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重回索科維亞
“混蛋，別跑！”
擁擠的街道上，三個白人青年擠開人群，奪路而逃。
為首的那個青年穿著一件黑色的連帽衫，手里捏著零零碎碎將近三百美元的現金。
那是冰激凌店主庫克森今天一天的全部收入，如果換了過去，這點錢已經足夠讓他打斷這三個混蛋的腿了，可是八年前十誡幫的彈片讓這個壯漢徹底變成了一個窩囊的瘸子，如果沒有好心人幫助，僅憑庫克森自己，恐怕一輩子都追不上這些錢。
“讓開，你們這些吉普賽雜種，都給我讓開！”
為首的白人青年大聲呼喝著，即便這條街上都是吉普賽人，但他嘴里“雜種”的呼喝還是讓大家敢怒而不敢言，甚至還要給他們讓出一條道路來。
索科維亞大公喬維失蹤已經一個月了，資本家們推舉出的臨時首相對這些社會底層的吉普賽人可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根據他公布的臨時法令，吉普賽人看白人一眼都是罪過，更別提阻攔了。
白人青年的嘴角露出一抹不屑，明明是在逃跑，可他還是一把扯下了路邊一個吉普賽女孩的皮包，逗得他那兩個同伴不自覺的放聲大笑起來。
按照這半個月的經驗，白人青年知道，他們馬上就會轉入一條直通白人城區的街道，在哪里，即便是吉普賽人中間的變種人也不敢對他們做點什么。
可偏偏就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一個小丑卻還在進行著自己的表演。
“亞瑟，快躲開！”
小丑戴著耳機，并沒有聽到街坊的警告，而是自顧自的按照著音樂的節奏，一邊踏著滑稽的舞步，一邊學著猴戲里的動作，揮舞著一塊黃色的廣告牌。
“一切都會過去的！”
廣告牌正面的字樣在這些日子里一直鼓舞著吉普賽人的斗志，而背面“喬斯達會回來”的字樣更是他們的希望所在，為首的白人青年不爽這個小丑好久了，此時此刻又怎么可能錯過。
伴隨著耳機里的鼓點，小丑收尾似的舉起了廣告牌，可偏偏這一刻，為首的青年一巴掌將牌子拍落，然后撿起牌子轉身就跑。
“嘿！攔住他們！”
小丑連滾帶爬的追了上去，一邊追還一邊呼喊著。
與可憐的庫克森不同，得益于多年來的舞臺表演，雖然身體瘦弱，可小丑的身手還算矯捷，他與那三個小混混的距離居然還真的被他拉短了。
小混混們對視一眼，知道再這樣下去，極有可能被身后的小丑追上，到時一拉二扯的極有可能引起吉普賽變種人的注意，他們干脆變更路線，沖進了通往火車站的小巷。
小丑見這三個小混混拐進了一條小巷，不假思索的也跟了上去。剛一跟進巷子，小丑就發現這三人中的兩人正停在巷子中心，一臉壞笑的看著他。
“嘭！”
黃色的廣告牌從通風管道后面猛地揮出，狠狠地撞在了小丑的鼻子上。這個瘦弱的男人瞬間就在四濺的碎片中倒栽在地，雙耳鳴動，滿腦子都是嗡嗡聲，什么都聽不見了。
“干掉他，喬斯達是不會回來了！”
為首的青年沖著小丑的左臂就是一腳，刺耳的骨裂聲隨之響起，可這非但沒有讓這三個小混混住手，反而激起了他們內心深處的暴虐。
他們可不是吉普賽人，為什么在八年前針對吉普賽人的襲擊中，失去一切的卻是他們？
小丑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畢竟他也是當初的受害者，現在的他只能盡量的蜷縮著身子，希冀著這些暴徒不會動他的臉。
明天，他還要去游樂園面試呢！
“戴安娜，怎么樣，這就是我的國家了，雖然不是很富裕，但民風還挺淳樸的。”
喬維拉著戴安娜走出火車站，攤開雙臂，盡情的炫耀著。
他們兩個這次算是被那艘帆船坑慘了，在地中海中心困了足足有半個多月，要不是期間有游輪路過，恐怕真的就兇多吉少了。
可即便如此，這趟旅途還是給他們留下了不少印記。
戴安娜還好說，她畢竟是半神之身，在羅馬的總統套房里洗了個澡、美美的睡了一覺也就看不出什么來了。而可憐的喬維先生可就慘了，被太陽至少曬黑了四度，還長出了一嘴絡腮胡子來。
喬維換了身衣服，但故意沒有理發，就是想看看他的熟人們這次到底能不能認出他來。
“先生，女士，要做我的車嗎，我對索科維亞的道路最熟悉不過了。”
戴安娜被眼前的車水馬龍嚇了一跳，下意識沖著那個攬客的司機走了過去。喬維眼疾手快的拉住戴安娜的小手，連忙拽到了一旁的小巷里。
“別亂走啊，戴安娜，我…嘿，這是怎么回事？”
三個圈踢著小丑的小混混嚇了一跳，轉身見到只是一男一女，他們這才松了口氣。
雖說喬維夸張的體型確實有不小的威懾力，可他們畢竟有三個人呢。
“嘿，哥們，我們這只是一點小糾紛，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們這就…”
混混首領的話都沒說完，整個人就突然漂浮了起來，不只是他，還有他兩個手下也是一眼。
“該死的，你是變種人…唔…”
在小丑眼中，三道詭異的黑影突然出現在了這些小混混身后，一把就把他們拎了起來，還用手捂住了他們的嘴。
喬維發現了小丑眼中的詫異，沒有一定精神力的人的看不到他的替身的，而整個索科維亞具有超凡精神力的人應該都早已記錄在案了才對。
想到這里，喬維仔細端詳著小丑，恍然大悟道：“亞瑟，是你？”
喬維沖著小丑伸出了手，細心地避開了小手下意識伸過來了的左臂，而是抓著小丑的右腕，將他拉了起來。
在小丑眼中，整個索科維亞最高貴的存在就像是當初第一次見到他時一樣，親切的拍去了他身上的灰塵，焦急的詢問著他的傷勢，不知怎么的，小丑突然哭了出來。
“喬斯達…喬斯達先生，我沒事，您還是先去市政廳吧，索科維亞需要您！”
“嘿，沒事的，亞瑟…”喬維將這個哭泣的中年男人攬入懷里，像是父親般撫摸著他的后腦勺，任由小丑臉上白色的顏料沾在了自己名貴的西裝上。
“大公閣下，您不知道，您不在的時候…”
戴安娜看著喬維，這種與希波呂忒迥異的通知方式讓她的小腦袋一下子就混亂了起來，她知道，這就是她離開天堂島以后的第一課了。
她倒要看看，一個俗世的國王到底是怎么統治一個國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