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三章 誰先?
“斯皮爾伯格現在拍片子是有其他目的和含義的，拯救大兵瑞恩的劇本在他手里捂了不知道多少年，近期決定開拍自有他的道理，跟從社會風潮或者有意引領它，好像馬上還有兄弟連項目，也是二戰題材。”
能被提名和上臺領獎的畢竟是少數中少數，今年頒獎地點又選在相較而言偏小的多蘿西錢德勒大廳，絕大部分好萊塢男男女女都無緣入場，只能參加典禮之后的各類名目晚宴，其中以名利場雜志舉辦的最受追捧，門口也有個紅毯秀。
宋亞其實沒親眼看到哈維韋恩斯坦絕殺斯皮爾伯格的加冕時刻，他在此之前已中途離場，趁記者們集合前低調趕到名利場晚宴現場。
只有葉列莫夫陪同，在被電話告知最終結果后，葉列莫夫解釋道：“所以最佳影片獎沒拿到…斯皮爾伯格心里不會不在意，而且在哈維利用媒體刻意抹黑拯救大兵瑞恩，使爛招情況下。三巨頭今年可能大意了…”
說話時沒混到現場出席的梅樂莎喬姬遠遠看到兩人，走過來想打招呼，宋亞正眉頭深鎖想事情，沒注意到，葉列莫夫向她微微搖了搖頭，她便識趣的拐個彎去別處交際了。
“我不關心這個。”
以宋亞如今的地位，跑到這個人來人往的地方其實只有一個主要目的，就是和大衛格芬見一面，在小布朗夫曼和德銀的那些流言被傳揚出來后，他一開始沒多在意，也不是不在意，而是沒想到對布朗夫曼家族的傷害性仍然超出了預計。
由于和安德伍德結成了聯盟，那件事的真實性自然早驗證過，想必近期開始對富三代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陰陽怪氣的猶太裔媒體精英也自有其向上驗證渠道，這說明起碼在短時間內，猶太中上層內部對布朗夫曼家族拿了德國人的錢以及和瑞銀做了交易這兩件事傳播速度極快，快得有點不正常。
自己沒干，安德伍德也辦不到這一點，想來想去，起碼得是大衛格芬或者艾斯納那種等級的猶太大佬出了手，而很顯然，大衛格芬的嫌疑最大。
大衛格芬最近無論電話和見面邀請都推脫敷衍，一再要求下才答應借著名利場晚宴‘偶遇’碰面。
事出反常必有妖，宋亞和斯隆商量過，愈發懷疑，他當然樂見復仇者聯盟里增加一位強力盟友，或者起碼保持一定的協同默契。
“哈維這次可太露臉了，他還是好萊塢人士里幫大統領安然度過彈劾案的首功，莎翁情史…正好又是環球影業出品的。”葉列莫夫提醒，“不過哈維今年太高調了，有點招仇恨，環球影業總裁羅恩邁耶干脆都沒露面。”
“我知道，別啰嗦這些了葉列莫夫。”宋亞正專心斟酌等下套大衛格芬話的言辭呢，那老狐貍應該不會，也不太敢承認，需要用技巧。
斯隆認為成功概率不高，但總得試試。
兩人霸了個最偏僻安靜的卡座，老麥克和消音器在外圈把守。
在葉列莫夫又‘趕’走了和老板有過交情的艾倫旁派后，從典禮現場過來的大牌明星們陸陸續續抵達，還是老樣子，走完紅毯一直到進門不遠的冷餐臺前，都有圖片記者在場，男女明星們為了完美在典禮上出鏡基本都忍饑挨餓到現在，此時紛紛聚在冷餐臺，用香檳酒將名廚制作的精美食物送下肚。
“雪琳！這邊！”
雪琳芬也有任務，她要把次要目標人物，冷山原著小說作者兼首席編劇查爾斯弗雷澤帶過來。
葉列莫夫喊，一襲高定晚裝的她將查爾斯弗雷澤、詹妮弗康納利、卡維澤、娜塔莎金斯基等人全部拉了過來。
宋亞皺眉，察言觀色的葉列莫夫迎上前和她耳語。
“好的，我們去那邊聊聊吧，Hey！哈莉！”
雪琳芬乖巧的將詹妮弗康納利等人引走。
詹妮弗康納利心中頓時感覺受了輕視的不爽，邊交際邊觀察，查爾斯弗雷澤被葉列莫夫帶入卡座，和APLUS將他夾在中間。
“APLUS，我聽說冷山要提前開機？”正春風得意的作家問。
“提前？”
還沒開拍就超支一千萬，分擔也要出幾百萬的宋亞可沒好臉色給他，撕下虛偽的面具，“查爾斯，劇組已經等開工快一個月了，就因為你對服裝不滿意、外景不滿意、槍械旗幟不滿意…”
“歷史劇考據出低級錯誤很影響影評和沖獎。”查爾斯弗雷澤本意也是為了處女作改編好。
“差不多得了，你只是編劇，以后就別插手這些事了，不合規矩。”
宋亞態度非常冷酷，“托尼斯科特導演比你知道該怎么拍電影，接下來你看著他拍就行，劇情上偶爾提提意見沒關系。”
