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痛苦,理解痛苦,品味痛苦。
這些,已經成為了思科的本能。
病痛支配者,光是一個名號,就讓顏安青產生了肅然起敬的感覺。
即便是顏安青,也不曉得,換位處之,自己能否像對方一樣,堅持到最后。
痛苦尚在其次。
思科當年的處境,相當于全部的尊嚴、人格,都被蹂躪、摧殘,都在被當做標本展覽的時候,被摧毀的涓滴不剩。
跟對方晉升支配者的經歷比較起來,顏安青感覺自己像是繼承了某位海外華人親戚遺產的幸運兒,走了捷徑的家伙。
“好了,不說那些有的沒的了。”
思科笑了笑,聲音很符合他的人設,異常難聽:“你的事情,伍逸仙那個家伙,已經告訴我了。”
“你想要支配者泯的消息,是吧?”
“牧羊人組織,講究等價交換原則,如果你拿不出與消息價值同等的交換物,那交易也就無法成立了。”
顏安青感覺牧羊人組織里面的支配者們,都有些怪癖,就沒遇見幾個外形正常的家伙。
不過,外貌、氣質這些都不重要,就目前看來,自己遇到的支配者們,怪是怪了一些,人都是挺不錯的。
“六枚靈慧精粹。”
顏安青語氣嚴肅地說道:“換三個消息。”
現階段,顏安青,只需要一枚靈慧精粹作為研究素材。
此言即出,旁邊的伍逸仙都驚呆了。
他想要勸阻一下顏安青,張了張嘴,卻又說不出話來。
即便是作為朋友,他也不可能幫助顏安青做決定。
每個支配者,都是獨立的存在。
伍逸仙想到了某位支配者大佬曾經說過的話——干涉我決定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
顏安青看上去不像是那么強硬的家伙,可伍逸仙也說不好。
交淺言深,即便對于支配者而言,也是大忌。
“可以。”
思科神色一肅,攤開雙手,一本正經地說道:“請講吧。”
“第一個問題,是余燼支配者泯的情報。”
顏安青毫不猶豫地說道:“我不相信法則長河里本來就有‘余燼法則’這種東西。”
憤怒也好、食欲也罷,甚至就連病痛,也都是簡單純粹的常見概念。
可余燼…
那又是個什么玩意兒?
思科稍加思忖后,立刻將一枚水晶球遞給了顏安青。
稍微探出一縷思維觸角,觀察了一下水晶球里的內容之后,顏安青滿意的 泯,原名不詳,生平不詳。
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顏安青現在知道,對方的力量源泉是復合法則,由許多個簡單基礎法則組合而成。
除此之外,對方的一些行為習慣,也在記錄之中。
“第二個問題。”
顏安青對交易的第一個步驟很滿意,立刻又問道:“有沒有辦法,讓一個靈魂湮滅的人,真正復活過來?”
聽到這里,思科坐蠟了。
復活一個人,祂有無數種方法,可那卻需要靈魂保存完好——至少也要有個靈魂碎片之類的東西。
畢竟顏安青說的是“真正復活”,而不是“復制一個一樣的人”。
那難度可就太高了…
“辦不到。”
病痛支配者思科嘆了口氣,表情木然道:“光陰的力量,會消泯一切感情,或許等到數萬億年之后,你可能會擁有這種能力,可是…那個時候,你真的還想復活那個人嗎?”
顏安青沒有回答。
現在說任何話,都沒有半點意義可言。
他沒有經歷過對方所說的那些。
“讓我猜猜看,你是為了什么,想要復活一個人?”
思科輕聲說道:“愛情?親情?友情?哦…”
“看來是愛情了…多美好的名詞啊,可惜,它就像是一朵只開放一剎那的花朵,轉眼間就凋零了。”
“朋友,你沒必要執著于某一個人。”
“漫長的、無窮無盡的生命中,你會遇到無數個姑娘,你會和她們邂逅,經歷一段又一段的甜美故事。”
“這并非背叛和不專一。”
“你完全可以等待到她們蒼老到自然死亡,化為一抔黃土,再去尋找新的伴侶。”
“實際上,許多支配者都是這么做的,無論男女。”
聽了對方的話之后,顏安青搖了搖頭,沒有回應。
思科作為人類的生涯,太過純粹,除了痛苦之外,什么都不曾感受到過,祂說的那些東西,有情報價值,對于顏安青而言,卻并不是什么好的建議。
顏安青只是默默打開了自己的主線任務第七環內容以及獎勵。
“主線任務7:獲得成就170/200。”
“獎勵:晉升支配者許可證書(無限)。”
自身晉級到支配者序列前,顏安青并不了解這究竟是什么意思。
現在,他明白了。
只要完成了這個主線任務,那么,他就可以讓任何生命體投身到法則長河之中,挑選出任何法則水滴作為晉升支配者的基石。
配合生命創造頁面功能,那就是一只支配者軍團!
數量,能夠戰勝質量嗎?
“第三條消息。”
“除了依靠靈慧精粹之外,支配者還有其他的晉升方式嗎?”
思科思忖了一會兒之后,表情變幻,才終于做出決定:“其實是有三種方法的。”
第二個問題的報酬,祂明顯是拿不到的。
可這個問題,卻不算什么問題。
說著話,他豎起第一根手指:“最常用的,依靠靈慧精粹,升華本命法則。”
“其次,就像你當初成為支配者一樣,通過感悟某種概念的力量,在法則長河之中,攫取某個法則,將兩條法則融合。”
說到這里,思科頓了一會兒,才語氣幽幽道:“第三種方法的本質,和第二條沒什么區別,只不過,是通過殺戮和掠奪,從其他人那里得到法則資糧。”
“這種方式,效率非常低下,平均成功率不過10,即便是有某種秘法,也不可能將成功率提升到30以上。”
“說到這里,你應該已經明白了吧?”
思科的語氣,變得有些戲謔:“不管成功率有多么低下,都無所謂,畢竟不是自己的命,消亡了,也就消亡了——不少走第三條路的支配者,都是這么想的。”
“可是這種支配者,無論走到哪里,都絕不會受到歡迎,甚至會遭受到各種組織圍剿、滅殺。”
顏安青立刻就明白了。
余燼支配者泯,顯然就是走這條路線的。
或許應該說,這家伙,三條路線同時都在走,只是以殺伐為主罷了。
“那么,合作愉快。”
病痛支配者思科只是回答了兩個問題,就得到了四枚靈慧精粹,心情非常愉悅。
伍逸仙卻是感覺非常難受。
祂感覺自己和顏安青交流的太少了。
第三個問題,祂也是可以解答的!
顏安青才不管兩名支配者是什么想法。
他在消化了余燼支配者泯的情報之后,立刻到了不死魔方領域的接待大廳,接下了自己加入牧羊人后的第一個任務。
靈慧精粹還在其次,關鍵在于獲得成就的途徑。
只不過,顏安青剛準備出發,立刻就得到了相關工作人員的通知——任務被取消了。
取消這次任務的,是牧羊人組織的最高話事人,禪境支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