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更進一步
渾羊歿忽是一道天朝唐代的名菜，據《太平廣記》記載，這道菜需要將一只宰殺好的鵝肚子里放入肉和米飯，再將鵝放入同樣宰殺好的羊肚子里一起烤熟，吃的時候棄羊食鵝。
這道菜在當時的唐朝來說是一道非常流行的大菜，據說最初是從宮廷之中流傳出來的，就連當時的唐皇宴客也有這道菜。
至于說為什么會在日本神靈的宴會上看到這道菜，陳羽料想很有可能是當時的遣唐使在唐都長安見識過了這道菜，把做法帶回了日本。
不過很顯然，對于日本這樣地小物卑的國家來說，就連江戶幕府的開創者德川家康一頓飯都只有兩條小干魚配白米飯，渾羊歿忽這樣的菜實在是太過于奢侈了，而且日本自古以來也很少養羊。
至于說德川家康當時只是因為節儉才只吃兩條小魚干配白米飯這種事，就不是陳羽需要在意的了。
看著鈴彥姬將羊肚子里的鵝取出來切成塊，和鵝肚子里的米飯一起放到盤子里由狐耳巫女端到了自己面前，陳羽微微笑了一下便直接用手從盤子里拿起了一塊鵝肉吃了起來。
這并非是稻荷神沒有提供餐具，而是渾羊歿忽就是用手捧著鵝吃的。
一旁的城之內博美看到陳羽和坐在主位上的稻荷神都是以同樣的方式用手抓著吃，這才也同樣用手從自己面前的盤子里拿起了一塊鵝肉吃了起來。
不得不說，渾羊歿忽這道菜能夠在唐朝的時候流行起來，其味道自然是沒有話說的，鵝肉混合了羊肉的味道，顯得格外的鮮嫩，而鵝肚子里的米飯又吸收了鵝肉的香氣，混合在一起“渾食之”，確實算得上是一道別致的美味。
看到陳羽懂得用手抓這道菜吃，而不是用筷子，稻荷神倒是饒有興致的對他稱贊道：“沒想到千年之后，葦原中國還有人懂得吃這道菜。”
“渾羊歿忽起源于天朝的唐朝時代，我是天朝人，懂得吃渾羊歿忽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倒是御饌津大人這里居然能夠吃到如此正宗的渾羊歿忽，倒是讓人驚訝。”對于稻荷神的稱贊，陳羽自然做出了回應。
“哈哈，平安時代的遣唐使曾經用這道菜供奉過本座，我還是很喜歡這種吃法的，可惜葦原中國的人實在是不懂得享受，這一百多年偏偏要去學西方蠻夷吃什么生牛肉。”稻荷神似乎對明治時代開始的感到很不喜歡。
對于稻荷神的這番評價，陳羽并沒有搭話，只是默默吃著眼前的食物。
稻荷神的神宴，能夠端上來的又怎么會僅僅只是美食呢？這些出產自稻荷神神域內的食材，雖然不是天朝神話中的天才地寶，像瑤池蟠桃一樣吃了能長生不老，卻也有著能夠使吃下這些食物的人強身健體、百病不生的效果。
“陳羽先生既然已經是半神了，不知道是否考慮過再進一步呢？”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稻荷神將視線轉向了陳羽，手中拿著一根巨大的蟹腿，一邊喂著身后的白狐，一邊對陳羽問道。
聽到稻荷神的問題，陳羽不由得眼神一凝，他知道稻荷神肯定不是單純的請他吃飯這么簡單，這是正題來了。
“不知道御饌津大人說的更進一步是指的什么？”陳羽如今已是半神，更進一步他當然知道指的是封神，但稻荷神這么問卻讓他有些奇怪，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稻荷神當然察覺出了陳羽的防備和警惕，然而祂卻并不在意的說道：“更進一步，自然指的是成為真正的神靈，難道陳羽先生就不想成為神靈，得享不朽的生命嗎？如果陳羽先生愿意的話，葦原中國的三萬間稻荷神社，都將供奉你的神位，助你成神。”
全日本三萬間稻荷神社供奉自己的神位，這確實是一個極大的誘惑，要知道全日本三萬間稻荷神社每年去參拜的人數是及其可觀的，就算這些人大多都只是游客一樣的泛信徒，但能夠收集到的信仰之力依舊足夠支撐起一個中等神。
但是稻荷神許下這么大的好處，究竟意欲何為？祂的目的絕不僅僅只是讓陳羽做祂的屬神。
“成為稻荷神社供奉的神靈之一？這確實是難以拒絕的誘惑。”陳羽看向了稻荷神，感受著眼睛的刺痛，卻反而更能夠看清眼前的神靈：“但是這對于稻荷神大人您而言，也是非常大的代價了吧？在下何德何能能夠讓一位尊神開出這樣的價碼呢？”
聽到陳羽的反問，稻荷神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我喜歡聰明的人，鈴彥姬，讓她們都下去吧。”
稻荷神揮了揮手，示意所有狐耳巫女退下之后，才向陳羽解釋道：“陳羽先生身為半神，想必對神靈應該有所了解，那么你知道一個神靈想要更進一步需要什么嗎？”
“應該是神職吧？不過像稻荷神大人您這樣的神靈想要更進一步，單純的獲取神職已經沒用了。”陳羽回答著稻荷神的問題，頓時明白了祂想要表達的意思。
祂想要更進一步！
是了，堂堂東瀛神系僅次于三貴子的稻荷神，如果不是為了更進一步，又何必邀請自己區區一個凡人來赴宴呢？還是專門設宴款待自己，更拿出神社的信仰作為籌碼。
“不錯，本座如果想要更進一步，達到三貴子的程度，以本座本身的神職是不可能達成目標的。”稻荷神點了點頭，贊許的看了陳羽一眼才繼續說道：“不過陳羽先生送給小稻姬的那兩道死亡神力倒是讓本座看到了新的希望，更進一步的希望。如果本座能夠更進一步，成為像三貴子一樣的存在，區區一尊神位…本座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稻荷神的話說的很直白，作為神靈祂并沒有和凡人兜圈子的必要。
只是聽了稻荷神的這一番解釋，陳羽反倒陷入了思考，自己究竟是否該幫助稻荷神更進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