“是的，查爾斯，我們要以更專業的態度和分工做這件事，之前的延誤怪我。”葉列莫夫幫腔。
這等于直接擼掉了之前為了爭奪改編權許諾給查爾斯弗雷澤的一些特權，他自然不肯輕易就范，“怎么？變臉了？APLUS，我一直把你當朋友、知音…”
“抱歉，我們的友情不值一千萬，已經夠了。”
宋亞攤開來說了，“一千萬刀，不知道多少人因為這么多錢跳樓，好萊塢又不是你個人的游樂場，我之前已經很縱容你了，再這樣下去你會害我賠錢。”
“道具準備還有問題，南北軍雙方的軍服…”
查爾斯弗雷澤說。
“沒問題，真實歷史上也做不到那么嚴謹，我向專業人士了解過。”
歐美和本子近年拍歷史劇有個非常大的問題就是考據固然扎實，但服裝道具可能比真實歷史上的還精美，甚至過于浮夸，奧普拉的寵兒項目法國宮廷侍從般的黑奴裝束就是集大成者，還有本子的戰國電影和大河劇，鮮衣怒馬的…實際上島內當年連高頭大馬應該都沒幾頭，全是矮馬，這時候怎么又不提按真實歷史嚴謹還原的事了？
都他媽是慣的，“就這樣吧。”宋亞擺擺手示意交談結束。
查爾斯弗雷澤不服氣地歪頭盯著他，感覺這次大投資人確實生氣了，“OK，你說了算。”最后也只得屈服，A電影工作室在好萊塢制片方里確實已經算不錯了，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也找別人做過功課。
主要是他看到妮可基德曼出現了，而且身邊沒有靚湯和派金斯利。
“APLUS，之前發生的事…我代表湯姆向你道歉。”
當然妮可基德曼不是來找他的，澳洲大白妞走過來說道。
“沒事。”宋亞擺手，暫時煩不了這個，他則看到了遠處的卡森伯格，帶著埃及王子和拯救大兵瑞恩團隊，斯皮爾伯格不在，大衛格芬也不見蹤影。
“呃，妮可，我們這邊…在等人。”
查爾斯弗雷澤正忙不迭扮紳士給妮可基德曼拉椅子，她道完謝剛坐下，葉列莫夫趕忙說道。
“噢，抱歉。”
妮可基德曼只得窘迫的站起來，一米八加高跟鞋，晚裝得體，白到發光。
“不，是我應該向你道歉，下次有機會再聊。”宋亞指指跟埃及王子團隊一道的前妻。
“我明白。”妮可基德曼下得來臺了，露出會意微笑，優雅的挽住查爾斯弗雷澤離開。
“哼哼…”
瑪麗亞凱莉用手腕轉著紅色戴妃包，風風火火的過來搶過宋亞的香檳酒一飲而盡，“渴死我了。”
“準許你喝酒了嗎？”宋亞質問。
她嘟起嘴，看向妮可基德曼和查爾斯弗雷澤的背影，雷達開機順便轉移話題：“這倆個是不是有問題？”
“我不知道。”
“呵呵，應該有一點兒。”葉列莫夫笑答，冷山劇組內部的事他更清楚。
其實瑪麗亞凱莉剛看到雪琳芬了，在好萊塢雪琳芬可不算低調，她自然也知道雪琳芬一直在當A電影工作室的制片人，但已經不想再為這些找小前夫茬，“一點…是多少？”繼續追問女影星和作家的八卦。
“嘿嘿…”葉列莫夫也吃不準，樂呵呵的笑。
“別閑聊了，Mimi你等我們一下。”
確實沒找到大衛格芬，宋亞拉著葉列莫夫去找卡森伯格。
“大衛？他說他有點累，好像回家了吧？也可能和斯皮爾伯格稍晚點一起過來。”
還得先寒暄、道喜、應酬，然后是看到他現身的其他好萊塢人士過來搭訕，之后宋亞才找機會問起大衛格芬，可卡森伯格又不給準話。
“我再問問？”
葉列莫夫早就看出來老板今天心情不是很好，拿出手機。
“不打了。”
和自己跟安德伍德誰都不肯先開口一個道理，大衛格芬失約，宋亞也就不想再追著趕著，感覺上…大衛格芬不見面是不是恰好說明他有問題？或許今天真的受到哈維韋恩斯坦打擊比較大，感覺沒面子出現在晚宴上了？
但應該是斯皮爾伯格本人更難以接受吧？宋亞記得大衛格芬和哈維交情非常好，剛和自己配合無間的聯手敲詐拉扎連科沒多久…
“那…”
“跟Mimi說一聲，我們也回家。”
主要目標沒達成，宋亞不想呆了，他在晚宴上看到了很多有回憶的面孔。
前助理塔拉吉，混得還行，在近年黑人題材電影里經常出現，女二、女三這樣，或者在大熱電視劇集演某一集里的重要配角。
安吉麗娜阿克，境遇好一些，現在是小成本青春恐怖片專業戶，女一、女二，可惜沒一部真的以小博大票房大爆，而且戲路被限制得很嚴重，全沒脫離以之成名的足球尤物里傻白甜校花窠臼。她性格一直都比較佛系，看起來開開心心的和朋友們呆在一起，不像其他二、三線女星那般全場亂竄鉆營。
