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學院提不起勁
“…我再確認一下，這是打下索格斯打鐵坊所消耗的合成人的開銷，沒錯吧？”
“呃，雖然賬面上的確是有些不好看，但既然已經占領下了那座工廠，我們就有了可靠的工業鍛造平臺，很快就能將今天的損失補償回來…”
“我在意的是字面上的損失嗎！？”尚恩竭力忍住了殺人的沖動，盡可能地維持著“圣父”那種睿智而深沉的面目，“我所不滿的，是合成人所表現出來的戰斗力！二代合成人是我來到學院前就有的，一直以來你們都告訴我，雖然模樣上有些磕磣但是性價比絕對優秀，戰斗力也值得信賴！可我現在看到的，卻是一款充滿了設計缺陷，并且因為制作材料相對‘廉價’，在抗擊打能力方面幾乎為零的殘廢作品！”
三代合成人是不可能作為學院的主戰兵種的。
撇開追獵者這種特化的精銳戰士，三代合成人的技術力，主要還是體現在與真人幾乎沒有差異的偽裝能力上，真要論戰斗能力，按照廢土人的平均水準，還真就比不過完全無機質的二代合成人。再考慮到成本和維護方面的問題，畢竟三代合成人動不動就有外逃，二代合成人的優勢，是三代合成人再怎么樣都很難替代的。
除非學院這邊再來一次科學技術的突破，不然他們的主戰兵種永遠都只可能是二代合成人。可以這么說，廉價的量產二代合成人，其實才是學院在廢土人面前能保持硬氣的關鍵——對于神出鬼沒、單兵作戰能力強悍的追獵者，人們大多只能感到恐懼；而要是看到學院那源源不斷的合成人軍隊，大多數廢土人的心中能剩下的，就只有麻木了…因為沒得打，完全沒法打，在人口始終很難提升上去的廢土，學院如果能解決掉材料后勤的問題，開啟無限暴兵的模式，除非是那些底蘊更加深厚的組織，不然的話，學院方面只要能夠在先期的戰爭中獲利，尤其是工業方面的利益，它就能迅速將這些工業實力轉化為肉眼可見的戰斗力——還是那句話，二代合成人沒三代那么復雜，批量量產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用了那么多年，學院高層也一直確信，二代合成人對抗廢土人的時候，擁有著相當程度的優勢——它們沒有負面情緒，不會恐懼不會沖動，能夠始終如一地遵循著設定好的方案戰斗，直到被徹底破壞前都不會有絲毫放松…再加上學院的激光槍雖說威力稍稍有些弱，但畢竟也是激光槍，以合成人的數量一人一把，都能把一切負隅頑抗的敵人給平推過去了。
但尚恩現在卻發現，似乎二代合成人的戰斗力，并不如他設想中的那么優秀啊。
“打鐵坊的那群掠奪者，裝備再好那也是掠奪者，掠奪者的特點就是無組織無紀律、欺軟怕硬，按理說完全能給我們冷酷的二代合成人壓制，但結果卻是以失敗告終。到底是敵人太強還是二代合成人太弱，你們今天必定得給我一個說法！”
尚恩這次不僅是生氣，也是惶恐。他意識到，學院在這兩百年來，一直忽視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廢土的人們為了適應殘酷的世界，一直在改變、進步。曾經我們以為臨時政府被毀后聯邦廢土就會群龍無首，可結果如何呢？盡管很多社區相繼因為種種原因而被迫關閉、遷徙，但廢土人依然在這片土地保持著旺盛的頑強生命力。反觀學院，尚恩還是個小孩的時候是這樣，今天依舊如此，每當尚恩試圖頒布一條有利于學院發展的提案時，幾乎都會有一個兩個的代表舉手反對——他們說穿了根本沒有什么所謂的觀念上的分歧，純粹就是不想弄，免得傷害到了自己部門的利益。
天知道幾個部門主管在日常工作中坑掉了多少沒有記錄在紙面上的經費。
“這事出有因啊”！
下邊立刻哀嚎一片，但牢騷口頭上發發可以，尚恩并不是小心眼的人，但之后如果不進行改正，那么作為一名握有相當大實權的學院領袖，尚恩有的是辦法讓那些得罪他的人日子過不下去——其實尚恩自己都很困惑，難道這些人從來都沒有半分憂患意識嗎？合成人的戰斗力拿不僅僅是面子的問題，更是學院今后能夠安身立命的資本所在，容不得半點馬虎！
