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克薩哈趕快上前一步說道:“太皇太后,奴才們商量著想了一個法子,都擬好了折子呈送上來…”
布木布泰聽蘇克薩哈說有辦法心中稍安,但是緊接著聽說擬了折子當場就不樂意了,大聲斥責道:“祖宗的本事沒留下來,漢人的爛規矩學了個通透,你特么還擬什么折子?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被布木布泰給罵了,蘇克薩哈一點也不惱,滿臉笑盈盈地說道:“太皇太后,現在這群南蠻子不就是喜歡好錢嗎?咱們再鑄錢就鑄壞錢,比李存真的那個五銖錢還劣質不就行了?”
“什么,你說的是什么?喜歡好錢你得造好錢,怎么造壞錢?你這奴才,說話顛三倒四的好沒緣由!”
“嘿嘿…太皇太后,奴才沒胡說!”
“你沒胡說?”布木布泰擰著眉毛問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李存真鑄造的錢幣是仿照隋朝樣式,叫做五銖錢,真的是又小又薄,比大白錢輕太多了,一枚五銖錢只有大白錢的一半重,其實跟大白錢根本就沒辦法比,所以這些南蠻子都當大白錢是好東西給藏起來了。
本來他們就認為大白錢這玩意值錢,現在一存起來,市面上的大白錢少了,大白錢就變得更加金貴了。原來一個大白錢要能買的東西,現在半個錢就行,那這些南蠻子還不使勁地積攢大白錢啊!
越是積攢就越是貴,越是貴就越積攢,如此循環往復,市面上自然就沒有咱們新鑄的大白錢了。”
布木布泰點點頭說道:“很有道理。那你的意思是咱們再鑄錢就鑄劣錢?”
“太皇太后英明!”蘇克薩哈拱手稱贊,“再開爐鑄一批錢,一萬萬枚,這批錢質地不僅是要比大白錢劣質,而且還要比五銖錢還劣質才行。”
“怎么地呢?”
“只有再鑄造的錢比五銖錢還劣質,那么逐漸的市面上就只有這一批劣錢了,劣錢都是咱們造的,這工商社稷自然就又回到朝廷手上了。李存真必然遭受重創!”
布木布泰畢竟是一個蒙古女人,雖然說確實內心剛強不輸男子,也有些政治手段,可是終究是北面來人,野了些,這些復雜的彎彎繞繞的道理一時三刻還想不明白,便問:“你快說說為何?”
蘇克薩哈道:“其實就和大白錢退出市面流通一個道理。咱們造了劣錢放出去,南蠻子一看,這五銖錢是好錢,于是就一定會拼命地儲藏五銖錢,藏起來五銖錢,市面上的五銖錢少了自然五銖錢變得金貴了,于是南蠻子就會進一步多多儲藏五銖錢,于是市面上就只剩下咱們的劣錢了。而且奴才以為還有更好的事。”
“什么好事?快說!”
蘇克薩哈給遏必隆使了一個顏色。其實,在最近的洪承疇和范文程的改革當中,索尼、鰲拜、蘇克薩哈都從中獲益了,只有遏必隆沒有什么太大的實惠,雖然進入了鑲黃旗,可是卻沒有成為旗主,別說固山額真就連一個梅勒額真都沒有撈著,只安插了三個牛錄額真,因此非常的泄氣,好在蘇克薩哈感到自己在以后的歲月當中需要盟友,于是就利用遏必隆的失志特意拉攏了遏必隆。這一次,蘇克薩哈其實就是希望遏必隆能夠在太皇太后面前露一次臉。畢竟想要像他一樣,趁著太皇太后有病,在床前此后“盡孝道”的事情不是天天有,遏必隆仿效不了,所以事先商量好了這好計謀讓遏必隆說的。
遏必隆趕快說道:“太皇太后,我們多造劣錢,這么一來不就可以霸占李存真的市面了嗎?”
布木布泰一聽滿臉興奮地說道:“你是說咱們造了劣錢,然后去李存真的市面上買東西?”
遏必隆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如此!太皇太后,要知道尋常人都是看中銅錢上面的價碼,哪個看銅錢的樣式?
打個比方,如果我們往劣錢里面少摻一半的銅,那么一百個好錢其實就化成兩百個劣錢。可是劣錢和好錢還是一樣價碼,一個好錢算是一文,一個劣錢還是一文。若是原先得用一百個好錢能換一百斤糧食,那么現在一百個劣錢就能換一百斤糧食了。由于劣錢里面的銅不過是好錢里的一半,那么就相當于一百個好錢能換兩百斤糧食了。
太皇太后,這可是一倍的利啊!若是銅再少些,怕是獲利數倍。到時候看他李存真能不能吃得消!”
“哈哈哈哈…”布木布泰滿意又爽朗地大笑道,“好,好,好!如此一來,單單憑借劣錢我們就能夠獲利于天下了。”
此時,鰲拜趕忙上前說道:“太皇太后,奴才還有個更狠的招數!”
“哦?說來聽聽。”
鰲拜說道:“我們可以鑄造大量的劣錢,然后我們規定這些劣錢一枚可以兌換五銖錢五十枚,如此一來,我們就可以用自己手中掌握的劣錢兌換五銖錢,然后再在李存真的地盤上購買物資,通過商人運回國內。我們得到的是一船又一船實打實的物資,李存真得到的卻是一捧又一捧的劣錢!”
聽得鰲拜如此說法,蘇克薩哈在一旁幫腔說道:“妙計!太皇太后,這可真是妙計啊!”
“鰲拜,還是你有法子!”布木布泰滿口稱贊 鰲拜說道:“現在市面上的金銀都已經掌握在朝廷手中,可是還有不少南蠻子的家中藏著金銀。據奴才估計最少還有一萬萬兩之多。得讓他們把銀子全都吐出來才行。”
布木布泰忙問:“你有什么好辦法嗎?”
鰲拜說道:“以前交稅雖然收的是白銀可卻是按照實物計價的,現在得改一改,稅收需要以白銀作為計價。”
“如此一來就可以讓南蠻子把白銀全都吐出來了嗎?”布木布泰擰著眉毛問道,“南蠻子的辦法多得是…以前是收白銀,現在還是收白銀,能有什么不同?你改一個記價就能讓他們吐出銀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