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四年前的我們

　　離開四季火鍋店后，一路步行回學校，高歌就準備和徐牧幾人在第三運動場門口就分別了。

　　“今晚你也住學校宿舍嗎？”徐牧問高歌。

　　高歌點了點頭，說道：“明天畢業答辯老師約我們第一次見面，必須都得到。”

　　徐牧他們這一屆，男生宿舍在西苑，女生宿舍在東苑，分別在學校東西兩邊，兩個方向，相隔還挺遠的。

　　就在王俊龍、劉浪、張哲一準備說再見的時候，徐牧忽然對高歌說道：“我送你回寢室吧。”

　　高歌聞言很詫異，奇怪的看了徐牧一眼，淡淡說道：“不必了吧。”

　　別說現在分手了，就算當初談戀愛的時候，高歌也不會特意要求徐牧必須得將她送回寢室樓下，才能回去。

　　因為高歌實在不是個矯情的人，高冷的她，基本不會有什么黏人、矯情的舉動，戀愛中女人的小兒女心態，在她身上基本上找不到的。

　　“沒事兒，其實我是正好去西苑有點事情，正好順路。”徐牧笑著道。

　　王俊龍幾人倒是很會察言觀色，見狀立馬就趕緊說他們先撤了，走得時候還不忘對徐牧擠眉弄眼。

　　他們不相信徐牧的借口，他能去西苑有什么事情？剛才都沒說過，很顯然就是想送高歌一趟。

　　至于有什么目的，他們覺得自己大致也都已經猜到了。

　　“嘿嘿…”三人一番擠眉弄眼后，勾肩搭背的走了。

　　徐牧搖了搖頭，對高歌說道：“走吧。”

　　此時夕陽已經落山，天色剛剛暗下來，校園道路的路燈亮起，來往的學生還很多，特別是運動場上，還能聽見響亮的齊步走聲音，又或者整齊唱軍歌的聲音。

　　那是剛入學的大一新生在軍訓。

　　對于剛進入大學生活的新生來說，最難捱的就是那短則半個月，長則一個月的軍訓生活了。

　　每天早上天還不亮就起床，吃完晚飯后稍作休息，就得馬上集合，晚上繼續操練。軍訓發的膠鞋又硬，穿一天就腳疼的要命了，更別說站軍姿。

　　所以很多新生，不管男生女生，都會提前買好姨媽巾，軍訓時放進鞋子里面當鞋墊…

　　最麻煩的，還是每天早上起來被子得疊成方塊豆腐形狀，一絲不茍，以至于早上疊好后一整天都不敢上床，中午午休的時候干脆直接躺在地板上睡覺。

　　“咱們明年這時候，就已經畢業了。”高歌和徐牧肩并肩，走在道路旁邊，透過操場的鐵絲網，看著里面正在軍訓的學弟學妹，高歌有些感慨地道：“四年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過得好快啊。”

　　“是啊。”徐牧也輕嘆一聲。

　　放佛就是一轉眼的事情，四年前他們軍訓時候的樣子，放佛就還在昨天，歷歷在目。

　　當初也是在軍訓的時候，徐牧第一次見到了穿著略顯寬大的迷彩服、素顏朝天、扎著馬尾辮的高歌，那個容顏漂亮如花卻很少會笑，猶如冰山一般冷傲的女孩，一眼動心。

　　“我還記得你軍訓的時候，很不要臉的裝病號。”高歌淡淡笑著回憶道。

　　“哪有，我不是裝病號，是真的生病了好嘛…”徐牧辯解道。

　　大部分人的軍訓都是很痛苦的，徐牧的軍訓卻是過得頗為舒適安逸，因為軍訓剛開始第二天，他不知道為什么忽然腹痛得要命，去校醫務室檢查說是可能有腎結石，要去大醫院做下超聲波檢查。

