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蓋棺,方能定論
蜀山之中，對于張天澤而言，除了蕭菲兒以外，唯一能讓他牽掛的，也就只剩下李輝老兒了，雖然兩個人輩分不同，年齡更是差了不少，但是卻極為對心，哪怕是今天雞飛蛋打，明日照樣沒有任何的仇怨。
當初在蜀山之際，李輝老兒沒少幫助張天澤，兩個人更是亦師亦友，嬉笑怒罵。
“砰——”
伴隨著一聲巨響，張天澤眼看著那座茅屋燃燒而起，瞬間炸裂開來。
“咳咳…咳咳咳…”
就在這時，一個頭發冒煙，汗毛豎起的老頭，亦步亦趨的從濃煙滾滾的茅屋之中跑了出來，滿臉的怒意。
“奶奶的，又他娘的失敗了。”
“李老，還沒把自己詐死呢？哈哈哈。”
張天澤大笑著說道，緩緩走來。
李輝臉色勃然而變，猛然回首之中，張天澤傲然而立，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后，而他竟然沒有絲毫的察覺。
“小子不也是…怎么會在蜀山？”
李輝完不相信，張天澤竟然敢在這個時候回到蜀山，不管是對蜀山還是對他自己而言，都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張天澤藝高人膽大不錯，但是對于蜀山而言，卻是時刻都要提心吊膽。
“這不是專程回來看看李老嘛，說不定我再離開蜀山，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回來了。”
張天澤聳聳肩道，一臉的淡然之色，無喜無悲，完不把大夏王朝放在眼中。
李輝感嘆一聲，也不知道這個家伙是真有本事，藝高人膽大，還是不知死活。
“這混蛋，難道不知道現在大夏王朝的人部都在找的麻煩嗎？殺了大夏皇族的駙馬爺陳沖，大夏皇族是不可能放過的，蜀山早已經被他們層層布控，在這里，無異于自投羅網啊。”
李輝臉色十分難看，之前煉丹炸爐的事情，早已經拋在了腦后，因為他在乎的是張天澤現在的安危，這家伙實在是太大膽了，這簡直就是刀劍獨舞，但凡露出半點馬腳，被大夏王朝的人知道，不止是他，就連蜀山也得跟著玩完。
“沒關系，我待不了多久，李老，經此一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見，大夏王朝，這一次已經徹底沒有了我張天澤的容身之處，天大地大，我也沒辦法在神州之上繼續待下去了。”
張天澤嘆息一聲，意味深長的說道，一老一小，兩人對視一眼，相視而笑。
“小子，日后收斂一點，不要難那么要強，不要事事都愛出頭，不要太過剛愎，凡事太盡，緣分勢必早盡。我等著名揚四海，重回蜀山的那一天。”
李輝重重點頭，拍了拍張天澤的肩膀，十分的篤定，更相信張天澤能夠有龍嘯九天的那一刻。
“李老，天澤就此拜別了，”
張天澤緩緩退后而去，離開了百草園，李輝眼底盡是擔憂之色，張天澤雖然喜歡爭強好勝，但他卻是個真正有心的孩子，這么多年，在蜀山之中，他只看好這一個，只可惜，張天澤命運多舛，如今更是在神州大地之上，闖下了彌天大禍，他未來的路，也同樣充滿坎坷，這一走，的確便是天涯永相隔，生死歸期無。
“小子，別讓我失望，老頭子我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有過期望。”
李輝喃喃著說道，眼眶漸漸模糊，對于張天澤他也同樣是感情頗深，自己膝下無子，張天澤在蜀山的那段歲月，是他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候。
張天澤知道，自己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夠有機會再回來了，不僅是李輝，他要去看望的人，還有許丹青。
自己有今日之成就，今日之造化，與許丹青有著不可分離的關系，雖然自己踏上了一條不歸路，但是卻跟許丹青許長老沒有任何關系，他自己的選擇，怨不得任何人，否則的話，丹府考核第一，玄榜第一，如此諸多的成就，張天澤未來可期，但是奈何命運弄人，張天澤心知肚明，從他選擇改變的時候，這個世界就已經跟他漸行漸遠。
行者，永遠是孤獨的。因為他看這個世界，看的太過清晰，不隨波逐流，不與世俗同流合污，他不認正邪，只讀對錯，所以他在這個魚龍混雜的江湖之上，難有一席之地，在廟堂之高的權利中心，只是被犧牲的時代產物。
“我知道，一定會回來的。”
庭院之中，一聲平淡的聲音，回蕩在張天澤的耳邊，院中的老槐樹，形單只影，一如他孑然一身，不為世俗所累，不為情仇所困。
張天澤心神一動，許丹青許長老知道自己的到來，那么恐怕掌教大人，也早就已經洞悉了這一切吧？看樣子，自己回歸蜀山，并不是什么秘密，至少在真正的高手眼中，他的歸來，昭然若揭，只是掌教不愿意將他找出來而已，或者說是默認他的回歸。
“許長老，久違了。天澤愧對許長老的栽培。”
張天澤神色嚴峻的說道，許丹青對張天澤寄予厚望，丹府一戰，更是用盡了心思，想要讓自己有一個更廣闊的未來，愛才惜才之心，溢于言表，即便不說是視如己出，也相差無幾。可是自己卻在最輝煌的時候，選擇了最糟糕的決定，讓許丹青許長老，都是顏面掃地，蜀山更是從此與丹府變得越來越難以相處。
“我也只是順應天命而已，強者自然有強者的路，的路，雖然崎嶇，但卻另辟蹊徑，至少就算是咱們蜀山第一天才古飛揚，也未必有這等名氣。當初的事情，對錯早已經沒有意義，如果進入丹府，未必就有今日之成就，怕是丹府也就早被鬧翻天了，呵呵呵。不過現在樹敵太多，更需要好好的把握自己。人生一世，莫要讓自己虛度光陰。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有自己的選擇，也就有自己的歸宿。”
許丹青語重心長的說道。
“一切都過去了，過眼云煙，彈指一揮間，能夠有今日的實力，也算是自己的造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對與錯，誰也無法預料，只有蓋棺，方能定論。”
許丹青的這番話，已經對張天澤釋然了，他也不再怪張天澤一意孤行不知輕重，畢竟少年方能輕狂，如今的他，已經算是名震大夏王朝，雖是罵名，但也算是頗有建樹，實力也是達到了神元境級別，不可小覷，比起同一代的蜀山弟子，強上何止一星半點。
“天澤，受教了。”
張天澤低聲說道，許丹青的一番話，讓他對許丹青的一絲憂慮，也是徹底釋然了，許丹青長老對自己傾注了太多的心血，當初自己義無反顧，背棄了所有人，離開了丹府，讓丹府亂成一團，許丹青長老心中必定無比痛惜，不過今日這番話，張天澤的心結，也已經完解開了，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沒有了束縛與心結，張天澤會更加的肆意暢快，笑傲江湖。
“不好了，大夏皇族的人上山了。”
青山外，庭院內，一聲響徹半個蜀山的聲音，有如洪鐘一般，響徹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