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學閣后院,小方桌上擺著些七零八落的殘羹剩肴。
綺夢毫無形象地啃完錢多多吃剩的烤雞,裴流沙咬了兩口的煎餅,又喝光幾瓶剩沒兩口的快樂肥宅水后,舔了舔嘴唇兩眼巴巴地看著范無疆。
“太好吃了,實在是太好吃了!還有這個,什么神仙水,怎么能這么好喝!啊,喝完了還在嘴里跳啊跳的,有一種,很幸福的感覺嘞!!”
范無疆……
騰泰山……
這貨是哪個山窩窟窿里鉆出來的?居然連可樂都沒喝過?
范無疆也是一臉懵,這些瓶子是要讓努爾達洗干凈了扔到后倉里的。
話說老爺子這日子過的,也真是沒誰了。
這些個瓶瓶罐罐的,一概不丟,全都收集起來,數量差不多了就趁出門采購的時候,塞面包車里運出去買了。
缺這幾個錢嗎?至于摳嗖成這樣?
范無疆搖搖頭,現在不是勸老爺子享受生活的時候。
“吃飽了吧,快說,跟著我干嘛?!我可是個窮屌絲,你別想賴上我。”
綺夢戀戀不舍地吸干可樂瓶里最后一滴‘神仙水’,砸砸嘴回味了一下后,開始滔滔不絕地訴起了苦。
“不是跟你說過嘛,二十八年前,遂遠征跟茂慶兩個死不要臉的老東西聯手對付我。打不過我,就只能將我封印在了[煉金沼澤]的巫地遺跡里。
當時茂慶設下了[不可見咒]為[封禁術]作保障,而解除這個咒語的唯一辦法,就是有人能見到我的真身。
那碎片空間是茂家的,現在怎么會在京都這邊,我也不知道。
茂家人很少進碎片空間,去[煉金沼澤]的就更少了。
剛開始還有幾個人到沼澤里抓一些毒物,后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見人影。
你們知道嗎?我等了28年啊!
那里又潮濕又陰冷又臟,還臭臭的。我就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在那兒呆了28年。
總算,老天憐我,你出現了。
你在遺跡里看到了我的真身,不可見咒就解除。
封禁術歷時多年,能量早就薄弱不堪,壓制我的咒語一解,我就輕而易舉地沖開了封禁。
但是,誰能想到,茂慶那老狗竟然還埋了道[連環因果咒]。
如有人解開了[不可見咒],我便從此與那人定下捆綁契約。
原本他這道咒術最多也就30年時效,可因為我的浮靈幽物咬了你一口,這就導致你我之間多了道血契。
總而言之,我現在哪兒也去不了了,只能跟著你。聽懂了嗎?
我也不想的,你要有法子,就趕緊解開咒術和血契,放、我、自、由!!”
最后一句話,綺夢基本是用喊的。
范無疆和騰泰山兩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范無疆現在還不是很懂咒語的原理。
不過上次駱十八為了他,讓大家一起立下了[連環因果咒],他大概了解其中的利害關系。
心里瞬間就臥了個大槽,整個人都不好了。合著,真是上門來碰瓷的!
話說,他才是受害者啊,被那人身蛇尾的怪物咬了一口,他還沒說什么呢,反被倒打一耙。
騰泰山很快醒過神來,檢查了一下小疆胳膊上的傷口,確認沒大礙后,這才思考起綺夢話里的內容。
原來并不是有人解開了后院碎片空間的咒術,而是因為這名叫綺夢的女人跟小疆捆綁了血契,因此才得以進入。
不過,遂遠征和茂家老家主茂慶,這兩位可是跟自己一輩的牛逼人物啊!
居然讓當年華國的兩位至高者聯手,才將她封印,這足以說明綺夢巔峰狀態的實力深不可測。
不過,騰泰山很快就想到了一個重點。
28年前,也就是渤灣大戰之后的第三年。彼時的遂遠征已經碎了階,修為不大如前,恐怕也是因此才與那茂慶聯手的吧。
另外,浮靈幽物…
騰泰山盯著綺夢,冷聲問道:“你會[噬元咒]?!你到底是什么人?”
