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夢魘回憶,天都之戰
“奧爾尼克斯”號超級母艦，靜靜地懸浮于地球靜止軌道上。
偶爾，它會秘密前往各國城市空域，通過特殊的代碼標明身份。
確保不會遭到各國防御系統攻擊，能安全的巡航。
它獨特的引擎設計，保證了巡航噪音遠遠低于城市背景噪音。
此時此刻，艦內。
“真的，只能借助這些人了嗎？”一位發型帥氣的青年輕聲問。
“應該是的，它還有幾千塊碎片分布在地球各處，想要真正復原它的力量，可能必須把所有碎片給集起來才行，沒有這些人的幫助，我們沒用。”另一個聲音回答，聲音的主人看不見面孔，只知道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
“為什么？”
青年很不爽地問。
“你能進入萬米深的海里嗎？而且還要進到里面，把一塊200噸重的碎片取出來。那種壓強，以我們的潛水器強度和載重能力根本做不到。
“更何況，你知道他們為什么要在原地建造研究所么？
“因為碎片墜落到哪里，我們就只能被迫駐扎在哪里。
“我們根本移動不了任何碎片。”男人嘆了口氣。
聲音中帶著些許失落。
這樣的存在，是好是壞？
它正是因為太過強大，才會引起覬覦。
它不屬于這個世界。
打破了這里的平衡。
“怎么可能…”
因為震驚，而深吸氣的聲音。
青年不敢相信。
隨后是男人的笑聲。
“沒什么是不可能的。還有這里，任何透視裝置對那玩意兒都沒有用，不論是X光還是高能射線。
“也許，只有借助他們的眼睛，才能看到些許我們看不到的事物。”男人默默地看著腳下。
“我覺得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已經對他使用了那么多次激光轟擊，它依舊完好無損。
“那么激光的能量去哪了？既然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那么這么多年，它吸收能量都跑哪去了？”青年似乎想辯駁，又想發出質疑。
臉色也因此漲紅。
“你想告訴，它很危險，對嗎？”男人依舊看著地面。
“差不多吧。”
他點點頭。
“那我也告訴你，這玩意兒是我們對付外星文明的唯一法寶，不論是反物質，還是其它武器，都不成熟。我們無法借助我們現有的科技去面對真正的外太空威脅。之所以處理極限者，只因為攘外必先安內。”男人回答。
“所以…以毒攻毒？”青年說出古老的天華成語。
“差不多。”他點點頭，隨后便沉默寡言起來。
青年眉頭緊鎖，“按照你的理解，他們還要多長時間會來？”
說來也奇怪。
一年長一小，可這青年說話的口氣卻完全就是平輩。
“這是個非常好推測的理解問題，而且有充足的數據支持。
“一年前，我們的外太空探測望遠鏡發現了5600光年外的三葉星云內，某個一個三合星系統的衰變。
“這個衰變的過程是不可逆的，恒星受到相互間引力的碰撞與影響，會提高自我毀滅的可能性。
“而你要知道，我們的望遠鏡探測到的永遠都是5600年前的三葉星云，而那個時候我們就已經在那邊發現了生命，那么，5600年后，他們又已經到了何方？假設他們有了光速引擎，那么還有一年時間，他們就會抵達這里。
“而根據安理會的研究，他們擁有光速引擎的可能性，為百分之百。”男人的聲音大了起來。
也帶上了威嚴。
“為什么…這么肯定？”他還不知道情況已經如此嚴峻了。
前幾天，他和其他領袖還在探討人類對環境的影響。
現在，連聲音都有些發愣。
“因為我們已經發現了航跡的軌道。還記得以前有個作家寫過一本么？叫什么《六體》來著。
“他簡直就是預言家，預言了接下來我們親歷的一切，只不過一個是四光年，一個是5600光年。
“光速引擎會在太空中留下不可避免的軌道，而就在幾天前我們的深空望遠鏡又有了新的發現。
“你知道是什么發現嗎？那是由三葉星云向外輻射的膨脹式軌跡云，就像一團正在發泡的面包。
