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如電,雙锏如山,場上一片混亂,只是幾下耀眼的光芒閃過,陣陣吸氣聲就從眾人的嘴巴里發出來,他們臉色的表情更加精彩,滿臉的不可思議。
只見演武場上,顧凡和申頌兩人已經面對面地站著了,兩人的目光相距,不過三尺之距。不同的是顧凡的目光堅定,而申頌的目光則是有些震驚,震驚當中還有著一絲慌亂。
因為有著一把劍就在他的眼前,劍尖所對,正是他的眉心,距離他的眉心,不過只有一寸距離,只要這劍朝前一動,那就會把他的頭顱給刺穿了。這劍,正是顧凡的劍,現在被顧凡牢牢地握在手里面。
顧凡的右肩上已經被兩把鐵锏給壓住了,右肩上,鮮血從鐵锏下流出,染紅了他的整個右臂,看起來很是瘆人,但顧凡卻是像感覺不到疼痛的一般,眼睛都不眨一下。
顧凡左手的劍沒有再刺出,申頌的雙锏也沒有徹底劈下去,兩人不約而同的僵持著。
因為在他們二人的中間還站著一個人,正是臉上帶著淡淡喜悅的于泉。于泉的雙手分別按在了兩人的手腕上,他的手掌上還有著淡淡的真氣流轉,顯然他不是用普通的方法按住了這兩個人。
于泉終究還是出手了,他在申頌第七锏出手的時候他就出手了,七岳無形锏的第七锏,剛剛所展現出來的那一擊,已經是他見過鍛體境的最強一擊了,顧凡絕不可能擋住,顧不得這一場比試的勝負,于泉出手了。
雙手上一股力量散發出來,于泉將兩人朝著兩把推開數丈,洪亮的聲音從他的口中發出:“我宣布,這場比試的勝利者,是快劍客顧凡!”
說完這句話后,于泉的臉上的喜悅之情不再掩蓋,是的,他說出的結果是顧凡贏了,而不是申頌贏了。
轟!這個結果宣布出來后,眾人皆是嘩然,觀眾席上不少人更是站了起來,神色露出驚訝,很多沒有看懂的人更是開口問道:“莊主,怎么回事,為什么會是快劍客贏了,明明是申頌傷到了快劍客啊,而快劍客根本就連申頌的一根毛都沒有碰到。”
“難道你是在懷疑我的判斷嗎?本莊主是這場比試的裁判,我看的最清楚,你們是有什么異議?”于泉雖然心底為顧凡贏了感到高興,但想起了現在的情景,表情立刻嚴肅了起來。
“好,真是好啊,小賊,你敢殺我的兒子,拿命來!”高臺上一個憤怒的聲音傳出,一個身影從高臺上飛出,霎時間掀起了風聲,一股威壓襲向了顧凡。
顧凡抬頭一看,發現來臨的人是申南,他的身上滿是殺氣,毫不遮掩的釋放出來。
看到了申南的出現,顧凡想要出手抵擋卻是無力抵擋,他剛經歷了一場惡戰此時身體虛弱,剩余的力氣,能夠支撐著身體不倒下去,已然是極限了。
無法移動的顧凡左手握劍插在地上,撐著身子依舊是挺拔地站著,右手垂著,沒有止住的鮮血滴到了地上。他的雙眼凌厲,就是死,他也不會讓申南好過。
申南神色猙獰,雖然顧凡的那一劍沒有傷到申頌,但如果剛剛于泉的速度慢了一點,那一劍就會把申頌的命給取走了,這可是他的獨子,差一點命就沒了,申南火氣上頭,就要殺了顧凡來泄氣。
已經受傷的顧凡在他眼中,要殺死他,就跟殺死一只螻蟻一樣簡單,只要他氣血境的功力一出,一巴掌就能拍死他。
申南的輕功不弱,眨眼間就到了顧凡的上方,右掌徑直拍下,正對著顧凡的天靈蓋。
顧凡體內的劍氣已經準備好了,雖然他現在的情況沒有辦法運轉這道劍氣融入體內施展,但將這道劍氣在臨死之前釋放出去,還是沒有什么問題的。一旦貼身,就算申南是氣血境中期的武者,也是必死無疑。
申南卻根本不知道這一點,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需要依靠義客莊出面相助的鍛體境武者,能夠有什么殺招,他的內心當中,對于顧凡還是十分不屑的,右掌匯聚了內力,帶起了風聲,拍向了顧凡。
就在顧凡等待著申南離他最近的那一刻之時,另外的一個手擋在了他的面前了。
一個身影站在了他的身前,顧凡看見了一臉肅然的于泉同樣是一掌揮出,呼呼的風從他們兩個人碰撞的掌中擴散出來,將碎裂的地面上的黃沙揚了起來。
于泉的臉色漲紅,體內又是一股力量爆發出來,右掌向上一推,申南在空中不好出力,身子一轉氣血之力擴散,化解掉了于泉的掌力,穩穩地落在了臉色有點蒼白的申頌身旁。
申南質問道:“于泉,你這是何意!”
