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興德這一式雷劍穿心乃是震雷劍法的第三式,是白興德目前所能夠施展的最強一劍,不過弊端也很明顯,那就是以白興德目前鍛體境中期的功力,只能施展出一劍而已,而是還是不完整的一劍。
面對著這一劍,在顧凡的眼中,這一劍可謂是漏洞百出,身子略微一動,便有了十足的把握躲開這一劍,甚至他的右手已經放在了背后的劍上,隨時都可拔劍發出致命一擊。
白興德這來勢洶洶的一劍顧凡輕松地躲過,但是他剛想要出劍的時候卻有著一只粗糙的大手到了他的身前。顧凡的眼神從原本那平淡瞬間凝重了起來,拔劍的手立馬收了回來,右手手肘直接去這只手撞在了一起。
顧凡悶哼了一聲,整個人被拋飛,足足后退了數十丈才停下了身子,右腳在地面上狠狠地蹬了一下才停住了身子,凝重地看向了白興德身旁站著的一人。
白高永站在了白興德和童志的身前,這個六旬老人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就那樣靜靜地看著顧凡,開口冷冷地說道:“就是你殺了我兒子?”
顧凡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冷冷地看著白高永。
“好,就算你不承認也沒有關系,因為我可以感覺到,就是你殺了我的兒子,殺人償命,今天你的這條命就給我留在這里吧!”說罷,白高永身上一股狂暴的氣息驟然爆發,鍛體境巔峰的實力爆發,他腳下的地板甚至都開裂了。
“且慢,今日乃白莊主大壽之日,怎可輕易動手殺人,收拾此等兇徒之事,就交給貧道來吧。”一人從人群中飛躍而出,落在了白高永的身旁。
此人約莫五十多歲的模樣,發須皆白,穿著一身道袍,手上拿著拂塵,對著一身黑衣的顧凡大聲道:“貧道荊木觀東來,今日要替諸位英雄收了你這妖孽,貧道從不殺無名之輩,你還不快快報上名來!”這老頭把弄著拂塵,試圖讓自己看上去比較出塵一些。
東來這個名字一出,場中不少人都議論了起來,荊木觀東來道長,修武數十年,曾經滅了楊谷七個村的數十惡霸,更是在昔日荊木觀帶頭的斷崖山魔道一戰當中,斬下了八個鍛體境魔頭,聲名遠播。
“原來你就是荊木觀東來道長!”顧凡看著此人,臉上凝重的神情稍微淡了點。
聽到有人念出自己的名號,這老道士臉上的表情都顯得愉悅了幾分,傲然道:“不錯,正是貧道。怎么了年輕人,你若是現在害怕后悔了,可以到我面前來給白莊主磕頭認錯,說不準白莊主善心大發,還能讓你死的痛快一點!”
“無知之人,自詡正道人士,卻與這些道貌岸然之輩混在一起,看起來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了。”顧凡冷冷地說道。
“小輩找死,竟敢當著這么多英雄好漢的面前信口雌黃,我若是不將你拿下,今日我這張老臉就沒地方放了!”東來道長面色通紅,顯然是十分憤怒,大吼了一聲,鍛體境中期的功力爆發,右手拂塵立即揮出,真氣凝聚拂塵上,拂塵上有著風憑空出現,卷向了顧凡。
對著比起白高永要弱上不少的東來道長,顧凡可沒有太多的顧忌了,背后的劍一把抽出,一劍劈出,拂塵被他的劍劈開,絲毫不得靠近他。
但東來道長能夠在武林當中具有一些威名,豈會就這一手,右手拂塵揮舞間抵著剛剛顧凡的那一劍,左手則是連續拍出了數掌,每一掌都是對準了顧凡的要害。
顧凡不屑地哼了一聲,明明已經劈出的長劍竟然一轉,削了三下,直對著東來道長的左手,東來道長沒有料到顧凡的劍法竟然如此玄妙,雙手抓住拂塵,更是運轉了全身的功力,拼了老命地將拂塵在身前揮舞,往后幾步躲避了開來。
場中一干江湖名流看到了這一幕更是紛紛議論了起來,都在談論這少年人究竟是誰,年紀輕輕可這劍法卻是驚人,招式簡單可卻不失凌厲,僅僅幾下就能讓東來道長這個老江湖落入了下風。
一旁觀戰的白興德卻急得不行,他一心想要為大哥報仇,在看到東來道長愿意出手殺了這個黑衣少年的時候他心底還稍微松了口氣,雖然東來道長的武功修為與他相差無幾,但論起江湖經驗比起他高了不少,本以為對付一個少年不在話下,但現在看來這東來道長也不是此人的對手。
看了看他身旁神色和剛剛沒有什么變化的父親,又看了眼童志,朝童志點了點頭,他便和童志再度沖出,與東來道長一起對付這來歷莫測的少年。
顧凡在看到自己被三人包圍住的時候,卻是大笑了起來:“這就是所謂的武林正道人士嗎?屢屢以多欺少,你們也配自稱正義嗎!”