“而最關鍵的是，這還是5600年前的三葉星云。
“那么到了現在，這個軌跡云會在什么地方？”
“離我們…很近的地方？”青年的聲音顯得有些顫抖。
已經不言而喻了。
會算數的人都清楚。
假設最大速度達到光速，5000多年過去了，也該到了這里。
“沒錯，離我們很近很近了。”男人的目光投向遙遠的深空，那里，軌跡云還在無限拉長、拉長，“也許，就在奧爾特云之外徘徊吧。”
青年一個哆嗦，“你別說那么嚇人，搞得跟鬼故事一樣。”
“我可沒有嚇人，這都是事實。”他聳聳肩。
青年只能換一個話題，“好吧。對木星防御戰線的建設怎么樣了？”
“依靠木星防御戰線是無法對抗那些家伙的，它頂多只能起到一個緩沖的作用，真正戰爭來臨的時候，普通人沒有用，核彈沒有用，反物質也沒有用，真正有用的，其實是那些極限者。”
“看來你真的期待那些家伙呢，你不知道嗎？極限者給我的感覺就是一群握著大炮的孩子。”
青年皺眉道。
對于那些可怕的人形怪物，他的印象可不太友好。
男人點點頭，寬心道：“你的理解不無道理，但這群孩子恰恰可以拯救我們。但這個族群也在分裂，分裂成了月黎，和抵抗組織‘希望’。
“他們一直都有矛盾，但對我們又是一致對外的。我真心希望，他們當中能出一個真正的梟雄，能率領整個極限者，與我們人類談判。”
“照你的意思，極限者中必出領袖，對嗎？”青年猶豫道。
他這想法很危險。
感覺就像是極限者。
要不是他值得信賴，青年都不愿意和他交流情報。
男人滿意的點了點頭，“終于理解我的意思了？”
“嗯。”
他也點頭。
“十六年前，天都之戰的領袖是誰？別告訴我你忘了她。”
男人忽然說。
“沒忘。墨染月。”
青年說出這五個字的時候，聲音明顯低了許多。
這個名字，代表的可是一段夢魘般的回憶。
為什么這場戰爭能一而在再而三地舉行那么多次？
也許是受到了極限者平衡性的影響，除了勝者可以獲得某些利益外，也許冥冥中有股力量一直維持著極限者最終的平衡。淘汰極限者中的弱者，選出那些強者，讓這個群體一直保持著一定的數量，不多不少，基本上都是精銳。
而上次，這些精銳戰斗的地方，是天華自古以來的首都，天都，坐落于巍峨的南煌桌山之上。
所謂桌山，也可以理解為平頂山，指山頂如同飯桌般寬大，并且比周圍地貌高出了好幾個檔次的山體。
面積不大不小，大的叫高原，小的才有資格叫桌山。
當然，小也是相對而言，面積超過了兩千平方公里。
交通便利，飛車發達，往來皆是浩瀚山嶺，易守難攻。
但自從那場戰爭爆發后，天都就遭到了不可避免的破壞，對外的解釋則是一場八級地震影響了它的地基，導致了這座城市60陷落。
所以說，天都再也無法承受第二次戰爭的洗劫了。
而徹底終結這場戰爭的極限者，便是那個叫墨染月的可怕女人。
她的極限基因為“隕落”，這是一種堪稱變態的極限基因。
因為——
想引動它的力量，必須以自己身體一部分永久殘疾為代價。
第一次，她為了朋友，以左腿為代價產生了一次毀滅性隕落攻擊，瞬間團滅了天華最大的海上艦隊，讓幾百艘戰艦隕落于深海之下。
第二次，為了自己的兒子，以渾身癱瘓為代價，差點將天都完全毀滅，雖然攻擊被人強行攔截下來，但她也一舉結束了整個極限者戰爭。
之后，她就徹底消失了。
但許多人都清楚，她沒有死，她還活在某座城市里。
執行人中，不知有多少想殺死她，但這些人就是不敢。
按理說，殺死一個渾身癱瘓的人應該很簡單。
但守護她的，是歐陽心葉，她是最不能惹的存在。
要知道，天都之戰里，這些人可真的是神仙打架啊。
當時的極限者幾乎都是二十歲左右覺醒的，覺醒時間比這一批要晚很多，但剛剛覺醒，就會達到十階以上水平，個個都是破壞力爆表的存在。
盡管執行人動用各種高級武器，殺死或抓捕了一大批極限者，包括墨悠他爸、歐陽心葉的丈夫與剛剛出生的孩子、蒼無炎的妻子…
等等等等。
但最后活下來的幸存者，卻是怎么都殺不死的。
她們經歷了戰爭的洗劫。
她們變得更加強大。
她們懷有刻骨銘心的仇恨，可不是時間能磨滅的。
