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大清漢臣洪承疇和范文程兩個主持改革,從康熙二年到康熙三年末,大清八旗組建完成。可是國庫的銀子基本上也已經用盡了。
以洪承疇和范文程的標準大清八旗也可以稱之為“大清八鎮”,火器鎮每鎮組建的銀兩便是五百萬,弓刀槍鎮也需要四百六十萬兩,算上火炮十三營四千官兵數百火炮,一共花掉了四千四百二十萬兩;
而養這些軍隊,也就是維持這些軍隊的日常開支,每個鎮每年也需要二百萬兩之巨。這其中包括糧食草料,盔甲器械維修更換費用,訓練費用,士兵軍餉等等;
而火炮十三營由于是火炮部隊就更貴了,為了支持戰斗力大清火器十三營每年需要最少二百五十萬兩的軍費,也就是說大清八鎮及火器十三營每年的維護費用就需要一千八百五十萬兩。
李自成進北京的時候,用夾棍從京畿的士紳手中一共取得了三千七百萬兩白銀。吳三桂引清兵入關,這筆錢很大一部分落入了滿清的口袋。但是,隨后就被戰爭和奢侈浪費消耗掉了。滿清不得不從北直隸、河南等地區征稅,加上江南地區的財富每年有一千萬兩的進賬,但是這些錢基本上全部被戰爭和維持綠營消耗掉了。
多爾袞活著的時候還好一些,不是說多爾袞多么有能耐,而是他活著的時候財政危機還沒有暴發。順治七年之后,滿清的財政狀況一直非常緊張。主要就是因為多爾袞愚蠢的“剃頭易服”的政策導致社會矛盾加劇,動蕩不已,人口大量減少社會生產凋敝,可征之稅十分有限。不光是漢人,入關不過十幾年,各旗滿人早不復往日威風,家境“生計蕭條,仆逃馬斃”,逃亡日增。為了解決財政危機,供養八旗和六十萬綠營兵,滿清朝廷幾乎采取了掠奪式的稅收政策,如此一來勉強維持了財政。
順治十六年之后,隨著明清戰爭形勢不斷發生變化,特別是局勢逐漸向明朝傾斜,清朝的財政狀況進一步惡化了。順治陣亡之后,滿清的財政狀況瀕臨崩潰。
編練新八旗這對于已經失去了江南財富重地的滿清來說根本就是不堪重負。此后,滿清失去了湖廣,北直隸地區缺糧,糧價飛漲,跟著物價也一起飛漲起來,更是讓滿清雪上加霜。
為了編練新軍,洪承疇和范文程削減了綠營軍費以及各省用度。因為滿清已經差不多失去了半壁江山,綠營損失殆盡,滿洲八旗人口只剩下一萬多人,大大節約了開支。為了籌措軍費,洪承疇和范文程請示了布木布泰之后賣掉朝廷的很大一部分資產,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土地,包括八旗此前圈占的土地;然后又開始掠奪山西、河北地區的商人故而得到了大量的白銀和銅錢,這才勉強組建了新軍。
經過這一番折騰,北直隸、山東、山西、河南、山西、甘肅等地區的督撫和綠營已經產生嚴重的離心傾向,特別是山東和河南差不多已經脫離了滿清朝廷的掌控。
滿洲和蒙古八旗因為自己此前辛苦圈占的土地被沒收因此對洪承疇和范文程也頗為不滿。由于范文程是副手又是洪太舊臣所以滿蒙勛貴多把怨恨記在洪承疇頭上。
索尼、鰲拜、蘇克薩哈、遏必隆等人雖然是滿洲人,都是從白山黑水走出來的,但并不代表這些人愚蠢。他們知道,不管其改革是成功還是失敗,歷來倡導改革的人都是沒有好下場的,好一點就像王安石,差一點的就如同商鞅,落得一個五牛分尸的下場。
而改革此時又是必須的,這些人不能說是特殊材料制成生來大公無私,但是面對岌岌可危的大清朝廷,這些人還是選擇與改革者合作,至少像蘇克薩哈和遏必隆是沒有選擇對抗而是默默承受。
特別是蘇克薩哈還想盡辦法把自己的心腹賴塔弄進鑲白旗做了固山額真,也就是都統。賴塔的一系列操作其實是非常詭異的,漢臣張光先在鰲拜的支持下曾經參過賴塔,但是事情被布木布泰給壓了下來,目的是維護滿人團結。于是,賴塔就這樣有驚無險地成為了大清新八旗鑲白旗的都統。
賴塔的跟班原前鋒營參領那巴爾泰被蘇克薩哈塞進了新組建的大清八旗的正白旗里做了獨立騎兵標的參領。雖然正白旗的固山額真是蒙古人明安達禮,同時明安達禮也是旗主,他在政治上代表的是布木布泰的科爾沁勢力,正白旗是蒙古人旗。但是蘇克薩哈的圖謀仍然成功了,畢竟蘇克薩哈也是布木布泰的寵臣,而更主要的原因其實主要還是滿洲貴族不想讓蒙古勢力做大的緣故。
而新建大清鑲白旗的旗主就是蘇克薩哈本人,固山額真自然是蘇克薩哈的心腹賴塔,梅勒額真則是出身原滿洲鑲白旗的莽依圖。
比起索尼和鰲拜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大清新組建的八旗中的正黃旗和鑲黃旗名義上不歸二人,但實際上被二人把持。本來正黃旗的固山額真最適合的人選是鰲拜的弟弟穆里瑪,可是穆里瑪在坐天山大戰的時候戰死了,而卓布泰此前也遭到嚴懲因此正黃旗的固山額真只能落到馬佳氏的圖海身上。而兩個協的梅勒額真中的一個則是鰲拜黨羽的瑪爾賽,另一個就是索尼的長子葛布喇,鄂克濟哈也在這個旗。此外,瓜爾佳氏的蘇拜、吳拜以及郎坦等都在正黃旗中。索尼的第二子早夭,第三字索額圖因為護衛皇帝不力回到北京后被懲處和圈禁,但是建新旗的時候又被放了出來,作為赫舍里氏的驕子索額圖也獲得了一個獨立騎兵標,對應的是甲喇額真的職位。
鑲黃旗是八旗當中最尊貴的。當年老奴努爾哈赤自己保留的就是鑲黃旗,所以鑲黃旗乃是八旗之首。到了如今,新建八旗,旗主自然是皇帝無疑,固山額真卻是坐天山大戰逃出來的康親王杰書,帶回穆里瑪首級的巴勒山和彰泰的奴才噶爾汗都在這個旗里,但終究是小角色,為一營之首,對應的是牛錄額真的職位。除此之外,鑲黃旗中便是一大堆滿清的皇親、貝勒和貝子。如原安南將軍被子洛托,原尚書車克納,還有原正紅旗都統覺羅巴爾布、原輔國公兼正藍旗都統穆琛、鑲紅旗副都統賀布索,以及原西安將軍傅喀禪,正藍旗護軍統領科爾昆等人,都或為梅勒額真或為甲喇額真。雖然這些人具有都統或副都統的職位,但是在坐天山大戰的時候并沒有實際指揮部隊或者正被圈禁,因此就沒有上前線,得以保存下來,這一次成了組建新八旗的主力。對于滿人們來說真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
而像是富綬、穆里瑪、彰泰、吉薩蘇等人則戰死沙場,唯一逃出來的就是時任正紅旗固山額真的栗噶,回來后也受到了處罰,這一次栗噶被安插進鑲紅旗領一個協做了梅勒額真,分走了漢人半個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