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雷峰下,一百多號弟子從火急火燎的外面回來,他們神色焦急,不少人臉上還帶著惶恐之意,時不時就往回看了幾眼。
震雷劍派的山門外,兩位身穿灰袍的震雷劍派長老站在那里,他們的身旁圍著不少人,一個個帶著阿諛的笑容看著這兩位長老。這兩位長老臉色冰冷,偶爾一道目光掃向遠方,絲毫不理會旁邊那些對著他們奉承的弟子。
當洛臺之地剩下的據點當中的弟子全部都回來后,這兩位長老便下令封鎖山門,震雷劍派的山門處此時已經聚集了三百多名的鍛體境弟子,一個個在這里布置著,山門處安排了二十個精心計算過的暗哨,每一處暗哨都是四人一組,一旦有哪個暗哨發生了異變,旁邊的暗哨就會立刻發現。
除了安排暗哨外,在這二人的指揮下,剩余的二百多人每十人為一隊,在震雷峰下分開警戒,時刻注意著有沒有其他的動靜。
整個震雷峰的外圍,已經是戒嚴了起來,就算是一只蚊子飛進來都會被發現。而且除了外圍,在震雷峰上的其他地方,也全都在進行新一輪的戒嚴布置,每一處都有著氣血境長老的坐鎮指揮。
尤其是震雷峰的山頂上,那里才是整個門派的核心之地,鎮守著這里的力量也是最多的,傳法長老和執法長老這兩位也是都在這里,身為目前門派里面最強的兩人,他們必須看守好這里。
震雷劍派上上下下超過了千個的鍛體境武者出動,更有著十個氣血境長老的帶領,如此陣容在江湖當中已經是極為強悍的了,這樣的門派才算得上是通北武林的大派,可以輕易地橫掃江湖當中的小勢力。
天空被烏云密布,天上不見月亮的蹤跡,漆黑的大地上看不見一絲光亮,整個洛臺之地,沒有了一點的生氣。
當整個震雷峰戒嚴完成的時候,天色已暗,震雷峰上一片沉寂,完全聽不到聲音,只有一個個黑影走動著。
震雷劍派負責鎮守山門的那兩個氣血境長老在此時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渾身氣血境的武道修為爆發,掀起了陣陣風聲,驟然沖出,朝著遠處而去,眨眼間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當中,被黑暗所淹沒了。
眾多弟子都看著這位長老遠去,白興德也是其中之一。外面江湖上的人以為他拜入了震雷劍派很是風光,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不過是劍派當中一個普通的外門鍛體境弟子。若非是偶爾的一次機會被一個氣血境長老看中了,被收為了記名弟子,恐怕他也會像那些沒有背景的弟子一樣,一輩子只能在洛臺之地里當個探子,終生無法習得真正的震雷劍派的劍法。可記名弟子的身份依舊是外門,只有長老真正的弟子才有資格進入震雷劍派的內門,擁有著突破氣血境的機會。
看著這兩位長老,白興德的心中十分羨慕,與他兄弟的目標不同,他的目標就是成為這樣的強者,可就因為那日闖入了他家的那個人,使得他的夢想破滅了。因為那人殺了他的大哥,更是將他白家的臉狠狠地打了一遍。
他知道自己會被紀長老收為記名弟子是因為他大哥的原因,一個城池的副城主,足以為他爭取到氣血境武者的記名弟子的位置了。本來他還希望未來能夠借助著自己大哥的背景,未來能夠被這位長老收為真正的弟子,從而有機會突破到氣血境,可現在一切成空,他這個記名弟子的身份能夠保持住,就算是不錯了。
白興德的腦海當中浮現出了顧凡的面貌,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中的劍,雙眼通紅,他對這個毀了他前途的人,有著無盡的怨恨,只是他不敢表現出來,只敢在心里暗暗發泄。
時間飛快,一夜的時間就已經過去,大地的東方出現了光明,一輪火紅的太陽緩緩地從東方升起,驅散了黑夜。
震雷峰上的戒備并沒有結束,整個劍派的弟子進行輪換,時時刻刻提防著敵人的襲擊。
震雷峰的山巔之處,最高之地,這里很小,方圓不過七八丈。四周邊上有著山石突起,將這里圍住,中間是凹下去的,是一處白色玉石建成的光滑平臺,此時這平臺上并沒有人。
