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1、過程
李想接竇竇師師放學時，竇竇第一時間問他，黑蛋蛋賠她的錢錢什么時候能給她。
李想告訴她，黑蛋蛋現在沒錢，要過了年，他收了壓歲錢后才能賠錢。
“壓歲錢？”竇竇驚喜地問。
李想點頭：“壓歲錢。”
竇竇立刻哎嘿嘿啊哈哈笑起來，想到壓歲錢，心情不由自主地就歡快起來。
站在她一旁的師師卻無動于衷，正昂著小腦袋在專心地看樹枝上喳喳叫的麻雀們，仿佛能聽懂似的，看的特別認真。
竇竇提醒她說過年就可以收壓歲錢，她若無其事地哦了一聲，說她想快點長大，不想一直當小孩子。
竇竇揪了揪嬰兒肥，覺得自己怕不是有個傻妹妹吧。
她順著師師的目光看向樹枝上一大群的麻雀，問師師它們在說什么。
師師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目光從麻雀身上轉移，落在竇竇身上，說：“一只小麻雀說，哎鴨，冬天到啦，好冷吖。一只小麻雀說，哎鴨，天黑啦，我們快回家找媽媽吧。一只小麻雀說，哎鴨，那個小孩子就是竇竇呢，她真的可愛吖。一只小麻雀說，哎鴨，師師真像個小老師呀，她的鴿鴿真喜歡她鴨…”
竇竇聽的有滋有味，小柚子則驚奇萬分，同時又佩服萬分，看看翻譯鳥語的師師小姐姐，又看看樹枝上的麻雀們，再支棱起小耳朵聽小麻雀的嘰嘰喳喳聲，準備明天帶兩個糖果來，找師師小姐姐學小鳥說話。
趁著這三個天真可愛傻的冒泡的的小孩子聊天空隙，李想詢問小柚子的媽媽關于小囡囡的情況，得知這個小寶寶自從去了靜安寺后，現在健康成長，睡覺安穩了許多。
李想放下心來，過了一晚，第二天借口去學校上早課，讓向小園自己送竇竇師師去幼兒園，他實則溜去了粵州。
黃佑怡開車到機場把他接走的，開車回城的路上，看了他一眼又一眼，問：“你怎么傻乎乎笑個不停。”
李想：“見到女朋友，開心的不得了。”
黃佑怡問：“真的嗎？”
李想：“當然是真的。”
黃佑怡說：“你最近沒上豆音？”
李想欣賞著女朋友超高的顏值，隨口說道：“沒有啊。”
黃佑怡又問：“也沒上網嗎？”
李想：“最近工作忙，沒時間上網。”
黃佑怡哦了一聲，說：“難怪，你現在看看你的豆音賬號。”
李想：“我不看，我現在只想看你。”
黃佑怡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隨即強迫自己趕緊收起來，說道：“別油嘴滑舌，你先看你的豆音賬號。”
李想拿出手機，打開豆音，說：“看了，沒什么啊。”
黃佑怡說：“你看看私信。”
李想沒有設置非好友不能發送私信，所以此刻的私信欄里有999未讀信息。他以為是黃佑怡發來私信沒有得到回復，所以有點生氣了，說：“我的私信箱爆滿了，沒有看到…emmmm”
李想打開了好幾條未讀信息，全是差不多的內容，詢問他怎么追女孩子。他覺得這些人無聊有病，又看到有人發來視頻鏈接，說是李誕的，請他務必要看。他點開來，手機里傳出李誕的聲音：
“深秋時節，陽光明媚，真是一個秋高氣爽的好天氣啊，蛋蛋哥哥今天步行去學校上課…”
黃佑怡等手機里的聲音結束后才說道：“看到了吧，你這個騙子。”
李想心里把李誕拎過來，拎過去，丟出去，撿回來，再丟出去…千千萬萬遍。
他苦笑著對黃佑怡說：“李誕前天和我吵了架，吵輸了，去幼兒園堵竇竇，把竇竇打了十頓。竇竇屁股都被打腫了，哭的稀里嘩啦，晚上找我幫忙，不然她不吃飯。我答應了她，第二天早上，我們在李誕上學的路上埋伏，把他抓住打了一頓，讓他賠了點錢。這家伙懷恨在心，就在豆音上造謠。他所說的內容，真實性為零，完全是瞎編的。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找他來對質。”
他添油加醋，把李誕的惡行夸大了一百倍。
黃佑怡先是關心竇竇的傷情，得知只是屁股腫了，沒有精神上的創傷，這才放下心來，把李誕說了一頓，說這么大一個人，怎么能這么幼稚呢，打5歲的孩子，還是小女生，千萬別讓她撞見，不然她會路見不平一聲吼，說出手時就出手，把李誕像排球一樣拍出去。
