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來到龍城的這半個多月,玉里紅表面上看起來似乎又恢復成了以前那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樣子,但程小樓和段藍泉他們三個都知道,那件事在她心里一直沒有過去。
所以他們三人這段時間一直都很小心翼翼,盡最大可能不去觸及到她心中的痛。
她今天突然說從今以后再也不唱戲了,這是程小樓怎么都沒想到的。
將近兩個月的相處,玉里紅對京劇有多么熱愛,他同樣看在眼里。
況且她無論是容貌、身段,還是四功五法都不錯,關鍵是她唱戲很有靈性,如果說不唱就不唱了,程小樓都不禁打心眼兒里為她感到可惜。
只要有一出好戲給到她,他相信不出兩年,玉里紅這三個字就能在龍城被人叫的響亮起來。
“不唱戲了,你打算做什么呢?”
程小樓定定的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幾秒,才盡量用最輕柔的聲音問道。
“小樓,你們不用太為我擔心,這些年我也經歷過不少事情,心里承受能力說不定比你們還強呢。決定不再登臺唱戲,是我認真想了很久才做出的決定,雖然以后不唱戲了,但我可以教戲啊。”
玉里紅感動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紅,吸了吸鼻子重新給他夾了塊排骨,放下筷子一臉正色的看著他認真說道。
“教戲?”
程小樓不由暗暗松了口氣,他還真怕這個骨子里性情很烈的俏花旦一時想不通,真做出什么讓自己后悔終生的傻事來呢。
“對呀,我打算去找一家少兒京劇培訓學校當老師,專門教小朋友學戲。”
玉里紅笑的很干凈,眸子里透著一股他有些看不懂的亮色。
“教小朋友學戲......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想法,紅姐,只要你開心,我們都會支持你做出的任何決定。這樣吧,等我后面兩輪考試結束了,我陪你去找工作好不好?”
程小樓沉吟了片刻,也隨之笑了起來。
他也覺得玉里紅的這個想法很好,跟那些心思簡單干凈的小朋友們在一起,確實能讓她更快從那件事的陰影中走出來。
如果她真的不想再登臺了,教戲無疑是最適合的出路之一。
“嗯,謝謝你小樓。”
玉里紅甜甜的沖他一笑,重新端起碗來繼續吃飯。
“紅姐,我們決定一起離開綿山來龍城的那一刻不是就說好了嗎,從今以后就是相互扶持彼此陪伴的親人了,親人之間是不需要這么客氣的。”
程小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接著說道:“其實,有一件很嚴重的事情我一直沒敢告訴你。”
“啊?”
后者一呆,眨巴著眼眶泛紅,已經彌漫了一絲水霧的大眼睛看著他,頓時變得擔心起來。
“老實交代,你紅燒排骨里放這么多鹽,是不是想齁死我好打我兩位師兄的注意?”
在玉里紅的擔憂目光中,程小樓一本正經的說道。
“小弟弟......現在膽兒肥了哈,連姐姐我都敢調戲,信不信姑奶奶現在就把你推倒就地正法了,反正瘸子和光頭都不在,你就算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哼哼!”
玉里紅先是愣了三秒,還以為真出了什么大事呢,反應過來被程小樓給調戲了后抬手就是一筷子敲在他腦門上,瞬間化作女流氓沖他一邊拋媚眼一邊威脅道。
“破喉嚨,破喉嚨,救命啊......”
程小樓可憐巴巴的揉了揉被筷子打中的地方,委屈的扯著嗓子大喊起來。
“噗......”
從小到大第一次聽到破喉嚨這個梗的玉里紅被他逗的噗嗤一笑,胸前那對堪稱極品的寶貝兒晃得程小樓俊臉一紅,趕緊低頭把目光移向了盤子里的排骨。
她從小就工武旦,手里總是會沒輕沒重,剛才那一筷子敲過去沒控制好力道,一下子就在程小樓額頭上留下了一條淺淺的印子。
“傻樣,姐剛剛那一下把你打疼了吧。”
吃吃笑了一會兒的玉里紅忽然站起來,隔著餐桌伸手溫柔的撫摸著他額頭上那道微微泛紅的筷子印柔聲問道。
玉里紅這一俯身過來,胸前那對極品大寶貝正對著程小樓的眼睛,如今已經是七月初,正是天熱的時候,加上她在家本就穿的清涼,這一下程小樓只感覺眼里盡是雪白滑嫩的一片。
下意識把目光往旁邊移了兩寸,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差點沒把他那雙眼睛給活埋了。
“咳咳......一點兒都不疼,你別看我長這樣,實際上皮實著呢,那什么,我去拿一罐可樂。”
程小樓俊臉發燙的咳嗽兩聲,不著痕跡的把頭往旁邊一偏,將額頭離開她柔嫩的小手后借口去拿一罐飲料解渴,忙不迭的起身逃開了。
他真怕再給她這么揉兩下,再加上那道深不見底的溝在眼前晃悠幾下,非得燃起來不可。
“嘻嘻......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居然還不好意思了。”
程小樓的窘態和害羞全被玉里紅看在了眼里,她抿嘴一笑丟下這句話便端著那盤被程小樓故意嫌棄的排骨進了廚房。
“喂喂喂......玉里紅,你別欺人太甚啊,什么叫毛都還沒長齊?什么叫小屁孩?我早就.....滿十八歲了!”
被一個身材惹火的大美女當面說成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饒是程小樓心性已經夠沉穩了,還是忍不住梗著脖子反駁起來。
“哦?那這么說你的毛是長齊咯,口說無憑我不信,有能耐你就拿出證據來。”
玉里紅一邊麻利的點火燒油重新給他做紅燒排骨,一邊抽空繼續笑顏如花的調戲道。
“我......算你狠!”
程小樓張了張嘴,最后只能泄氣的瞪了她一眼自顧自擰開冰鎮可樂仰頭灌了一大口。
神特么的口說無憑,毛長沒長齊怎么能把證據拿出來?總不能把手伸進去揪一把出來給她吧。
不過當他瞥到廚房里的玉里紅得意的哼著小調重新做紅燒排時骨,心里那點兒被當場調戲了的郁悶就瞬間煙消云散。
程小樓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她這次應該是真的把那件事暫時放下了,這半個多月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玉里紅身上這么有生氣。
“總有一天,我要為我的毛找個說法。”
暗暗撇了撇嘴,又灌了兩口冰鎮可樂才勉強將心里的那股燥熱給壓下去。
饒是他把絕大部分心思和精力都放在了京劇上,也不得不承認作為一個女人,玉里紅確實有資本和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