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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平行世界的小樓——墓前一曲

夢想島中文    京劇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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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樓最后還是答應了小叔回到了家鄉。

  清明時節雨紛紛。

  小樓背著包,撐著傘,來到程家老爺子的墓前。這不過是田間地頭一個小小的土堆,前面立著一塊有些斑駁的石碑,若是此時青苗將墓碑遮住,恐怕這墓就被淹沒在田地中,無處尋訪了。

  他將傘斜靠著墓碑放著,從背包里掏出抹布和一壺水,用水潤濕了抹布,仔仔細細的擦起了墓碑。待墓碑擦干凈,又點了一末紙,上了三根細香。

  做完這一切,小樓整理了一下衣角,恭恭敬敬地對著墓碑鞠了三個躬。

  “程老爺子,”小樓不自覺清了清嗓子。“我叫程小樓,但不是您的孫子程小樓,我來自另一個世界,不知道冥府判官是不是出了錯,把我放進了您孫子的皮囊里。我聽小叔說,以前是您教程先生唱戲,也是您一直考校他。以前他每年清明都會給您上上墳,唱一出戲,讓您聽聽有沒有進步或者后退。今年,只有我替他來了,希望您不要責怪我。”

  小樓深吸一口氣,調整好狀態,開口唱到:“看大王醉臥帳中,我不免去到賬外閑布一回…”初時,小樓還有些緊張放不開,聲音有些發緊,但隨著劇情進展,小樓漸漸投入,聲音逐漸飽滿起來。

  這里四下無人,只有些許雨聲與面前的墓碑是他的聽眾,他的心中回響起樂曲的調子,卻沒有了師兄弟們挑剔取笑,樂師的煩躁不耐,師父嚴厲的眼神,以及嘈雜的觀眾和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他只覺得好像壓在心頭的千斤巨石不翼而飛,就好像在七師兄那里一樣愜意——不,比那還要好,在他的想象中,他的七師兄帶著黑髯勾繪窩口眼月牙紋和壽字眉,正如那歷史中的霸王一般英武,站在他的身旁,唱到:“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

  此時此刻,他便是那虞姬,他便身處在那垓下的軍營中,夜中漫步,四面楚歌,將士們士氣低落,一處處軍報報來的都不是好消息。敵軍攻打甚急,他深知帶著自己,大王無法突圍,卻又抱著一線希望能讓大軍脫困而出,看著大王那苦悶的樣子,他又是擔憂又是心疼。

  “勸君王飲酒聽虞歌…”

  探馬又來報,我軍危機。此時,他的大王需要出戰了,還有一絲突圍的希望,然而他的大王望著他優柔寡斷。他已下定了決心。

  “大王啊!漢兵已略地,四面楚歌聲。君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

  大王,為了我,不值啊。

  七師兄,為了我,不值啊。

  我能體察你的心意,但我希望你能更好的活下去。

  他倒在地上,鼻尖是泥土和雨水的味道。朦朧中,那哀切的楚歌漸漸散去。

  “好!”一個聲音石破天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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