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凡臉色煞白,他的身旁站著一個穿著藍衣的青年,此人相貌英俊,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右手拿著三尺青鋒,微微擋在顧凡的身前。
勉強抬起頭,顧凡看著這藍衣青年,虛弱地喊道:“是你!”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在哭菊鎮出手,擊退了琴長老的藍衣劍客,通北封不安的弟子。也就是他當初要和顧凡比劍,差點一劍廢了顧凡。顧凡沒有想到在這里還能看見此人,更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還會出手救下了自己,要知道呂道明當初可是想要殺了他的。
黃毅斌的臉色陰沉,這個藍衣青年他不認識,但剛剛那一招劍法,他可是知道的,聲音冰寒,說道:“你會封絕劍法,想必你就是封不安前輩的關門徒弟,呂道明吧!”
“沒有想到黃掌門竟然知道我的名字,在下真的是頗為意外啊。沒有錯,家師就是封不安。”藍衣青年沒有否認,一下子就承認了自己就是呂道明,他臉上還帶著笑容,但山巔上,卻陷入了一片寂靜。
有著口水吞咽的聲音傳出,只見場中的那些氣血境武者,不少人的眼中出現了激動的神情,他們激動的不是呂道明這個名字,而是從黃毅斌口中說出的那個人,封不安!
封不安的身份并沒有黃毅斌如此顯赫,他無門無派,也不是哪個世家子弟,只是一介游俠。但就是這個游俠封不安,曾憑借一己之力讓三大世家中的云劍世家,閉門十年不開,震動當時的通北府。
也因為這一戰,所有人知道了,通北府,還有著先天境武者的存在,只是距離云劍世家閉門一事,過去了二十多年,而這封不安也太久沒有出現在通北武林當中,所以不少人都認為封不安已死了,今日聽到了他的弟子出現,實在是令他們感到意外。
“令師乃是通北武道前輩,更是我們通北武林第一劍客,一身武道修為冠絕武林,我們對于他可是十分尊敬的。這些年來,封前輩雖然沒有出世,但我們各門各派,與封前輩還有著一點聯系,對于少俠的身份,自然是略有了解,不知道今日少俠來此,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處理。”黃毅斌臉上難得會出現一點恭敬的神色,這也由不得他,眼前的這個人乃是先天境武者的唯一徒弟,與他交好,或許還有機會結識那位前輩。
這個時候,北川山巔上的眾多人士皆是一驚,除了那些氣血境武者外,絕大多數的人都是不知道封不安這個名字,他們方才還疑惑諸多氣血境武者的表現,但現在,他們一個個也是陷入了震驚當中。
在他們認識中,先天境已經是武道最高的一個境界了。到了這個境界實力強悍遠超氣血境,一人可戰千人大軍,根本不是尋常人所能比擬的。
綏青府的殘花門之所以能夠霸占一府,更能威懾其他幾府,就是因為殘花門的門主,就是先天境界的武者。有這樣的一位強者坐鎮,殘花門豈能不強大。要知道在明面上,通北四大門派,三大世家沒有一個先天境界的武者,所以單獨一方的實力,都是不如殘花門的。
呂道明似乎是一點都不為這些人的神情而感到驚訝,笑著說道:“黃掌門,我今日來此也沒有什么要緊事,只是希望你們能夠放過這位顧凡少俠,不要再為難他。”
黃毅斌的內心一聲咯噔,雖然看到呂道明出手的一幕已經是預料到了有些不妙,但這句話從呂道明的嘴中親口說出,那就真的不一樣了。
但黃毅斌并沒有表現出自己不滿的舉動,干笑了兩聲,說道:“呂少俠,這人罪大惡極,乃是魔道中人,今日我們在此地聚集,就是為了要滅此歹人,還望少俠不要阻止我們。”
呂道明神色一正,開口說道:“魔道中人?這里哪里有魔道中人,黃掌門可不要亂說,我們通北府的魔道勢力早就被清剿一空了,我現在看到的只有義客莊老莊主重傷,其余人員身上多多少少都有著傷在,他們難道就是你口中的魔道中人?”
到了這個時候,黃毅斌也只能擺出自己的態度了,說道:“呂少俠,你身旁的那位少年,就是魔道中人快劍客顧凡,他殺戮武林人士,挑起各方戰斗,通北府令親自發布捕令,還說明不了問題所在嗎!另外義客莊這些人,不分正魔,助紂為虐,為了大局,我只能出手了!”