綺夢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說道:“老頭不簡單吶,居然知道[噬元咒]。呵呵呵…”
范無疆沒聽說、也沒在書里看到過,類似兩人口中所說的咒語名稱,不由得又好奇心大動。
“爺,什么咒?干啥用的?”
正在對視的騰泰山和綺夢兩人,同時沒好氣地冷哼一聲。
兩位王者比拼氣場,被他一個新手村都還沒摸出來的青銅選手給攪和了。
騰泰山一踱腳,剛從后門挪出來的綠泥怪嚇了一跳,畏畏縮縮地往范無疆身后躲。
“按你們的說法,[噬元咒]就是吞噬了巫獸的能量源靈,再將之轉換成新能量體的一種咒術。
而轉化出來的能量體可以變幻形態,但沒有真正的實體,正因為它本身無形無態,如同幽靈一般飄浮不定,所以才被喚作[浮靈幽物]。
你在遺跡里看到的蛇形人,其實只是我想象出來的,并不是它真實的樣子。
浮靈幽物會跟隨主人的心念改變,但它本身不具備屬性,也沒有元素之力。這并不代表它沒有戰力,只要主人擁有龐大的元素能量,就可以賦予每一只浮靈與自己相同的屬性。
并且,浮靈幽物是殺不死的。只有主人死了,浮靈才會徹底消失。
但是,你,你居然弄死了我兩只浮靈。這你得賠我。這樣吧,我也不要求你別的,就按剛才那些吃食,每天照樣來一份。”
綺夢一通長篇大論,說的每個點,都是范無疆此時正在思考的問題。當然了,她會這么好心地詳細解釋,為的都是最后討要好處作輔墊。
“你會讀心術?”范無疆也想不到別的詞了。
說竊取思維、腦波同步一類的,估計這個連可樂都沒喝過的土鱉,肯定聽不懂。
在[煉金沼澤]時,范無疆沒空去思考綺夢的詭異之處。這會兒,他也想起來在古老遺跡里發生的事情。
綺夢知道他的名字,并且好像很清楚他的所思所想。除了類似于讀心術的巫法或咒術,還會是什么呢?
綺夢沖他嫵媚地眨了眨眼,掩嘴一笑,“讀心術?什么新式咒語嗎?
哈哈,我綺夢才不需要這些下三濫的小伎倆。只要我想,就沒有我抓不到的思覺。
巫法咒術中,有迷惑、控制心智的咒語,也有令人失控、發狂的巫法,但就是沒有你所說的讀心術。
小子,你這都是哪兒聽來的邪門歪道?”
綺夢倒是好奇了,難不成被封禁了28年,脫節了?
范無疆也沒在書上看到類似于這樣的基礎巫法或咒術名稱,就是電影、小說看多了,下意識就想到了這詞。
“電影?小說?哇,現在有這么多新奇玩意了嗎?快,快展示給我看看。”綺夢興奮地嚷道。
范無疆臉黢黑黢黑的,“你這樣很不道德你知道嗎?我還有沒有隱私了。”
念頭剛轉了一下,就又被綺夢‘竊聽’去了,以后這日子還能過不能過了?!
那個茂大爺的連環因果咒,他能解開才見鬼了呢。更別說什么血契了,三本巫典叢書中,他就沒見著過這倆字。
怎么破?范無疆只覺得腦瓜子生疼。
“爺!”他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了老爺子身上,“有啥辦法能解開因果咒不?還有那個血契。”
騰泰山還在細細琢磨綺夢剛才說的那番話,聽范無疆這么一問,想了想也沒回答,而是盯著綺夢問道:“老頭我從沒聽說過綺夢這個名字。28年前,遂遠征和茂慶兩人為啥要封印你?你到底是什么?”
“吶,老頭,我也不想的。要不是茂慶老狗的咒語,我才不要在你們這兒待著呢。怎么說,現在也是一家人了,老頭你可不能對我下手啊。”
綺夢睨了騰泰山一眼,然后沖范無疆可憐兮兮地眨了眨眼,“雖然我也不想承認,可你現在就是我的主人了,你得保護好我。”
范無疆…“我,我可以不要嗎?我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