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階段不適合將杜邦家族斬盡殺絕!”謝菲爾德拿著話筒,對著阿靈頓的妻子說道,“不過我是一個言而有信的繼承人,相信祖母應該會體諒我的。這件事不要急,可以參考范德比爾特家族的衰落進行操作,對了,祖母的身體怎么樣?”
“還好!”安妮欲言又止最終開口道,“娜塔莉亞給你生了一個男孩,你應該很高興吧?”
“出于我們家一直成員稀少,我當然是高興的,不過我還是想問問你的感受。”謝菲爾德猶豫了一下苦笑道,“這一次我就放過她哥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一直就看我不順眼,這一次我真要和他談談了。作為一個誠實的人,我必須讓他明白,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會無休無止的放著一條瘋狗,在我面前叫喚。”
娜塔莉亞的哥哥,奧格列,這一次不出意外又站在了謝菲爾德的對立面。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雖然一直都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力,可要是一直放著不管。遲早會像是反對標準石油的輿論一樣成長起來,每一年這種反托拉斯信徒都會增多,尤其是認為應該拆解標準石油的力量,就是隨著時間流逝成長起來的。
所以標準石油總是被反托拉斯法找麻煩,就是因為有一個數量眾多,而且早已經成氣候的反托拉斯勢力,再不斷追著咬。
“我聽你的!”聽到這個話題,安妮接話也不是,不接話也不是,只能這么回答。
“等我處理一下細枝末節的問題,到時候就回去。”謝菲爾德放緩聲音然后掛了電話。
作為保鏢頭子的杰斯拉,靜靜站在一邊,關于一些不體面的掏糞工群體當中,有一個個體是老板的大舅子,就是他反饋給謝菲爾德的。
“老板!”見到掛斷電話的謝菲爾德久久不言,杰斯拉輕聲道,“我去找他談談。”
“都是一家人,我親自談,你別嚇到人家。”謝菲爾德摩擦著手指上的結婚戒指,站起來道,“把所有人運到芝加哥,包括奧格列在內。對了,顧成這一次來合眾國,也好幾年沒見了,讓他來芝加哥,巴拿馬運河已經開通,以后運輸橡膠直接走運河送到新奧爾良,正好他不少朋友都住在巴拿馬,沒事可以互相聯系一下。”
謝菲爾德準備離開紐約,這里從來都不是他的家,但在這之前他還是和德國盟友告個別,帶著滿滿的買辦口吻表示,什么召集國內企業家對抗外國商品,只不過是誤會而已。到了這個位置有些話自然要說出口,考慮到大西洋兩岸的貿易伙伴關系,他不會真的煽動排外情緒。
在蒂森聯合公司的代表面前,謝菲爾德很直白的表示,“大家都是西方文明的一部分,本質上來說都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像是對待其他人種那樣,對待你們。”
奴隸主眼中從來就沒有什么政治正確,只要能夠賺錢,哪一天到了非洲,他一樣可以在黑人面前殺幾個楊基人做見面禮,表達兩塊大陸源遠流長的友好,這都不是問題。
奴隸主的表態,讓已經跑步進入帝國主義的德國人非常欣慰,順便表示當今世界不平等,美國應該和我們德國人一樣,爭取陽光下的土地。
無非就是有個既得利益者占據了太大的地盤,這不是多難理解的事情,作為英國人的后代,謝菲爾德毫不猶豫的回復道,雖然自己也非常討厭英國人的虛偽,但是我美利堅自有國情在此,可能做不到德意志帝國這樣的進取心,真是太遺憾了。
“合眾國只有十萬陸軍,連哥倫比亞、巴西都不服我們,想要達到德國目前的國際地位,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謝菲爾德聳聳肩,口氣當中頗有些怒其不爭的味道。
掀翻不平等的源頭,就要看德國人了的話語,在英國后裔奴隸主口中說出來毫無違和感,要不是時間不對,他真想說句一個國家、一個領袖!