布萊特妮墨菲，更好，她起點本來就高得多。
阿莉喬夫，不是在這看到宋亞已快完全沒印象，這位西班牙白妞在刀鋒戰士配角后除了自己讓手下安排的回報外，都快在好萊塢銷聲匿跡了。
艾倫旁派…比阿莉喬夫強點有限，自己天啟的那部超長醫療劇‘實習醫生格蕾’，她就是原主演格蕾，從年輕演到顏值崩潰無數季，宋亞到現在還不敢‘回顧’，生怕腦子受不了又炸掉，但眼下，她還毫無有資格拿到那種好角色的跡象。
但服務生出身的她鉆營能力不錯，趁這個難得的機會在到處結識人。
艾米…沒看到艾米，海登是她經紀人，現在應該就在洛杉磯，但沒來，唉。
趁葉列莫夫去叫前妻的功夫，他打量全場，隨便找點事情想著。
這時候身后傳出一陣喧鬧，哈維韋恩斯坦摟著新科影后格溫妮絲帕爾特洛到了，身邊除滿載小金人而歸的莎翁情史全體劇組成員外，還有米拉麥克斯系的名導昆汀塔倫迪諾、安東尼明格拉，羅伯特羅德里格茲，名演員本阿弗萊克、馬克戴蒙等等。
這個陣容相當鼎盛，哈維有一套的，人前榮耀人后辛勞，而且確實屢次證明他有點石成金的能力，傳言馬克戴蒙和本阿弗萊克為自己創作的心靈捕手四處拉投資的時候，兩人故意在厚厚劇本某不起眼處埋了個與劇情完全無關的小‘彩蛋’，最后所有審劇本的好萊塢制片人里，只有哈維發現了這一點。
“APLUS，哈哈！”哈維囂張的大笑。
“恭喜你哈維，恭喜…”
碰上了，宋亞和一行人一一握手，他也是個極敏銳的人，很快察覺到這些人態度有些不對勁，不夠親熱，包括哈維。
按理來說是會更親熱一點的。
果然，冤家路窄，最最討厭的人，神經病富三代和環球影業總裁羅恩邁耶在對向不遠處，正走過來。
想起來了，剛葉列莫夫還說莎翁情史的出品方是環球影業。
抬起下巴，懶洋洋的把雙手插進褲子口袋杵在原地。
富三代也不會再主動伸手了，他是得知莎翁情史力壓拯救大兵瑞恩才臨時決定過來的。
“哈，這里有位盜版商。”
得意洋洋的富三代上來就誅心，很輕蔑地瞥了自己一眼，“他是不是更適合呆在硅谷，羅恩。”他對羅恩邁耶笑道。
“那邊確實更適合他。”羅恩邁耶附和。
哈維悄悄使了個眼色，讓他的人別摻和，犯不著，米拉麥克斯畢竟是迪士尼的子公司。
“哼。”
手中拿住了殺手锏，外部形勢也變了，宋亞比以前自信得多，再說以前又不是沒在公開懟過這神經病，手下敗將…
宋亞還以不屑，用鼻孔哼了一聲。
“這個吃垃圾長大的樂色早晚破產。”富三代腳步不停，繼續和羅恩邁耶說話。
兩人擦身而過，“那讓我們打個賭？誰先？”宋亞對他背影說道。
都沒刻意壓制音量，哈維等很多近處的人都聽到了，紛紛目光閃爍的打量雙方。
“切！”
富三代步伐慢下來，但沒再接著斗嘴，風度翩翩的張開雙臂迎向哈維他們，“恭喜你哈維，干得漂亮！祝賀你格溫妮絲，帕爾特洛先生和夫人呢？也來了嗎？”
宋亞知道左近不會有人敢搭理自己了，回頭找前妻，卻看到詹妮弗康納利站在不遠處，臉紅紅的又似乎有點擔心地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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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也聽到了，宋亞不想給別人添麻煩，下巴抬了抬隱蔽的算和她打了個招呼，然后向她身后，正走過來的葉列莫夫和前妻招手催促。
身為派對動物的前妻撇著嘴，不情不愿地挽住自己的胳膊，“這么早…”
“要不你留下？”
“哼！算了。”
三人走向門口，又迎面遇到查莉絲和派金斯利，這倆好像也聽到了，南非美鉆眼神迷離，表情復雜、糾結，“Hi。”她主動打招呼。
“你好。”宋亞腳步匆匆。
“別傻。”派金斯利往后拽了把查莉絲，目光瞄向富三代和羅恩邁耶那邊，發現沒注意到自己，連忙追過來，“APLUS，單獨聊聊？”
“抱歉，沒時間。”
“那明天…”
“都沒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