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場,的確有人看到一個打著紅傘的女人,嫌疑很大。”林東連道。
洪知洞點了點頭,“蝶兒,你能不能通過這些線索,查出兇手的身份?”
“據我所知,在青陽鎮上,只有一種女人會涂抹指甲油,就是…那些在青樓妓院里的…”白蝴蝶嘴唇微微緊繃,臉色微紅道。
“妓女!”
“挨千刀的,原來是個婊砸下的毒手!”
眾位香主勃然大怒,大罵不止。
白蝴蝶默然看著。
盡管眾位香主罵罵咧咧,但他們眼中都隱藏著一絲深深的忌憚。
這個被陰鬼上身的兇手能夠殺得了鄭慈,便能殺死他們當中任何一人。
可能除了真血三級的洪知洞,整個青陽鎮都沒有人是安全的。
洪知洞忽然擺了下手,沉聲道:“兇手能將鄭香主抓傷,用蠻力生撕活剝了她,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林東點了點頭,臉色有些難看,說道:“兇手一定是被陰鬼上身了,只是,被陰鬼上身的人,一般都是普通人或者低階武者,力量雖然會暴漲,但絕不可能漲得太多,我還從來沒有遇到過,誰被陰鬼上身后,能把真血級高手殺死的。”
另一位香主石峰接口道:“疑點不止這一點,青陽鎮人氣鼎盛,陰鬼遠避,一直太平無事,從未發生過此等惡性事件,這個陰鬼究竟從哪里冒出來的?”
“是啊,灰霧爆發剛剛過去,還未及喘口氣,竟然又出了這樣的事。”
“就算是灰霧爆發,鄭香主也平安渡過了,誰能想到…”
“會不會是灰霧爆發之后,某個強大的陰鬼滯留在了這里?”
眾人聽了,想想也是,議論紛紛,提出各種見解。
白蝴蝶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洪知洞見狀,微笑道:“蝶兒,這里沒有外人,你可以暢所欲言,說錯了也沒關系。”
白蝴蝶點了下頭,“我曾經讀過一篇武者手札,筆者提到,即便只是普通人,陰鬼也很難上身。
陰鬼往往會被人的怨念,恨意,執念,恐懼等負面能量吸引。
這就是為什么陰鬼只上人的身,而不會上牲畜家禽的身。
一個人心中的怨恨、驚恐等情緒越重,邪念越深,陰鬼就越容易上這人的身,而且被上身的人所能爆發出的力量,也就越恐怖。
此外,被陰鬼上身的人,往往會首選傷害他們心中所怨恨的目標人物,比如有血海深仇的仇家,特別憎惡的某個人,等等。
而當其殺死了所有怨恨的人后,心中會得到獲得釋然,精神氣隨之徹底散去,人死魂滅,陰鬼也會離開其身體。”
洪知洞眉梢一挑:“你的意思是,兇手被陰鬼上身之前,就已經格外怨恨鄭香主?”
“應該是這樣,兇手極有可能是鄭香主認識的人。”白蝴蝶不敢太過肯定的回道。
洪知洞面上浮現一抹古怪之色,環顧七位香主,問道:“鄭慈她,是不是喜歡逛妓院?”
眾香主面面相覷。
劉克干咳一聲,開口道:“這倒沒有,恰恰相反,鄭香主古道熱腸,她經常解救一些被賣到妓院的少女,她的幾個得意弟子,比如那個天賦很不錯的云霈,五歲那年被父母賣到了妓院,就是被鄭香主贖了自由身。
鄭香主這樣的善良,憎恨她的人,不多,感激她的人,我能找出一條街的人。”
白蝴蝶深以為然,點頭道:“我也了解鄭香主的為人,她是女中豪杰,嚴己寬人,明德惟馨,所以我剛才非常猶豫,要不要說出來。”
林東想了想,說道:“鄭香主經常從妓院贖人,會不會因此觸犯了某些人的利益,比如那些老鴇,遭到了其中某人的憎恨?”
“有此可能!”眾人眼神一亮。
洪知洞面色冷厲起來,道:“吩咐下去,連夜抓人,把青陽鎮所有妓院,所有人,全部抓起來,一個個審問,務必找到那個被陰鬼上身的人。”
“是!”
眾人一拱手,立刻行動起來。
洪知洞嘆了口氣,沖白蝴蝶道:“多事之秋啊,偏偏先生有事外出,無人能為我出謀劃策,萬幸有蝶兒你在。”
白蝴蝶:“弟子哪里能及先生萬一,不過幫主雄才大略,智勇雙全,這點困難就算沒有先生,沒有我,您一樣能想到萬全之策。”
這話聽著舒心。
洪知洞仰頭大笑。
白蝴蝶思量了一會兒:“幫主,如果這個兇手只是怨恨鄭香主一個人,那在殺了鄭香主之后,怨恨得到釋放,其力量應該也會大大減弱。只是…”
洪知洞打斷道:“你擔心這個兇手,不止怨恨鄭香主一人?”
“是的,這個兇手力量如此之大,可見其心中的怨恨意念之強烈,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這樣的人,不會只仇視一個人。”白蝴蝶面露擔憂之色。
洪知洞面皮緊繃,神情有些凝重。
白蝴蝶想了想,“我再回去查查一些古籍資料,或許能夠查出這個陰鬼到底是怎么冒出來的。”
“辛苦你了,有線索立刻來告知我。”洪知洞點點頭。
青陽鎮,雞飛狗跳!
魚龍幫糾集千余人橫掃各處娛樂場所,三座青樓,還有其他十幾個妓院,全部一窩端,老鴇,妓女和嫖客一起抓。
攏共抓了將近五百人!
其中不少嫖客,就是魚龍幫自己人。
想象一下,一群人沖進妓院,把正在床上做運動的狗男女拖下來,卻突然發現,那個嫖客就是自己的好哥們,再低頭一看,雞你太美。
那場面,別提多尷尬了。
夜已深。
洪知洞還沒有休息,站在書房的窗戶前,身居高樓,遙望整個青陽鎮,可見到處都是閃動的火光。
那是魚龍幫的人舉著火把,在四處掃蕩各處青樓妓院。
周麻子一如往常來到。
“拜見幫主。”周麻子單膝跪地。
洪知洞緩緩轉過身,看了眼周麻子,然后走到高背椅上坐下來。
“起來說話吧。”
洪知洞表情溫和,喝了口茶。
“謝幫主。”周麻子起身,略微醞釀了下,開口道:“班正烈今日卯時起床,近來他身體欠佳,一直便秘,在茅房里待了很久。”
洪知洞聽了,嘴角微微翹起。
見狀,周麻子頓了頓,接著道:“早飯,班正烈只吃了一個包子,一碗稀粥,我給他剝了一個水煮雞蛋,他只吃了蛋白,把蛋黃給我吃了。”
洪知洞又喝了口茶。
周麻子:“上午,班正烈看了會書,隨后到鍛造爐里打鐵,感嘆自己體力越來越不行了,可能再過一兩年,就連錘子都拿不起來。”
洪知洞嘴角咧開了一些。
周麻子:“午飯…”
話音未落,驀然!
窗外有一道紅色亮光從地面升起,沖到高空中砰然炸開!
緊接著,砰!砰!
又有兩道紅色亮光相繼炸開。
洪知洞轉頭一看,神色驟然大變!
“這是洪府的求救信號,洪府出事了!”周麻子見此情形,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