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
荒蕪的星空,一只星辰大金蟾圓睜著一雙漆黑亮亮的大眼,蹲坐在一枚細小的玉碟上,突然鳴叫,打破了周圍的寂靜。
明明是蟾,叫聲卻同蛙一般,
“亂叫什么?”
黃蛤道人正在金蟾頭頂打坐,聞聲立即不耐煩的睜開眼睛。
“噗嚕嚕…”
大金蟾張口,吐出一條柔軟的紅舌,內里卷著一樣白色的靈箋,此際正散發微光,有股神念信息流轉。
黃蛤道人一咦,立即招手,白色靈箋頓時飛到他的手中,閉目感應片刻,摩挲起下巴,甕聲琢磨道:
“古初說人找到了,就在颶風世界,還讓我通知火焯,一天之內趕過去…”
黃蛤道人心下一動。
想到了那個名夏的女子,白衣勝雪的修長身姿,澄澈空靈的雙眸,冰清玉潔的氣質,以及那一道隱藏在面紗下的神秘傷疤。
這個謎一樣的女子,非但手段驚人,似乎還對弒盟了如指掌。
“神誓箋制約,且幫她這一把,指不定就是那天的小子。”
黃蛤道人冷哼一聲,他覺得,夏要找的人很可能就是前些天遇到的那個小子,出現在古初星域,又有修主護道人,十有八九。
一念到風晌的張狂,在其手中吃的虧,黃蛤道人這幾天便郁悶發堵,如果真是那小子,非得好好拾掇不可!
一處星城的香闕暖閣中。
冷晶翡翠玉案之上,燃著華美流香,裊裊升騰,煙繚霧繞。
“小美人,喝了這一杯,這桌上的千金裘還有這一枚邀雪靈玉就是你的了。”
一個紅衣紈绔風流,恣意微笑,面孔俊美,邪魅的桃花眼泛著迷人的火光,修長白皙的手指比之女人還要好看。
一手掛著一枚雪晶靈玉,一手正輕托起懷中佳人的雪頷。
“嗯。”
女子輕語含羞,仰著瓜子臉蛋,美目流連在男人那對俊冷的冰霜雪寒眉之間,略顯迷醉。
她是這香闕閣的花魁,但與客獨處,從來只談曲撫琴,賦詩高雅,潔身自好,不許有絲毫的逾越。
可今日的這客人,俊美好看,實在是她生平僅見。
要論出手闊綽,同樣罕見,一道千金裘,便要六只雪靈星獸的皮毛才能織就。
至于那枚邀雪靈玉,更是世所罕見,價值數十萬枚星晶靈玉。
如此優秀,她才肯親身陪酒。
“敬火焯公子。”
花魁佳人端起玉杯,臉兒暈紅,正要送至紅唇一飲而盡,卻聽到紅衣男子道了一聲且慢,疑惑看去,見他笑說道:“美人如玉,好酒才配得上,這秋露白雖然不錯,可是味道頗辣,我怕嗆著你。”
“秋露白已是我們這里最好酒,火焯公子這么說,還有別的法子?”
花魁佳人微微一怔,又忽想到他如此體貼,言語溫柔,再見他明珠美玉般俊極無儔的顏值,芳心怦然。
“只需這樣做。”
火焯微微一笑,白皙修長的手指,輕碰杯沿,一縷冰寒靈氣逐漸滲透而入,秋露白的香氣濃郁了數倍不止。
花魁佳人睜大美眸,彌漫道:“這是…”
“你嘗嘗看。”
火焯似笑非笑,輕輕撩剝起她額間的一縷烏潤秀發。
這親昵的舉動,立即讓花魁佳人害羞發怯,如有靈魚撲跳心湖,癡癡想到,他遞的酒,便是里面有毒也值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一念至此,她一飲而盡。
靈酒香而不辣,順喉入胃,立即有暖洋洋的舒適感覺產生,很快流動四肢百骸,竟比吞吃靈丹還要快活。
花魁心中甜蜜,醞釀幾句措辭,都是感激的話,抬起美眸,愕然的發現火焯公子一臉皺眉不悅的神色。
“偏偏這時候,掃我的興。”
火焯搖了搖頭,放下手里玉杯,緊接著,一點冰寒冷酷從那眉宇擴散,邪魅妖異的氣質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冷酷和生人勿近。
與此同時,他俊美的五官開始恢復稚嫩,肌膚越來越白嫩、漂亮,全身都在變小。
而后,他居然在幾息之間,從一個青年成了一個少年。
紅衣都顯得寬松起來。
“呀!”
花魁驚叫一聲,纖手掩口,美眸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震動。她無法想象,方才還玉樹臨風,與她花前月下的倜儻風流,竟然變成了一個氣質冷冰冰的少年!
“火焯公子,你…你…”
花魁佳人指著火焯童子,纖纖玉指顫抖不停。
“我什么我?”
火焯童子氣質冷淡。見其花容失色,嘴角還是忍不住上揚,道:“本座修煉人世間,游歷紅塵。記住,你被我寵幸過,日后可不許想其他男人,睡吧。”
言罷,火焯童子一揮手,花魁佳人便覺得眼沉重,睡意襲來,黛眉微蹙了蹙,就昏厥過去。
“早不來,晚不來,壞我好事。”
火焯童子做完這一切,相當不愉,冷眼望天。
猛一跺腳,虛空場景變幻,下一秒,他竟然出現在星空,一只大金蟾馱著黃蛤道人,正等候他。
黃蛤道人手持碧落神竹,望著火焯,揶揄道:“什么時候迷戀起的美色?
要不是親眼目睹,本尊還真想不到,你是當年那個嘆息:眾里嫣然通一顧,人間顏色如塵土的書生童子。”
“我修人世間,歷紅塵百態,得自華圣真傳,你羨慕不來。”
火焯童子冷冷道。
聞言,黃蛤道人頓時閉上嘴巴,火焯的身份來歷大的驚人,加入弒盟前,曾是星海第一圣人前世的書童。
人世間這門頂級絕學,就脫胎于天古道法六世身。
如果成功修成,等若多出一道神命,沒有哪一個修域神主不眼饞,曾經有位弒圣,專程為后輩向火焯求取。
黃蛤道人心里自然是羨慕的。
圣人前世書童的身份,還是星海華圣,真不知道火焯哪根筋搭錯了,為何不順著這層關系往星海圣府爬。
“好了,說說要殺的人在哪里,我們收了人家神龕,總得幫人家辦事不是。”火焯閉上眼睛,周身光華一閃,寬松紅衣立即變得合乎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