難道因為二代合成人用塑料比較多，所以讓打鐵坊的縱火狂們用火焰噴射器一點，就可以秒變廢物嗎？
那以后和學院敵對的勢力，只要抬上噴火器和燃燒彈，學院直接拱手而降算了唄？
而索格斯打鐵坊的掠奪者的火力，也著實讓尚恩大吃一驚——盡管他對于地表并沒有那么排斥，但終究行事作風帶著學院的影子，長時間沒有和地表世界接觸，讓尚恩本能地認為廢土人與過去的生活水平相差不多。
“這并不值得擔心，因為當我們發現那個工廠抵抗頑固后，投入了追獵者，很快就鎮壓完畢，合成人的戰斗力并無問題…”
“我當然知道追獵者的戰斗力值得信賴，但我也想提醒諸位——經過實證，三代合成人是完全可以模擬出高智商人才的頭腦的。如果你們繼續保持著這種愚昧無知而且拒絕變通的狀態，那么我也不介意用三代合成人來替代你們。”
“院長！以您的身份不該說出這樣失禮的話！”
尚恩忍不住冷笑了起來。
“學院不需要蠢貨，所以不要將我剛才的發言當做是一時的氣話——我究竟有沒有能力讓愚者永遠閉嘴，感興趣的人大可以親自一試。我認為有些人，很可能是在安逸的環境下待的時間太久了，這我能夠理解，畢竟學院日常所需的資源，大多都是通過合成人進行回收，不曾直面過地表的世界，很容易在有限的信息作用下，對真實產生誤判…這些‘失誤’，我可以全當沒有發生過。”
盡管尚恩對于現在這群心態漸漸偏離了“正道”的學院科學家有些失望，但尚恩還是愿意給他們一個機會——但要是在他再三告誡下，依然沒有改變，還抱著陳舊腐朽的態度對待已經變化了許多的廢土世界，那么為了保證學院不會因為蠢人的愚行而被拖累，他是不介意動用一些陰暗殘酷的手段的。
“你…你最近變得越來越不像以前的樣子了！過去的你，絕對不會對學院的同胞施以這樣的惡意！難道你被那種‘血清’給影響了神智和心靈嗎？就像那個實驗體！”
“或許吧。”尚恩對此不置可否，“但我同樣確信，我的思想全部源自我的真切的情緒和感情——我熱愛學院，同時也恐懼著它被毀滅的未來，也許是這種越發緊迫的威脅，讓我對曾經過于‘怠惰’被動的行事作風有了反省。”
從那個戰前的精神病院里找到的實驗體，無疑精神狀態是出于非常危險詭異的狀態的，即使算上兩百多年的幽閉時光對人類心理的破壞，那個叫洛倫佐的男人，所體現出來的精神和思想，也絕對不該是人類應有的模式。
他就像是一個被那詭異的“頭飾”置換了靈魂，空有一層人類外皮的“外星人”…還是那種對人類態度極為惡劣的類型。
尚恩在使用對方身上提取到的血清進行治療前，也做了好幾次對照試驗，均沒有發現什么問題，再加上兩百年來一直使用洛倫佐•凱伯的血清進行“續命”的凱伯一家，也沒表現出什么反人類的傾向，按理說，這種具備治愈疾病、恢復青春、以及幾乎能讓正常人類在一定時間內對輻射完全免疫的神秘血清，是沒有什么“副作用”的。
在確認沒有危險和副作用后，很少有人能夠抵抗這樣的誘惑。
“我明白了，現在你們也開始眼熱那種血清了，對嗎？”
“這么說或許會顯得很貪婪，但…但必須承認，在這樣的誘惑面前，想要維持完全的理智確實很困難…”
“如果這種血清能讓你們的大腦隨著身體的年輕而重新活絡起來，我沒意見。”
當時大家都不肯使用血清，是因為他們骨子里對其有著不信任的態度，他們不信任所有來自地表世界而自己又無法解析的事物。但既然院長尚恩用了神秘血清，看起來除了處事態度稍有變化，其他也并無不妥——而且這要說，尚恩最近的態度盡管尖銳了一些，倒也沒有無理取鬧之處，說的都很客觀。
尚恩明白，他們開始覬覦那種血清了——哪怕還沒有能夠解析清楚其中的各種神秘之處。畢竟，人類的壽命很短暫，如果再過上二三十年也沒能探索出這來自宇宙的“饋贈”呢？
“洛倫佐•凱伯的血清，可以提供給你們，但前提是——你們必須趕緊把二代合成人那貧弱的戰斗力給強化了！追獵者的制造成本注定了他們沒法量產，只能當做特種作戰部隊，是沒法在全面的戰爭中扛起大梁的！我不管你們各個部門之間彼此都有什么齷齪事，至少在這件事上，給我使出全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