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里紅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王二春這樣的當紅劇作家居然會好死不死的跑到綿山這種小地方來,更好死不死的發現了她。
她現在恨不得生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怎么可能再相信他的話!
不過,對方拿捏這她的把柄,就算再恨她暫時也只能忍著。
此時玉里紅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馬上離開綿山城,離開隆中省,走的遠遠的,這輩子都不再出現在王二春面前。
就像上次她從省城離開那樣!
可王二春就像有透視眼一樣,玉里紅剛冒出離開的想法,他就冷笑著威脅道:“這次你別想著再偷偷溜走,要不然我敢保證不出一個星期,你所有認識的人都會收到我手機里的這些照片,綿山甚至整個隆中都會將你那些妙不可言的照片傳的隨處可見。”
不等玉里紅發飆,王二春又放緩語氣接著說道:“你放心,我好歹也是隆中的知名劇作家,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也舍不得真的跟你撕破臉。萬一真把你惹毛了,我可打不過你。而且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和一切,我才不會傻乎乎的以身涉險呢。”
“只要你幫我做一件很簡單的小事,我保證從今以后絕對不再找你的麻煩,也絕不提那件事。而且做完這件事,你手里也就捏住了我的把柄,咱們倆彼此彼此,誰也不敢亂來。”
見她仍然是那副咬牙切齒恨意滔天的模樣,王二春笑了笑又接著說道。
“別繞圈子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猶豫了一會兒,玉里紅終究還是沒忍住一勞永逸的誘惑。
如果真能捏住王二春的把柄,對她來說將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
這兩年她雖然一直躲著王二春,但沒有一刻不想為自己報仇。
兩年前那件事就像一根刺一樣,一直扎在她心里,每每想起來她都疼的直哆嗦。
“我聽說這段時間你跟那個號稱綿山最當紅的角兒程小樓走的很近?那出《鎖麟囊》我也看過,你唱的很不錯呢。但是有件事可能那位程老板一直都沒跟你說過吧,你們唱的那出《鎖麟囊》,其實是我的戲!”
在玉里紅不敢置信的眼神中,王二春坐直身體死死盯著她重復道:“至少,從明天過后,《鎖麟囊》就是我的戲,是我王二春寫的戲!”
王二春也不管玉里紅此時心里作何感想,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我跟榮春堂戲院老板吳滿屯是十幾年的朋友了,兩個多月前,他開車帶著程小樓來省城找到我,求我幫他最心愛的小徒弟寫一出戲,我當時見程小樓扮相不錯,是個可造之材,就為他量身創作了《鎖麟囊》這出戲。”
“哪曾想,程小樓根本就是個欺師滅祖的白眼狼,趁我不注意的時候用手機偷偷把戲本拍了下來,偷了戲不久他就伙同段藍泉立馬叛出師門,并且反咬了一口從小將他養大,教了他一身本事的師傅。還喪心病狂到用他師傅求我為他寫的戲軋戲打擂,讓他師傅身敗名裂!吳滿屯太溺愛這個小徒弟了,哪怕被逼到這個份上仍然不忍揭穿他,但是可忍孰不可忍,這次我要在預選賽上當眾揭穿他欺師滅祖偷戲的真面目!”
一口氣說完,他便翹著二郎腿重新掏出一根煙點燃,似笑非笑的就這么看著玉里紅。
“你想污蔑栽贓小樓,然后明目張膽搶他的戲?!”
玉里紅心思急轉,仔細回味了一下他剛才說的這番話,突然如遭雷擊,駭然的瞪大了眼睛。
“玉里紅小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哦,我堂堂隆中省著名劇作家,怎么可能敢污蔑栽贓搶戲本這種齷齪事。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剛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而你到時候只需要站出來做個證,就說程小樓曾經親口跟你說過,這出戲是他從我這兒不告而取的就行了。”
王二春笑的越發得意,似乎非常享受玉里紅此時一臉震驚的可愛模樣。
“不可能!”
玉里紅想也不想的就果斷拒絕了。
“別這么急著拒絕嘛,想想你爸媽和弟弟妹妹們看到你那些漂亮照片時的表情,再想想你那些親戚朋友和戲迷們看到照片后的心情,你受得了每天晚上有成千上萬的男人拿著你那些照片用手做羞人的事情么?”
“乖......別傻乎乎的為了一個小白臉糟踐自己,不值得。程小樓欺師滅祖,人神共憤,偷我的戲更是自尋死路。你自己想想,從始至終他有告訴過你們這出戲的來歷么,他從小跟著吳滿屯學戲,連小學畢沒畢業都不知道,他自己寫得出這樣的戲本?別天真了,這次誰也救不了他!除了你,到時候還有包括他師傅和師兄弟們在內的十幾個人指證他,我在隆中的那些劇作家朋友們也會幫我作證,而且我還有原始手稿,就連你們玉瑯戲院到時候都會有人站出來指證。”
“其實有沒有你,他這次都不可能翻得了身!”
王二春的話就像一根根尖刺一般,一下又一下扎著玉里紅的心,扎的她渾身是血,心痛難忍。
她做夢都沒想到,王二春這次出現居然是為了程小樓,為了他手里那出已然在綿山城大紅大紫的《鎖麟囊》!
“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玉里紅用力咬著嘴唇,腦子里早已經一團亂。
一邊是朝夕相處了一個多月的朋友,一邊是燕照的威脅,這一刻她真想一頭撞死一了百了。
讓她昧著良心去污蔑程小樓,玉里紅實在做不出那種骯臟卑鄙之事。
可王二春既然敢提前把這么大的事告訴她,必然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如果不按照他說的去做,就算眼下他不會把那些照片公布出去,但過一兩個月之后等這件事過了,王二春會怎么做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一想到自己那些羞恥的照片出現在所有認識的人面前,在綿山甚至整個隆中省傳的漫天亂飛,玉里紅就不冷打了個冷顫,恐懼到了靈魂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