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馬賊
回到了屋里的顧凡整個人立馬就躺在了床上，他的眼眸深處出現了疲憊的神色，一年了，一年的殺戮快結束了，一年前他只是一個只會在深山練功的少年，這一年的在外磨練，成長的背后他付出了什么代價，只有他自己知道。
人的一生有很多記憶，很少有人能夠記清幼時的事情，除非是有些你忘不掉的回憶，在你的內心深處，如同夢魘一般，一直提醒著你，讓你一生無法忘記。顧凡的內心深處，就有著一段這樣的回憶，一直折磨著他。
五歲的年紀，本該是一個孩童快樂成長的日子，出生在泰石村的顧凡本來也是有著完整的家庭，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但就在他五歲那年，突然有一隊人馬到了他們泰石村，從那一天起，他的生活就變了。
這些到了他們村子的人中，其中幾個身著華麗戎裝的人在一群穿著盔甲的士兵護衛下，和他們村長說著什么，后來就引起了爭執，顧凡不知道他們為了什么吵了起來，只記得當時他們村長的臉色十分難看，現在想起來，當時他們的村長不僅僅是憤怒，而是還有恐懼！
之后的事情顧凡就完全插不上手了，他的父母把他藏在了家里的地窖里，他只記得最后看到的景象那幾個穿戎裝的領頭人的命令下，一個穿著勁裝的大漢用刀砍進了他們村長的胸口上，而在這個大漢的身后，還有許多穿著與他相似衣服的人沖出，對他們村里的老人和小孩進行了殺戮。而那些士兵，則是把村里的壯年男女全部抓了起來。
顧凡沒有看到自己的父母最后怎么樣了，他看到自己的父親拿著一把鐵鍬沖向了一個士兵后，地窖的門就被他母親給關上了。
那一天是顧凡生命中最黑暗的一天，他被嚇躲在地窖中不敢出聲，他一直在哭，可是卻不敢哭的太大聲，他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自己四肢發軟，身子都漸漸地變冷下來的時候，地窖的門被打開了，他看到了一張消瘦的臉龐，在那之后，他終于撐不住暈倒了。
等到顧凡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被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那個救他的人，后來就成為了他的師尊，傳他武功，教他武道，從此以后，他的內心當中就充滿了仇恨，除了教導他的師尊外，其他人都無法得到他的信任，算算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年了。
這十年來，他一直努力練功，就是因為他從他師尊的口中得知了他父母可能沒死的消息，可能只是被那些人給抓走了。至于那些人的身份，就連他的師尊也是不清楚，只是大概判斷了一下，可能是通北府的官兵和一些武林門派人士，他們抓人的目的是要做什么，就更不知道了。
想著想著，顧凡就陷入了睡夢當中，外面的天色已暗，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屋子外，有一個人，他的師尊，就站在屋子外，靜靜地看著他。
穿著灰色長衫的顧凡師尊，雙眼深邃，仿佛能夠看透人心一般，喃喃自語道：“小凡，你幼時遭遇打擊，內心充滿了仇恨，尤其是你對于那些表面光鮮的名門正派，十分不屑，若是我不想辦法讓你以殺戮暫時釋放出內心的仇恨，仇恨將會蒙蔽你的心靈，對你接下來的修煉十分不利，希望北川山一戰結束后，你內心的仇恨能夠減少一點。”
在顧凡的屋外駐足了許久，灰衫人才離去了。
天，很快就亮了。
顧凡從來就不是一個貪睡的人，所以他在天剛剛亮地就已起來，打算將他師尊的草屋修復成原樣，之后就立刻離開，前往北安城義客莊尋找于孟老人。
只是有一件事令他很意外，那就是明明他已經起的足夠早了，原本還想要給他的師尊道別一下，沒有想到他師尊竟然不在屋子里面，不知去往了哪里。
顧凡知道自己的師尊定然是有著要事才會早早離開，故而也沒有多做等待，在將屋子修復好后，朝著他師尊所住的草屋拜了三拜后，轉身離去了。