這話一出,場上頓時安靜了不少,東來道長三人的臉色也紅了不少,身為通北府武林上有名的人物,此時竟然在圍攻一個小輩,此戰就算是勝了,他們三人的名聲也要臭掉。偏偏白高永一句話都沒有說,這讓他們也不好后退。
倒是白興德率先沉不住氣,大罵道:“伶牙俐齒,殺人償命,和你這樣的人需要將什么道義,小賊,拿命來!”白興德一式震雷劍法使出,殺向顧凡。
童志和東來道長也不再顧著面子什么呢,他們都已知道這少年的不凡,如果再不拿出看家本事,是拿不下此人的,不敢再藏著什么實力,紛紛拿出了全部手段。
三個鍛體境中期的武林高手出手,場面十分激烈,就連那凜冽的寒風都在此刻,無法停留在他們四人的身上。
面對著三個高手的攻擊,顧凡手中的劍卻是十分的靈活,與大開大合的震雷劍法相比,他的每一劍都是極為實在,沒有任何的花里胡哨,每一劍都能化解掉東來三人的攻勢。
突然,顧凡的雙眼當中精光爆發,大吼一聲,劍離開了他的手,顧凡身子朝后半倒,以氣馭劍,劍在他的身上飛旋著,轉了整整三圈。隨著劍的飛旋,在劍身外,有著劍影幻化,氣勢非凡。
就在這劍影幻化了足有數十道之后,顧凡驀然抓住了劍,隨即猛然橫掃出去。
白興德他們三人臉色大變,在他們看來,這黑衣少年只是劍法一變,就有著無比猛烈的劍氣爆發,此劍他們三人竟然都沒有把握接下,三人紛紛倒退了開來。
在三人不斷倒退試圖躲避這一劍橫掃的時候,白高永終于動了,他一步邁出,下一刻就出現在了白興德三人的身前,大手一抓,一股吸力自他的掌心爆發,直接將顧凡這橫掃出的一劍破開。
見白高永親自出手化解掉了自己的一劍,顧凡并沒有后退開來,手中長劍一抖,挑了白高永的手一下,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音。然后顧凡左手點了丹田一下,他的丹田處,一股凝聚在一起的真氣分出了三分之一,散在了顧凡體內各處經脈。
外人看不到顧凡體內的這股真氣,若是有人知道了,那必然會大吃一驚,因為這股真氣的精純程度遠超鍛體境,就算是功力已經到了鍛體境巔峰的白高永體內的真氣,也是遠遠地遜色這股真氣。
這股真氣融入顧凡的體內,他的氣勢沒有增加,但是白高永的內心卻是咯噔了一聲,他突然感覺到了眼前的這個人好像有了什么不同,但卻又說不出是哪里不同。
顧凡可沒有想那么多,他的右手握緊了手中的劍,全部的力量都凝聚在了這把劍上,一劍刺出,劍上凝聚了劍氣,朝著白高永刺去。
白高永不屑地哼了聲,大喝道:“穿云手!”右手呈爪抓出,氣勢狂暴,這一抓若是落在了鐵塊上,就算是鐵塊也會被抓出個窟窿!
顧凡凌厲的一劍與白高永的穿云手碰在了一起,一圈氣流從兩人所站立的地方擴散出來,以他們為中心三尺內的青磚地面全部碎開了來,就連兩人的衣服,都是被吹起。
白高永內心震驚,他全力下的一招竟然無法把眼前的這個少年撕得粉碎,反而他現在施展出了所有真氣,也只能將這一劍擋在,自己掌心三寸處。
場面并未僵持太久,劍橫,一道鋒利的劍氣穿出,直接穿入了白高永的掌心當中,白高永頓時臉色一變,左手往自己右手手腕上一拍,在遏制住那道劍氣的同時鍛體境巔峰的實力全部爆發,大力震出,逼的顧凡只能后退。
顧凡后退中將這一劍還未散去的劍氣朝著古道右側林子某處射去,隨即才把劍收回了劍鞘,大笑道:“痛快,白云山莊看來也不都是一群沽名釣譽之輩。”
“年紀輕輕武功不低,看來你背后定然有一位名師存在,我那兒子死在你手中不冤。但是殺人償命,無論你背后的人是誰,我都會殺了你,好祭我兒在天之靈!”白高永身上殺氣騰騰,本來是他的壽宴,硬生生被人搞成了這樣,對于眼前這個人他是絕對不可能放過的。
“哈哈哈,白莊主放心,你我之間肯定要有個了斷的,下個月十五北川山,我會在那里等你,屆時,我會讓整個通北武林知道你的真面目,你若是想為你的兒子報仇,記得過來。”話音一落,比之先前更加猛烈的風吹來,顧凡的蹤影在狂風吹起的那一刻就不見了。
在場的武林人士一個個都沉默了下去,白高永拳頭緊握,雙眼出現了血絲,就在這安靜的時候,一個人影緩緩從古道旁的樹林中走出,眾人看見了此人,紛紛動容,就算是白高永的表情也是變了些,此人正是方才與他一起下棋的鐘姓男子。
這鐘姓男子并不在意這些人的目光,說道:“不是我不想出手,而是此人一開始就發現了我的存在,行了,先進去吧,有什么事情我們在慢慢談。”說完后,鐘姓男子就走了進去,廣場上的人越來越少,只剩下了幾個家仆在收拾著這狼藉的場地,青磚古道上,陷入了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