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來,戰爭對于很多根本沒有任何經驗的人而言。就是一場慘重無比的災難。這個情況,同樣也適用于這些絕大部分連民兵都算不上,被臨時拉上戰場充當戰場炮灰的農民武裝上面,和他們這些除了摸過農具的農民相比,奇瓦瓦市的政府軍和警察部隊,好歹可以稱得上是專業人士,至少開過槍。
本地既得利益者的警覺程度不錯,沒有讓最為重要的武器流落到敵人手里。和拿著老式獵槍和不知名武器的農民軍相比,守軍算是訓練有素,武器充足了。
但是面對占據奇瓦瓦州絕大多數人口的農民,到底能不能將其彈壓下去,不少守軍心中仍然是一件沒把握的事情。如果沒有外來的援助,守軍面對的壓力只會越來越大。
以墨西哥土地的集中程度,想要達到莊園主所希望的平衡,只是槍支彈藥有些不太夠用。他們希望有更加有效率的武器,這種武器當然是存在的,一河之隔的德克薩斯,就儲存著聯合公司的芥子氣。
只不過看不上這一點蠅頭小利的謝菲爾德,心里從來沒有準備拿出來用。這種武器在謝菲爾德的心中,要么用在足夠宏大的戰場上,比如說世界大戰。用么就用在威脅最大的敵人身上,沒有人能取代他心中楊基佬的重要位置。
墨西哥的九百五十萬沒有土地的農民,因為奴隸主這種重視同族的的高標準想法,躲過了一劫,但九百五十萬人多么?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如果以歐美的標準可能不少了,但在東方思維當中,這也不是多么無法想象的數字。
羅德里格斯集結的部隊,比所有人想象的還要快,這不是什么亂世出英雄,而是從河對岸的合眾國境內,聯合公司移交了數百輛卡車,交給羅德里格斯的武裝。
從這一點上謝菲爾德絕對是全世界反動派的堅強后盾,剛開始就這么下血本,壟斷資本主義的巨頭當中,這么有誠意的存在也非常罕見。
但良心也就是這么一次,謝菲爾德也想要通過這一次的戰斗,看看羅德里格斯的成色到底如何,沒打之前自我感覺良好的人多了,光看紙面上的實力李成晚,吳庭艷還自信滿滿呢。
如果羅德里格斯在第一仗就顯示出來了運輸大隊長的潛質,謝菲爾德也可以及時止損,不把寶貴的生產力浪費在無底洞當中,在尋找通過戰火成長的反動派做代理人。
奇瓦瓦城郊,掛著墨西哥政府軍牌子的羅德里格斯已經到達了戰場,身后這支援軍也給了他信心,從奴隸主那里見識到了開始就要出全力的想法,他這一次帶出來的武裝,可以說是泰戈爾家族的精華力量,人數雖然只有五千多人,卻非常值得信任。泰戈爾家族能夠在科阿韋拉稱王稱霸做土皇帝,這支武裝功不可沒。
墨西哥北部州的這些大莊園主,其實和當初合眾國南北戰爭之前的南方莊園主生活很相似,雖然這些家族名義上沒有奴隸,名義上這是一個很好的概念。其實只要貧富差距過大,是不是奴隸已經不重要了,絕大多數人都會過上和奴隸一樣的生活。
羅德里格斯的個人武裝,名字叫做鄉村騎巡隊,迪亞斯當政以后,招安土匪,讓他們當警察維持地方治安。這種鄉村騎巡隊。騎巡隊維持治安的辦法叫執行脫逃法。他們可以任意捕殺無辜的百姓。殺人不用什么理由,只說被捕者企圖脫逃就行了。土匪成了官匪,表面上國內安寧了,而農民卻深受騎巡隊之害。在迪亞斯統治期間,農民喪身在騎巡隊槍下的數以萬計。
羅德里格斯帶領科阿韋拉州的鄉村騎巡對出動,首先給了科阿韋拉州本地震懾。然后迅速趕往作為臨州的奇瓦瓦州,至于科阿韋拉州的治安,有人可以代勞。
托雷翁是墨西哥北部重要城市。位于科阿韋拉州西南端納薩斯河畔,是科阿韋拉州著名的拉貢納棉區重要中心。附近有銅、鉛、鋅、銀礦。工業以鋼鐵、有色冶金、化學、紡織和面粉為主。周圍盛產棉花、小麥、水果和家畜。鐵路和公路樞紐。
現在這座城市出現了一群帶著雙色臂章的人,這些人是黑金公司的武裝,在羅德里格斯安心出去打仗的時候,作為一衣帶水的鄰居,謝菲爾德派出了自己的個人力量來幫忙維護秩序,這樣做的一個后果,就是可能讓張蔭棠沒機會勒索墨西哥三百一十萬銀元了。
