝重不已。
他們圍繞在長桌一旁，而長桌上，卻鋪著一卷書冊。
書卷展開來，直至拖地。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記載著無數的年份。
萬靈歷前十一萬四千八百年，水晶宮正式歸鮫人所屬，東海亦為之所統。
萬靈歷前九萬五千六百五十四年…
唰唰下來，全部都是跟鮫人有關的大事。
但這些都不算什么，因為在這冊書卷的盡頭，最后一行字，卻寫著——
“萬靈歷三萬四千八百二十七年，天地震動，屬于鮫人的時代將要過去，那統領海洋的恐怖王族將再次歸來。”
“至此，水晶宮重新迎回了它的主人。”
日期，正是今日！
但上面的墨痕已干，絕對不會是今日才謄上去的。
而泛黃的紙張，也證明了這冊書卷已經歷經了數萬年歲月的洗禮。
“都看到了吧？”鮫人族長盯著最后那一行字，聲音沉沉，“水晶宮，重新迎回了它的主人。”
水晶宮，遠古洪荒一直延續到今天的存在。
歷來，都是龍族的居住地。
只是龍族式微，到最后全部消失，又歷經數萬年的空閑之后，鮫人才得以入住。
這么多年來，水晶宮都安然無事，鮫人一族也愈加昌盛繁榮。
就算出現了亞龍族這個打著“龍族后裔”的種族，依然無法撼動鮫人在東海中的地位。
“族長，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一個鮫人長老直接氣笑了，他冷笑了一聲，“一行字而已，根本代表不了什么，十幾萬年來，都是我們掌控著水晶宮。”
“何況，亞龍族連下水的能力都沒有，又怎么會統領海洋？”
此話一出，頓時得到了不少鮫人的附和。
“不錯，族長，亞龍族雖然有幾分龍族的血脈，但是龍族的天賦玄通卻是一個都沒有繼承，有我們在，他們根本不敢下水。”
海洋極深極廣，不似陸地那般全部暴露在外，其中的危險很多，哪怕是至尊，也不能說可以在東海里任意遨游。
“族長，不必擔心，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又一長老信誓旦旦道，“就算他們真的利用法寶下海了，這里是咱們的領地，一切還不是咱們說了算？”
是條龍，你也得盤著！
“沒有下水的能力么？”聽到這些話，鮫人族長不僅沒有放松，反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你們，似乎都忘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件事情了。”
話音一落，鮫人長老們勃然色變。
二十年多前…
他們怎么可能會忘了那件事情！
這是一件讓鮫人蒙羞，無法忘卻的恥辱！
他們的公主，竟然偷偷溜出了海，和他們最瞧不起的亞龍族人進行了茍且，還誕下了一個孽種。
這個孽種，是唯一一個可以自由入海的亞龍。
最先開口的鮫人長老大怒：“族長，我這就去龍山把這個孽種殺了！”
“住手！”鮫人族長臉色一沉，“再怎么說，那也是亞龍族的太子，你就這么去了，豈不是要跟亞龍族開戰？”
“族長，這個孽種早就該殺了。”鮫人長老憤怒不已，“血脈不純，就應該死！”
鮫人族長神色淡淡：“終歸是流著水月的血，她以性命立下誓言，我既然答應了，就不可能去違背。”
“族長，這是陰謀！”鮫人長老依舊很怒，“敖封一定是早就料到了會有今天，才把那個孽種留下。”
這句話一落，不少鮫人都變了臉色。
“現在說這些已經遲了。”鮫人族長擺了擺手，“這次震動，明顯代表著龍墓徹底地開了，現在立刻派族人前去，阻止任何亞龍族人得到里面的東西！”
鮫人之所以忌憚亞龍族的原因便是亞龍族可以是唯一一個可以得到龍王靈脈的種族，就算不是龍王靈脈，退一步的大日靈脈，也在一百神脈排行榜內！
這根本不是鮫人可以比的。
祖龍始開，生大日天龍，于萬海之中，綿延子嗣。
能成為海洋之主，絕不是一朝一夕。
倘若龍族真的歸來，他們定然要讓道。
眾鮫人對視了一眼，其中一族人問：“不知應該派誰前去？”
鮫人族長目光一掃，落在一個女子身上：“水心，你去吧，亞龍族男性眾多，你比較方便。”
水心的眸中掠過一抹詫異，但還是應了：“是，爺爺。”
會議到此終止，其他鮫人們也一一離開。
鮫人族長又看著桌子上的書卷半晌，淡淡嘆息：“預言啊，無法改變…”