呂道明臉上的笑容也已經不見,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來:“黃掌門,我聽說的怎么是這位少俠與白云山莊定下了一個約定,今日要在此地將白云山莊這些年來所做之事揭露,為何到了你口中,就成了魔道之人了,另外我要告訴你一個事情,那就是帶走顧凡,不是我的主意,而是我師尊的命令!”
聽到了這里,黃毅斌內心大驚,沒有想到要帶走顧凡的竟然會是封不安,這可有點棘手了,但是想起了極天丹,那是他突破先天境的希望,一旦他突破到了先天境界。
那么不僅他的地位在通北武林當中會升高許多,就連震雷劍派也會因此崛起,擺脫掉四大門派三大世家中最弱一方的地位。
一咬牙,黃毅斌的心一狠,為了突破先天境的機會,他絕不會把顧凡放走,斬釘截鐵地說道:“呂少俠,今天這個魔道中人絕對不能放走,誰開口都不行,希望少俠不要讓我們難做,不然的話就別怪我們…”黃毅斌的心中已經打算好了,只要自己能夠晉升到先天境,那么就算是得罪了封不安也是無妨。
呂道明冷笑出口:“看來黃掌門是鐵了心不讓我帶走人了,那也罷了,今日我就來看看震雷劍派的掌門人,究竟是有幾分實力。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讓這個人現身!”
話音剛落,呂道明的身子輕點飛出,在空中拉出了一道殘影,速度極快,朝著北川山巔的邊緣處而去。
黃毅斌的臉色大變,因為呂道明所去方向,正好有一個黑衣蒙面人,他不知道呂道明是怎么發現的,但是他自己知道,絕對不能讓這個蒙面人被呂道明纏上。
只是黃毅斌的反應雖快,但呂道明畢竟是占了先機,當黃毅斌出手的時候,呂道明已經和這個蒙面人交手了起來。
呂道明手上三尺青鋒舞得是虎虎生風,每一劍都是刁鉆無比,而那個蒙面人卻是有點畏手畏腳的樣子,兩人一碰上,那蒙面人就徹底落入了下風。
呂道明右手劍換左手劍,使出了封絕劍法,將那蒙面人的所有退路都是封鎖住,就要一劍取走那蒙面人性命之時。蒙面人的手法一變,飛花從蒙面人的身上射出,全部都刺向了呂道明。
笑聲從呂道明的口中傳出,呂道明的劍招一變,劍氣掃出,所有的飛花都被震掉,他的一劍挑出,將蒙面人的面紗挑掉,露出了一張美貌的面容。不是別人,正是琴長老。
琴長老在面紗被揭開后,神色大怒,也顧不得什么隱藏自己的身份了,一招紅花血手印施展出來,印向了呂道明的胸膛。而此時,黃毅斌也趕了上來,他手上的劍一揮,剛猛無比的一道劍影穿出,目標就是呂道明的后背。
面對著兩人的夾擊,呂道明的情況無比危機,但就這關鍵時候,呂道明雙手握劍,在身前轉一圈,真氣沿著劍轟擊在地面上,爆炸的一聲響,一股推力壓下,朝著四面傳出。
琴長老的紅花血手印雖然沒有被化解掉,但是頓了一下,而且黃毅斌的一劍此時未到,有了這個空擋,呂道明人已經被推力波及到,借著這股推力躲閃掉兩人的攻擊了。身子再度一晃,又回到了顧凡的身旁。
黃毅斌和琴長老都是一愣,兩人沒有想到呂道明竟然冒險用這種方法躲開了,這種危險的方法,呂道明完全放棄了出手抵擋,只要他剛剛慢了一步,就會被黃毅斌和琴長老兩人給打死,但就是這樣,被呂道明給成功了。
呂道明的心中也是松了口氣,他的背后冒出了不少冷汗,剛剛那完全是情急下他們冒險的舉動,不過終究是取到了效果。
手上的劍指著黃毅斌和琴長老,呂道明大聲說道:“你們看著,黃毅斌黃掌門身旁那人,并非是我們通北府之人,而是綏青府殘花門紅堂長老,震雷劍派已經和殘花門勾結在一起了!”
此話一出,北川山巔立刻喧嘩了起來,誰都沒有想到,震雷劍派竟然和殘花門勾結在了一起。他們沒有懷疑呂道明的話,不僅僅是因為呂道明的身份,更是因為剛剛琴長老的出手,說明了她的身份。
顧凡的眼中冒出精芒,握著劍的手抖動了起來,萬萬沒有想到那日他所見到的殘花門之人,還會出現在了這里,看來自己所要說的事情,竟讓這么多的勢力關注著,事情越來越亂了,也讓他更加堅定要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