“申南副莊主,請你要明白你的身份,現在我是義客莊的莊主!還有,你有什么資格來問我是何意,倒是你,在顧凡少俠勝利之后,賭約就是他贏了,你卻要出手殺人,莫非是要違反賭約不成!”
于泉的聲音冰冷,他平日里不會這樣,但今天申南的所作所為明顯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了,當著他的面殺人,眼中絲毫沒有他這個莊主。
“既然我這徒弟不夠資格,那不知道我是否有這個資格!”說話間高臺上又有一人飛下來,正是殷華。
看到了殷華的出面,申南心中暗暗地松了口氣,方才因為獨子申頌的安危而沖動,一時間忘了還有著于泉這個莊主的存在,正不知道要如何收場,辛虧他的師父出面了。
一臉傲然的殷華剛落在演武場上后,于孟老人隨即也是趕到。
與殷華那傲然不同的是,于孟老人一到后,立刻走到了顧凡的身旁,在顧凡的身上連續點了數下,又拿出了一枚丹藥給顧凡服下,然后輸送了一道內力給顧凡,好緩解他的傷勢。
“你先照顧好他,等下再把溫炎溫蓉兩兄妹喊過來,讓他們幫顧凡調養一下。”做完這一切后,于孟老人才看向殷華三人。
“殷華,賭約是我們親自定下的,你們也是同意的了,其他的諸位長老也是同意的了,你們還這樣做,真的是要背信棄義嗎?你這樣置我們義客莊的信譽為何物!”于孟老人神情憤怒,一句句盤問著殷華。
“廢話少說,于孟老人,此人想要傷我的徒孫,難道就這樣放過他?我徒孫也是義客莊的天驕之輩,豈能這樣任人殘害,今日若是你的那寶貝孫子,你又會在這里跟我講這個道理!”他的身上磅礴的氣血之力擴散,地面都震了一下。
“勝負已定,我們就得按照規矩來,而且申頌亦沒有受傷,你又何必為難人家顧凡少俠。”于孟老人還是本著不想和殷華撕破臉的想法,故而他的態度并不是很強硬。
“你一口一個賭約,殊不知這世上的賭約是要建立在雙方的實力上的,我也不想說太多的廢話,你們于家掌控義客莊已經太久了,既然你我二人都已出關,那就看看誰比較強,誰就來做義客莊新的主人。”于孟老人不爭的態度卻是激起了殷華的狠性,直接逼問著于孟老人。
“何必呢,我們都一大把年紀了,為了這些俗事權利爭斗了這么多年還不肯停下嗎?”
殷華卻是一點情面都不給,狠狠地說道:“我輸了此后我們師徒三人,絕對不會再暗中抵抗你們于家,你若輸了,你們于家必須交出莊主之位,此后再也不準插手義客莊之事!一句話,你賭還是不賭!”
場外的觀眾已經是沒有一人還坐著了,他們平時也知道山莊當中有著派系爭斗,但這些從來都是在背后進行的,像今日這樣直接攤牌,還從未有過。
于孟老人長嘆了兩聲,伸手朝著后面揮了揮,示意于泉帶著他們后退,此時于溫庭兄妹三人也已經走到了演武場上,全部被于泉擋在了身后。
“來吧殷華,我就來看看你閉關了五年,武道進展到什么樣的地步了。”于孟老人說著,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強。
殷華冷笑著,氣血境后期的武道修為爆發,擴散了整個演武場,演武場的地面都顫抖了起來。
于泉將顧凡幾人牢牢地擋在了身后,體表有著真氣散發,將幾人環繞住,兩個氣血境后期的對決,他在不插手的情況下,護住這幾個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另一邊的申南也是一樣,帶著申頌退到了演武場的邊緣,但是他的雙眼放光,充滿了興奮之意,好像在他的心中,已經是認為他師父必勝了。
“兒子看好了,讓你看看你師祖閉關五年的效果,今日是如何把于孟老人踩在腳下的。”
于孟老人的身上同樣升起了一股氣勢,沒有像殷華那樣囂張的擴散出去,而是就環繞在自己的身旁三尺范圍。這三尺的范圍內,沒有一絲一毫殷華的氣息。
“既然你想要戰,那我就讓你輸得心服口服,你且看好我這第一招!”于孟老人枯瘦的枯瘦的右手抬起,一指緩緩點出,濃郁的氣血感覺出現在他的這指上,只是方方點出,周圍的氣血就完全被擠向兩旁,無法靠近。
殷華神色大變,駭然地看著于孟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