海底似乎很是平靜，海面之上的異動卻依舊沒有停止。
此時，還在海上的船，就只有兩條。
其中一條船上，正是蘇傾璃和慕影等人。
現在的情況很是不好，龐大的震動引起了滔天駭浪，船只來回晃蕩，隨時都有可能被掀翻。
“扶蘇！”蘇傾璃被涌上了來的海水嗆了一下，好不容易緩過氣來，她大喊一聲，“你能溝通海水嗎？”
如果有水系咒靈根就好了，可以通過控制水元素來控制海洋。
“恐怕不行。”扶蘇扶著她，另一只手牢牢地扣住她的腰，“跳吧，璃兒。”
蘇傾璃愣了一下：“跳？”
這個字剛一出口，她就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等到再回神的時候，人已經落在了海里。
蘇傾璃剛想說什么，就聽得“咔嚓”一聲脆響。
回頭一看，發現先前她所站的地方，已經被翻涌而起的海浪擊碎了。
慕影也抱著泠音跳了下來，他眼神微變：“十七，有古怪。”
扶蘇頷首，輕笑一聲：“我們應該就在龍墓之上了。”
幾天前的時候，蘇傾璃和扶蘇就在東海一個臨海城池的渡口處，看見了他們一直尋找的人——慕琛白。
能夠認出來的原因也極其的簡單，因為和慕影實在是太像了。
而且，其周身的氣質，也絕非等閑之人可以相比。
但是就在他們要上前的時候，慕琛白忽然就下海了。
幾乎就是瞬間，便消失不見了。
蘇傾璃也不是沒有下海看過，但她和扶蘇也只是在近海這邊，并沒有發現任何人影。
而在他們要出海的時候，又被那些漁民們告誡千萬不要出。
因為這一段時期正是歷史上，炎帝之女被大海殺死的日子。
——她會回來復仇的。
他們如是說。
“龍墓。”慕影眸光一沉，“父親會在這里么？”
這幾天，別說慕琛白了，連個活物都沒有看見。
眼下更是東不著邊西不著地，難道就只能在這里被困著？
正想著，慕影忽然就感覺懷里的人在發抖。
他神色驟變，用靈力震開周圍的海水：“阿泠，怎么了？冷？”
泠音的身子還在顫，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恐懼的東西一般，肌膚都泛起了冷白之色。
“怎么了？”蘇傾璃游了過來，扶蘇緊隨其后，她祭出了九天玄火，擔憂道，“是不是冷了？”
“我看不是。”扶蘇盯著泠音看了幾秒，忽然瞥到了一抹金光，他瞇了瞇眸子，“影，你把她轉過來一下。”
慕影依言照做了，讓泠音的背朝著外面。
這一下，金光更加明顯了，就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
扶蘇轉頭：“璃兒。”
“明白。”蘇傾璃抬手，慢慢地將泠音的衣襟撕開了一點，一瞧之后，微微一愣，“她的胎記在發光。”
“胎記？”慕影皺眉，也低下頭去。
便見少女如瓷般細白的肌膚上，那如同旋轉日光的印記，此刻像是真的活過來了一樣。
慕影驟然震住了，因為在他伸出手去觸碰的那一剎那，他的腦海中，在一瞬間多出了不少破碎的記憶。
耳邊，也充斥著嘈雜的聲音，讓他的頭疼得厲害。
而有一句話，就像是從他的腦海深處響起來的。
堅定又真摯，帶著女性特有的溫柔：“我會陪著你，永遠，哪怕你死了，我也會找到你，哪怕…”
“影！”
慕影猛地驚醒，回神之后發現自己的額頭上滿都是汗，就像是經歷了一場噩夢一般，終于醒來。
而泠音這個時候卻是睡著了，容色安穩。
扶蘇看著他，嘆氣：“讓璃兒抱著吧，你的情況有些不好。”
蘇傾璃就要接過，卻被慕影此刻的眼神給震住了。
那是一種極盡兇惡、悲傷和憤怒的表情，里面所蘊含的濃烈情緒，幾乎要將人擊倒。
“不用。”慕影按著頭，仿佛在強壓著什么一般，聲音沙啞，“我抱著就好了，我們…”
話未說完，下一秒，就是一股脫力感襲來。
就連扶蘇和蘇傾璃，視線也倏地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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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們早上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