“我應該印刷一點中文版黃禍論,買到中國去!”坐在離開紐約的火車上,謝菲爾德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生財之道,順便給肥皂們介紹一下真正的德國。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德國人是個什么德性,不管平時偽裝的再好,一到真章的時候就會暴露出來,就算是再過一百年,德國人心里的傲慢也不會消失。
蘇聯剛解體,連民主德國都沒有吸收完畢的德國人,立刻就投入到了肢解南斯拉夫的行動當中,下手之狠毒一點不比合眾國差,不愧是兩次世界大戰的策源地。
出來這一趟基本上是達到了謝菲爾德的目的,將杜邦家族這個成長當中的康采恩,消滅在萌芽當中,至于一個地產大亨,成功銀行家會不會成為威脅,可能會!但總比一個無處下嘴的康采恩企業繼續存在好。
謝菲爾德已經很久沒見顧誠了,自從菲律賓那邊的情況穩定之后,出海的華人又有了落腳之處,加利福尼亞的非法移民壓力就小了許多。至于以后菲律賓會變成什么樣子,奴隸主估計民族構成會和馬來亞差不多。
華人和本地人對半開,出于預防一些可能出現的威脅,比如中國崛起什么的。這可能會是不利因素,但奴隸主已經顧不了這么多了,那是菲律賓的問題,到時候就讓菲律賓獨立,這把火肯定燒不到合眾國本土。
現在主要的利潤點在于菲律賓的橡膠園,合眾國手中沒有多少熱帶殖民地,古巴雖然在熱帶,但是已經有了角色,就是制糖基地。橡膠基地自然要有其他地方肩負起來這個職責。
目前不考慮進口問題,整個橡膠產業都在謝菲爾德的手中,放在菲律賓再好不過,放在國內的話,先不說合眾國熱帶氣候的領土只有佛羅里達,而且還會引來反托拉斯法的窺視。
所以橡膠產業寧可放在萬里之外,可能以后會隨著菲律賓的獨立丟掉,也絕不放在國內,便宜其他競爭對手,國外的競爭對手可能只是要錢,國內的企業可能會要了聯合公司的命。
幾年不見顧誠明顯富態了許多,可以看出來日子過的相當不錯,說不定還納了兩房小妾,謝菲爾德一問果然如此,一點都不令人意外。
“不知道老板笑什么!”顧誠有點奇怪,怎么一聽到自己納妾了笑的這么奇怪。
“你們明明在菲律賓,這個美屬殖民地,竟然不遵守一夫一妻的法律。不用解釋,你肯定會把大清律搬出來。”謝菲爾德帶著笑意道,“果然,任何人都是自私的,只會引用對自己有利的解釋。”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謝菲爾德突然抽冷子問了一句,“我聽說你和同盟會的人勾結在一起?這是你們國家的事情,原則上我不應該過問,不過你做的隱蔽一些,如果大清對我們國家提出來抗議,我一點不騙你,我肯定會把你們交出去,我不喜歡麻煩。”
“老板,你聽我解釋!”顧誠有些尷尬鼓起勇氣道,“我們也只是為了自己的國家更好,像是合眾國一樣好。”
謝菲爾德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兩步,從桌子上拿出來一根香蕉在顧誠眼前晃了晃,開口道,“我現在真的在考慮,是不是要對你們進行一次清洗了。”
當著顧誠的面把香蕉剝開,露出里面的白色,謝菲爾德咬了一口含含糊糊的道,“你改變不了自己的膚色,最多只能變成香蕉,對了,其實聯合公司手中有一批很忠心的黑人做事,我叫他們茄子人,我很尊重他們,所有待遇都和白人一樣,但是有個前提,這種人必須和整個黑人族群相比非常稀少,多了我也養不起。”
“我會叫人印刷一套黃禍論給你,你可以帶回去。”謝菲爾德又想起來自己資深德粉的重任,要讓華人認識真正的德國,“不管你們想革命還是想怎么樣,理想和現實不一定重合。”
顧誠思考一下沒有說什么!謝菲爾德微微搖頭,等到對方離開才自語道,“希望他能夠聽明白我的話,沒推翻清廷之前就驅除韃虜恢復中華,推翻之后就五族共和,人人平等,還不是看上了龐大的領土。”
顧誠要是抱著現在的心態,之后肯定會失望的,炮黨那個變質速度,也屬于歷史少見。
一萬五千噸橡膠,謝菲爾德開始亡羊補牢,馬尼拉也應該變成集裝箱港口,剛開始把他漏了,現在彌補起來也不算晚。
在亡羊補牢的同時,一些被迫從紐約自愿來到芝加哥的無冕之王,也在苦苦哀求眼前的不速之客,希望能夠求出來一條生路。
“娜塔莉亞的哥哥怎么樣了?有沒有嚇尿褲子?”謝菲爾德頗感興趣的詢問著保鏢頭子,語氣中全都都是幸災樂禍,“他可是我的親戚,你們現在可不要怠慢他,不然娜塔莉亞會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