“這邊的環境和家鄉那邊差不多嘛!”兩個黑金公司的成員持槍散步,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目前而言托雷翁沒有出現什么異常情況。
“你不知道吧,曾經德克薩斯和這里是一個州,后來德克薩斯獨立了。”另外一個看起來稍微成熟一點的男人回答道,“剩下的這一塊就叫科阿韋拉州了。”
在墨西哥獨立時,與得克薩斯州同為一州,稱為科阿韋拉特哈斯州,后者獨立成為得克薩斯共和國,之前問出這個問題的員工,顯然對這個情況一無所知,有些遺憾的道,“為什么不把這里也一并吞并?我看這里和德克薩斯也沒什么不同,吞并之后我們州的面積就更大了。”
“誰知道當初聯邦政府怎么想的,我們就當是來度假一次。”后者神色輕松的道,“我看這座城市其實挺不錯的,要是羅德里格斯那邊進展順利,這里不會出現什么危險。去華人街那邊看看,一些銀匠的手藝不錯,完成任務回去的時候,帶一些飾品回去,說不定我的女人會挺開心的。”
“這么一說真應該去看看。至少那些華人的目光,不像這些本地人看著不舒服。”剛開始引起話題的年輕男子皺了皺眉,點頭同意道。
奇瓦瓦市外圍戰斗已經開始了,當一枚枚炮彈在這些依舊不知道躲避的人當中爆炸開去,死亡的熱流以及破片,在地面上翻騰飛舞之際,伴隨而來的除了不斷響起的隆隆爆炸聲,還有各種各樣的慘叫。
羅德里格斯的武裝,還帶著一起運輸過來的火炮,這批火炮的歷史可謂是不短了。起源于十幾年前的美西戰爭,作為聯合公司為陸軍部隊提供的作戰武器。當初合眾國陸軍只有三萬人,所以這種火炮的數量并不多,但保養的很好,因為遠征軍兩萬人剛剛從古巴登陸,西班牙三十萬大軍就投降了,很多火炮都沒有發射過,完全是全新的。
現在換了一個同樣說西班牙語的環境,這些本應該在十幾年前就派上用場的火炮,算是找到了用武之地,羅德里格斯其實并不太擔心補給的問題,因為有河運支撐。他知道謝菲爾德家族原來為了避免被合眾國的鐵路巨頭勒索,著重在河運上下了功夫,在密西西比河主流和支流建立起來了很多碼頭,以及很多船舶。
墨西哥和美國的界河不僅僅存在與科阿韋拉州,奇瓦瓦州也北面也是同一條河。有著如此的底氣加上雙方頻繁的溝通,他才最終聽從謝菲爾德的勸告,做出大膽的進擊行動。
羅德里格斯手持著望遠鏡,觀察對方陣地的炮擊效果,眼見著一顆顆炮彈落地爆炸,望遠鏡內,騰起來的,也不僅僅是火柱煙霧,同樣的,也包含著這些人的各種身體碎片。血液紛飛,在他的視線當中,一個算是倒霉蛋當中的幸運兒竟然在一群士兵當中毫發無傷。
不過這個幸運兒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因為,另外一個伙伴已經失去了生命,頸脖位置被金屬破片切開了一道正不斷噴涌著鮮血的大口子,而他的臉龐上,則是被噴霧狀的鮮血濺了一身。
“嗯,還不錯!”羅德里格斯放下望遠鏡,伸手在穿著馬靴的腳拍了兩下,顯然對這一輪的炮擊效果非常滿意,“這些怨天尤人的流氓罪犯,不好好干活想著怎么活下去,總是想要給國家帶來巨大的動亂。”
就在羅德里格斯說話的同時,第二波炮擊,在短短幾秒之后,再次陸續落下。趁著農民軍陣地松了一口氣的時候,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羅德里格斯先生,對我們提供的支持還算是滿意么?”約翰康納笑呵呵的詢問道,“聯合公司對于邊境州的安全十分的在意,如果你能夠維護好靠近邊界的秩序,我們老板一定會非常的感激,你這邊的和平到來,也會讓我們這邊受益。”
“維護墨西哥的和平和秩序,是我最大的愿望。擁有像是威廉這種鄰居,是一件幸運的事情。”可能是火炮的效果喜人,羅德里格斯看起來心情不錯。
“對,為了和平和秩序,有些手段是避免不了的。”約翰康納甚為認同的回答道,“羅德里格斯先生能夠盡早的恢復當地的秩序,因為動亂犧牲的人才會減少,我們老板的意思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