后面這幾句是李想在心里加上去的。
她忽然話鋒一轉，問：“你高中的女朋友是怎么分的？”
李想：“…”
黃佑怡笑著問：“怎么沉默了？”
李想：“沒有女朋友，不知道怎么回答。”
黃佑怡問：“那你好好想想吧，想好之前不要跟我說話。”
李想：“…”
他現在能回去嗎？
黃佑怡開車來到花鳥魚蟲市場，和李想一起閑逛。她今天要買一批多肉植物回去，還要給每株多肉挑選合適的盆，顏色、形狀能挑半天。
兩人在花鳥魚蟲市場逛了一上午，買了16盆多肉，放在汽車的后備箱和后排，接著找了個私房菜館吃午飯。
黃佑怡這時候才問：“小象還沒想好呢？”
李想裝傻，問：“就吃粵州菜吧，其實我吃什么都不要緊，只要你喜歡就行。”
黃佑怡笑著說：“別裝傻咯，是女朋友的事情還沒回答我，一上午了。”
李想對天發誓，高中沒談過戀愛，眼前的女孩子是初戀。
黃佑怡問：“我才不信，你這么帥，不可能沒女孩子追。”
李想有點開心，被心上人說帥，有點想飄起來。本來他一直自認為很帥，自從發了竇竇師師講故事的視頻后，留言里一大堆說他和竇竇師師比，簡直沒法看，十分打擊他的信心。
黃佑怡說：“別光顧著笑，回答問題，不然不給你吃肉肉。”
李想說：“你把我餓壞了怎么辦？”
黃佑怡捏了捏他的臉，笑著說：“肉肉的。”
“…”李想：“我肉肉的？你是認真的嗎？”
黃佑怡：“是啊，你今天不是來把臉送來給我捏的嗎？我捏啦，手感就是肉肉的，怎么了？”
李想轉身，打開隨身的包，在里面翻找，拿出一個精美的小盒子，放桌上，推到黃佑怡身前，說：“怎么了？不怎么！我要送你禮物，請一定要收下。”
黃佑怡開心地拿起小盒子，上下左右看了看，從外表上看看不出什么，拆開外包裝，忽然一不注意，臉被李想捏了一把，氣的瞪著他。
李想把手指頭在衣袖上擦了擦，驚奇地說：“竟然沒有半點痕跡，我女朋友果然是天生麗質，不需要化妝品的掩護。”
黃佑怡：“哼！別以為送了禮物我就會輕易放過你，沒那么容易的，李小象！”
她拆開小盒子，拿出了一塊浪琴女士手表，欣喜地問：“怎么會想到給我買手表？”
李想翻過自己的手腕，遞到黃佑怡面前，說：“情侶手表，我已經戴上了。”
他以前戴的是向疏影送的浪琴，現在收起來了，戴上了和黃佑怡這款同款的情侶手表。
黃佑怡驚喜非常，讓李想給她戴上。李想輕輕抓過她的手腕，一邊給她戴上手表，一邊說：“雖然我們一個在北，一個在南，但是空間的距離隔離不了我們的愛情，以后，每一分每一秒我們都是共同度過的。”
黃佑怡偷笑，用另一只空出來的手捂住笑容，以免讓李小象得意忘形。
李想又說：“其實，手表不是主要的禮物，主要的禮物是另外一份。”
黃佑怡好奇地問：“那是什么？”
李想答非所問：“幫我拿出一張紙巾來。”
黃佑怡拿過餐桌一旁的紙巾盒，拆開來，從里面抽出一張，忽然咦了一聲，看到紙巾上竟然有字。
“上面怎么會有手寫的字？是你寫的？！！”黃佑怡抬起頭來，大眼睛里滿是驚訝，笑著問：“你什么時候寫的？”
紙巾上的字明顯是剛寫上去沒多久的，而且，她認識李想的字。
不等李想的回答，她已經迫不及待地低頭打量紙巾上寫的一首詩：
“一月你還沒有出現二月你睡在隔壁三月下起了大雨四月里遍地薔薇五月我們對面坐著，猶如夢中，就這樣到了六月六月里青草盛開，處處芬芳七月悲喜交加，麥浪翻滾連同草地，直到天涯八月就是八月，八月我守口如瓶。八月里我是瓶中的水，你是青天的云九月和十月，是兩只眼睛，裝滿了大海，你在海上，我在海下十一月剛剛到來，透過它的窗口，我望見了十二月 十二月大雪彌漫。”注1
李想的聲音響在耳邊：“這首小詩名叫《過程》，記錄的是我們相識的一幕幕。”
黃佑怡看了又看，想哭，把紙巾珍之又珍地收起來，放在了包包里，看向李想，心里再沒半點八卦和小性子。
李想：哄女朋友我還是很拿手的。
注1：林白《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