在山巔之下,還有著一圈石頭突起,覆蓋了數十丈的范圍,形成了一道屏障將這里牢牢地護住。在這石頭之上,順著山壁開出了一個崖洞,崖洞之外,則是修建了一個小院子,院子當中還有一塊巨大青石,青石上現在坐著一個人。
青石上坐著一個穿著白色云錦長袍的中年男子,臉色紅潤,樣貌俊朗,只是眼角有了些皺紋,雙目閉著盤膝而坐,卻也能看出挺拔的身姿,一頭長發隨風飄揚,看起來頗為仙風道骨。
他面對著山巔的方向打坐著,他的背后,建成這院子的山石上,出現了一個身影,一個女子的身影。
東方的陽光照在這身影上,在地上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影子,看不清相貌,若是這中年男子睜開雙眼的話,那他就會發現他在他身旁的影子,可是他始終沒有睜開雙眼,也不知道何時才會睜開雙眼。
那個女子站在那里許久,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在這震雷峰最接近山巔的地方,兩人就這樣待了一個時辰的時間。
“不知是哪里的朋友,在那里站了那么久,難道不覺得累嗎?”這個中年男子開口了,聲音沉穩,一聽就可以感覺地出是一個內力雄厚之人。
站在那里的那個女子卻是一點都不驚訝,只是微風一吹,她的身影就從山石上消失了,下一瞬就出現在白袍男子的對面,掩著嘴巴,然后嫣然一笑。
聽到了這個聲音,白袍男子的神色發生了一點變化,但卻依舊沒有睜開他的雙眼。
但若是顧凡在此處的話,看見這個女子的模樣,定會大吃一驚,因為此人赫然就是在哭菊鎮出現的殘花門琴長老!一掌擊敗白谷二老,與封不安弟子打的不分上下實力強悍的琴長老。
琴長老看見白袍男子依舊在打坐,便不再掩著,而是輕聲笑著,說道:“黃毅斌,通北武林四大門派之一的震雷劍派掌門人,劍法如雷,氣虛為實,有極強九劍,曾大戰三大氣血后期武者而勝,道號九劍人。黃掌門,不知道我說的是否正確?”
盤膝打坐的中年男子的雙眼猛然睜開,目光如寒星一般,落在了琴長老的身上,仔細地掃視著他眼前的這個女子,道:“說的很正確,本座的確是震雷劍派掌門人,九劍人黃毅斌,對本座如此了解,看來你是對著本座而來的了。”
“黃掌門好氣派,看到我獨自一人來到你們震雷劍派的禁地,竟然還能夠如此安心的跟我講話,難道你就不關心你們震雷劍派發生了什么事情嗎?”琴長老身穿紅衣,臉上帶著笑容,本就美麗的她這一笑起來,便更加美艷了。
黃毅斌卻是絲毫不為之所動,神情鎮定,淡然道:“看來倒是我們門內的這些家伙松懈太久了,竟然讓一個女子這么輕松的就到了這里,說不定得好好地收拾一下他們,好讓他們長點記性了。”
“黃掌門這句話可有點好笑了,倒不是你們門內的那些人太松懈了,相反,他們還是有幾下的,起碼此時他們已經把你們整個門派都戒備了起來,甚至就連你們內門陣法都開啟了,我們還是花了不少功夫才成功進來的,還有,我也不是什么無名之輩哦。”琴長老的聲音軟綿綿的,普通人聽了,骨頭都會酥麻。
黃毅斌的身上氣息霎時間就變得凌厲了起來,充斥在這山巔之下,道:“你到底是誰!”在聽到內門陣法都已開啟的時候,黃毅斌就已經意識到了不妙,或許外面真的發生了什么變化。
“你放心,你們震雷劍派的人還沒有死絕,我師姐不會輕易對他們下手的,不過你們在洛臺之地的那些螻蟻實在是太煩人了,我順便幫你清理了一番。”琴長老這話說完,冰冷的殺氣就籠罩在了她的身上。
“好好好,本座成為震雷劍派掌門十六年來,都沒有人敢這樣對我說話,今日不管你是誰,我都會讓你知道我們震雷劍派,不是什么人都能來撒野的。”黃毅斌人未動,但是他的氣勢已經散發而出,琴長老腳下的地面早已碎裂了開。
琴長老身上氣血境后期的修為緩緩展現,頂住了黃毅斌的氣息,然后說道:“黃掌門果然有氣魄,不過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的身份了?算了,我告訴你吧,我是殘花門紅堂長老之一,琴長老。你今日如果敢傷我,那你們通北府將不會再有震雷劍派的存在。”
此話一出,黃毅斌赫然從青石上站起,臉色陰沉地看著琴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