　　徐牧去了趟醫院，結果檢查出來也沒什么問題，估計就是很小很小的結石，多喝點水、多撒尿就排出去了，后來徐牧也沒有怎么疼過。

　　不過徐牧趁此機會，索性留在病號營就沒有再出去，成功躲過了二十來天的軍訓，最后匯報演出的時候，他都是坐在看臺上。

　　整個軍訓的時間，徐牧沒干什么正事，大部分時間都在處心積慮的琢磨辦法，怎么追求高歌了。

　　“對了，你爺爺這幾天還在生我氣沒？”徐牧想到往事，有些羞恥，連忙轉移話題道。

　　“你覺得呢？”高歌淡淡道：“他每天都得罵你好幾次，飯量都因此減少了。”

　　“這么記仇啊。”徐牧咧了咧嘴，“不過就算再記仇，過一段時間就忘了。”

　　高歌搖頭道：“別的事情可能過一段時間就忘了，你這件事，我感覺沒那么簡單。說不定我爺爺就還會想辦法來勸說你…”

　　徐牧聞言也是頗為頭疼。

　　表現得太妖孽了，就是這點不好。

　　如果他還是以前的樣子，高歌爺爺就算生他的氣，也懶得理他，因為對他不抱期望。現在知道了他醫術如此驚世駭俗，對于致力于中醫發展，十分愛才的高和謙來說，就這樣讓徐牧荒廢醫術，簡直就是不可原諒的事情。

　　甚至現在徐牧回過神來，感覺就連崔文祥教授，估計也是故意坑了他一把。

　　當時在會議上，崔教授的演講主題，是關于徐牧的針灸術，除了他本身想說這方面的問題外，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想把徐牧的醫術公之于眾，看看蓉城中醫藥大學有沒有人能夠勸說徐牧繼續從醫。

　　兩人散步，走得速度不快，十幾分鐘后，才到了高歌寢室樓下。

　　自然就該分別了。

　　本來情緒還算好的高歌，到了這一刻，看著身邊的徐牧，心中忽然生出一絲絲不舍的情緒，放佛終于感受到了談戀愛中的情侶在寢室樓下分手時，那種又摟又抱，依依不舍的心情。

　　以前她覺得這沒辦法理解，哪有這么夸張的？現在好像有點體會了。

　　說來可惜，兩人談了將近四年的戀愛，但大部分時間都是異國戀，所以這么久，兩人這樣飯后一起在校園散步的次數，竟然屈指可數。

　　如果早知道散步也這么好，當初真應該多一起散散步啊。

　　蓉城中醫藥大學不大，自己和徐牧一起走過的足跡，卻連這不大的校園，都未曾布滿。圖書館、實驗室、操場、湖邊、林蔭小道，似乎有不少地方，去都沒去過。

　　太多的空白。

　　太多的遺憾。

　　“自己這戀愛，是不是談得太失敗了？”

　　高歌在心里分不清楚是自嘲，還是反省。

　　最終，站在寢室樓前，兩人相對而立。

　　高歌遲疑了一會兒，問道：“你來東苑，真的是有其他事情要辦嗎？”

　　徐牧沒有想太多，沒能理會到高歌話里的其他意思，點頭微笑道：“嗯，是有點事情。”

　　高歌眼中浮現一抹失落，說道：“那好吧，我就先上樓了。”

　　“嗯。”

　　看著高歌上了樓，徐牧才轉道，朝著圖書館的方向走去。

　　圖書館毗鄰人工湖，湖岸周圍是一大片的樹林，有些樹林小道深處，連路燈都沒有，一片漆黑，晚上很多人都不敢單獨走這條小道，有點駭人。

　　當然，也會有某些小情侶，或是尋求刺激，或是想節省開房錢，會在晚上專門往樹林里面鉆，去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據傳白天有人路過小樹林的時候，看到草叢里有用過的氣球…

　　不過徐牧單獨一個人來這里，自然不是為了做見不得人的羞羞事情。

　　走進樹林后，徐牧忽然停下腳步，像是對著黑暗、對著空氣說道：“出來吧…”

　　（第二更。

　　雖然還欠著很多章，但是還是要說一句，我有時候還是很努力的。

　　就比如昨晚，我連做夢都是在碼字。夢中我似乎碼了好多好多字，剛想發布時，然后電腦忽然出問題，稿子全丟了，差點沒把我急哭！

　　還好只是夢！

　　真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