北川山這一戰對顧凡極為重要，因為這是他這第一次入世的最后一戰了，只要這一戰結束了，他就能夠回到此處，繼續跟著他的師尊修煉，武道漫漫，以他這鍛體初期的功力，只是剛剛起步而已，想要找回自己的父母，還需要更強的力量。
路途中，顧凡就又開始回想起當今武道盛況了，如今世上武道強盛，各國奉行強者為尊的政策，幾乎所有世人都在學武，凡人學武可強身健體，更有天賦出眾者，能夠領悟真正的武道，脫穎而出，成為一名真正的武者。
經過無數年來不知多少前輩的鉆研，武道最終被分為三個境界，分別為鍛體境，氣血境，先天境。只有修煉到這三個境界的人，才可以被稱作武者。否則所練的終究不過是尋常拳腳功夫，只是一些二三流的打手，稱不上是武者。
成就武者難度極大，往往百人習武，也不過只有一人可踏入鍛體境，成為一名真正的武者。尋常學武之人已經可以在江湖中闖蕩，若是能夠突破到鍛體境，那么便有了建立一個小門派的資格了。
不過武道玄妙無比，一般的鍛體境武者都不會選擇自己建立一個門派，絕大多數都會加入一些大型的門派世家，尋求突破到更高境界的機會，畢竟這是一個以武為尊的世界，實力越強的人，地位也就越尊貴。
武道三境每一個境界差距都是極大，鍛體之前的不談，那些對于真正的武者來說都是小蝦米。鍛體境修煉的是肉身，通過內功心法錘煉自己的肉體變得強大，達到引氣入體的境界，真氣內力可以存于體內，可以大幅度激發身體力量，積蓄真氣，一掌劈出，便能輕易地粉碎磚石！
鍛體境之后的便是氣血境了，當肉身錘煉完，體內真氣積攢到一定的地步，便有機會能夠突破到氣血境。氣血境利用真氣催發氣血，改善自身經脈，達到脫胎換骨的目的，能夠吸收凝聚更多的真氣。到了這個境界，已經能夠做到真氣外放數尺，隔空殺人！
若說百位習武者當中能夠出一個鍛體境武者的話，那么百位鍛體境武者當中，或許才有那么點可能出現一個氣血境武者。氣血境強者在通北府當中已經可以算是一方強者了，通北府四大門派，三大世家皆是有著氣血境武者的存在，才可以稱霸一方，就連通北各級官府也要給這幾方勢力一點面子。畢竟就算是整個梁魏國五府加起來，氣血境武者的數量也絕對不多。
氣血境往上，便是顧凡所知的最后一個境界，先天境界了，這個境界顧凡了解的不多，只知道在鍛體氣血皆大成后，體內真氣若能夠升華到另外的一個境界，就能夠踏入先天境界。據說這個境界的武者已經掌握了普通武者所無法想象的力量，一掌可滅氣血境，先天境界的武者，體內真氣強橫，能夠形成真氣護罩，刀劍劈砍，也都無法破開。若是真氣融入兵器當中使用，一刀一劍揮出，削鐵如泥！若在戰場上，先天武者一人，就有著堪比千軍之力！
至于先天武者的數量，沒有人統計過，這類武者在梁魏國當中就是世外高人的存在，一般人無法接觸到，不過有人大膽猜測過，整個梁魏國如今的武者全部加起來，恐怕先天武者的數量也不會超過二十個，這更能說明這個境界的強大與稀少了。
不過顧凡心中自己有著一個猜測，那就是他的師尊，極有可能就是一個先天境界的武道強者，畢竟跟隨他師尊多年，顧凡也是觀察出了一些端倪，但是他始終沒有見過他師尊真正出手的模樣，所以這才無法確定。
武道三境，便是古人總結流傳下來的，這代表的就是今世所有人對于力量的一種向往。莫說梁魏國中大力推行武道，周邊其他的國家也是一樣推崇武道，畢竟武者數量的多少，也能夠看出一個國家實力的強弱！
顧凡在習武的那一天起，就發誓自己一定要成為一個武道強者，此生定要修煉到先天境界。泰石村的災難背后，顯然有著朝廷官府力量的介入，再加上一些江湖門派，若是沒有足夠的實力，想要從他們的手中救人，無異于癡人說夢。
就在顧凡想著的時候，他人已經走出到了這群山之地的邊緣，就在他剛剛走到邊緣處的一座山峰，突然有著馬群跑動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邊，除了馬群的聲音外，他還聽到了吵雜的笑聲，笑聲下還有著稀稀疏疏的哭聲。
聽見了這些聲音后，顧凡本來那沒有表情的臉上漸漸地升起了寒意，冷冷地說出了兩個字：“馬賊！”說完后，便飛快地朝著山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