在天華，第一次極限者戰爭為48年前舉行，爆發地為天華開陽市。
第二次極限者戰爭40年前爆發，地點為伏爾加聯盟葉尼塞格勒。
第三次極限者戰爭32年前爆發，地點為扶桑之國。
值得一提的是，這次戰爭導致整個扶桑沉沒。因此，甚至不被承認是一次極限者戰爭。
第四次極限者戰爭24年前爆發，地點是英斯蘭聯盟尼爾區。
第五次極限者戰爭16年前爆發，地點是天華天都市。
第六次極限者戰爭8年前爆發，地點是密西西比聯盟自由城。
第七次極限者戰爭，現在爆發，地點是天華天璇市。
因為扶桑的毀滅，這次戰爭，也被認定為第六次。
現在，世界上依舊屬于扶桑的極限者已經不多。
在天華東方的大海上，可以依稀看見大片大片的海底遺跡，那是過去曾經遺留下來的灣區，周圍都是大片大片的城市群。如果從衛星云圖上俯瞰，可以看見，附近有好幾座活火山。
其中唯一露出水面的，也被稱之為富士山，現在，被稱之為富士島。
但這個島已經不適合住人了，甚至沒有半點生命的痕跡。
島上寸草不生，巖漿橫流，滾滾黑煙飄向天空。
方圓幾百海里都是禁航區，絕對禁止任何船只和飛行器進入內部，甚至是從它旁邊經過。
在附近的關島基地上，還駐扎著密西西比聯盟軍團。
一想到這里，他就憂心忡忡。
作為地球聯邦的現任主席，他對人類的未來充滿了擔憂。
此時此刻，火山口之上。
如果將視線緩緩拉近，竟然會看見一座精致玲瓏的閣樓。
為什么會在這種地方出現？
誰也不知道。
古色古香的櫻桃木欄桿上，纖纖玉手輕輕的搭上。
那是一名體態優雅的女子，那張側臉如同十五歲的少女般青春，黑色的發絲以古樸的發箍束起。
可如果看見了她的全貌，就會下意識感到恐懼。
那是一張集合了天使與魔鬼的臉，一半妝容淡雅，櫻唇鳳目，畫眉修長。可另一半皮膚卻已壞死，枯槁，露出觸目驚心的皮下組織和眼球。
她的嘴也呈現出兩極分化，卻悠然間徐徐開合。
輕盈的歌聲悠然回蕩于天空中：“如這河川流動，
聽聞那恬靜的音色，
流過的風拂過面頰，
洇出那些眷戀回憶，
遙遠的天空，
如撕心般，
蘇醒遺忘過的記憶，
淚水盈眶，
那雪白櫻花的季節，
僅存在遙遠的夢中，
飛散的花瓣的輕語，
無法忘卻的話語，
不眠之夜獨自一人，
行走在溫和的風中，
淘氣地那樣喧鬧著，
回過神卻已成回憶，
浮云遮月，
悶熱的一天天，
想要消去的記憶也如虛幻…”
是扶桑語。
良久不散。
歌聲帶著一絲絲淡淡的憂傷。
如同回憶。
組成大地的火山巖散發著微微熱量，歌聲就像遠去的蝴蝶。
多少年前，也是她在燃燒的城市里輕柔的歌唱。
那是一場令人絕望的戰爭，如同夢魘般在每個人的心中環繞。
也是某首歌謠，帶來了之后的毀滅。
戰爭進行到最后，這個本就處于浩瀚洋火山地震帶的國度，因為某個極限武裝，而徹底毀于一旦。
一片島嶼瞬息間就消失在世界上，如同人間蒸發。
遙遠的日出之國消失了。
只剩下幾座火山，孤零零的屹立在大海之上。
“目標生命體征平穩。”
“情緒良好。”
“歌聲頻率安全。”
連續三聲匯報，讓一直監控她的密西西比長官松了口氣。
另一位長官走了進來，手上還端著個花里胡哨的茶杯，光看黑眼睛就知道是個天華人。
“最近的航線在500km開外，不必擔心有人看見她吧？”他笑道。
“要是被看見了還得了，保不準她會毀天滅地。”他也笑。
“監控了這么久，她也只能活在那座島上了。”天華軍官喝了口紅茶。
“沒錯，永久性。”密方軍官說，“但也有可能去火星。”
“去火星干什么？”
“重新開發，她的極限武裝，可是能讓幾千萬平方公里的陸地裂解的。這種人對宇宙開發意義重大。”
天華軍官有些可惜，“其實長得倒挺好看的，就是太恐怖了。”
密方軍官問：“一個人滅國，以人類歷史上有么？”
“好像有。”這位名叫張家巍的軍官聳聳肩道：“好像叫王玄策吧，也是個真正的狠人。”
“是夠狠的。”
他點了點頭。
世界軍事他們都學過，這種人，注定會被世界所銘記。</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