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錢氏是故意來氣二太太的,連帶著三小姐面色都難看起來。
錢氏戰斗力果然非同尋常。
歐陽氏起身道:“既然知曉是怎么一會事,我們做長輩只有為瑤瑤歡喜,四弟妹仔細規整物什,我們各有一攤子事,就先回去了。”
李氏領著顧瑤送她們出門,顧瑤同七小姐約好下次一起出門,錢氏笑容更是燦爛,腳步都輕快了,整個人也好似年輕了幾歲。
二太太一臉陰沉,死死握住三小姐的手才沒有再甩臉子。
三小姐微微皺眉又不好提醒娘親捏疼了自己,低頭隨著二太太的腳步。
出了四房院落,二太太追上歐陽氏,“大嫂就不好奇為何單是顧瑤收到如此貴重的禮物?聽說她方才被何小姐拽出門去。”
“一向同顧家沒有來往的恒親王府竟也送了重禮過來,還有大理寺卿姜大人,只是半天的功夫,六丫頭認識她們還能理解,可是送重禮不是太顯突兀?”
“大嫂見過何大人給誰送過重禮?一般都是旁人給他送禮的。”
歐陽氏即便心里好奇,也不會同二太太說,輕聲說道:“能結交下嘉敏郡主是瑤丫頭的本事,二弟妹少說幾句,多為二爺考慮,大公子臉上的傷才好,身子還沒復原,再被四爺抓住把柄,他再沒出頭之日了。”
二太太抿了抿嘴唇,不甘心說道:“顧瑤年紀輕,不懂輕重,冒冒失失的,我怕她被人算計了,連累大爺。”
“皇上都給了瑤丫頭賞賜,想來是她做了讓皇上滿意的事。”
歐陽氏示意二太太先聽自己說,別再插嘴,“二弟妹的心思,我也明白幾分,我也是不甘心,只是大爺交代了,我若是不聽,不護著四房和四爺,大爺對我很難再續夫妻情分。”
“我不似二弟妹有兒女傍身,唯一指望就是大爺的憐愛。”
歐陽氏輕嘆一聲,“六丫頭得了好處,對顧家小姐都有好處,三丫頭也有體面,商議婚事更為容易。”
“以后二弟妹別在為難四弟妹了,她不出口,你連三弟妹都說不過。”
“安生過幾年日子,等兒女出嫁后,我想辦法說動大爺把二爺從珠廠叫回來,大爺一直把二爺當做兄弟,總會給他安排個差事。”
歐陽氏扶著奶娘的手走遠,二太太啐了一口,“懦弱,無能。”
“好好的宗婦竟被一個妾室扶正的賤人壓在頭上,她也敢說自己出身書香名門?!”
三小姐扶著二太太,輕聲規勸了好一會,二太太面色才將將好轉。
“母親別忘了除了顧瑤外,四房還有顧珊,她因李氏使絆子,無法入宮陪伴六公主,自是惱恨李氏的。”
“而且我聽她的口風,她有心攀高枝,李氏肯答應?”
二太太點頭道:“你以后多陪陪顧珊,她還以為自己身份貴重,是永樂侯嫡女呢,英國公眼瞅著沒落,她生母又是個聲名狼藉的妾室,連個側妃的名分都沒有,正經人家誰肯娶顧珊?”
“她就是想攀高枝也沒人肯要她,不過在她身邊,到是你的好機會!”
“畢竟你身份名聲比顧珊好得太多了,才學品貌都是上乘,又會討老夫人們喜愛,許是能尋個富貴夫婿。”
三小姐輕輕咬著嘴唇,“娘覺得陸侯爺如何?”
“什么?”
“三嬸的話粗糙,仔細琢磨也有幾分道理。當世男子中,誰比陸侯爺更顯赫?”
三小姐拽著二太太回了自己屋子,關嚴實房門,“還有一句話三嬸沒想到,陸侯爺到底是龍種,連太后娘娘都知曉此事,皇族宗室也都明白他的身份。”
“只需要陛下一句話,他立刻就能脫離鎮國公府成為陛下的皇子!”
二太太倒吸一口涼氣,“這…鎮國公夫人還活著,陸侯爺成了皇子,莫非陛下也要強占臣妻?”
“您就沒想到把皇上把他記在無子的宮妃名下?皇貴妃不就是現成的嗎?”
“倘若皇上有意,把陸侯爺記在陸皇后名下也不是不成,就看皇上是否有心讓陸侯爺繼承江山了。”
二太太出了一身的冷汗,嘴唇顫抖:“這不可能,皇上還是要名聲的。”
三小姐冷靜從容道:“這些只是女兒的分析,陛下現在還是重視培養皇子的,并未考慮陸侯爺。女兒只是想同娘說,陸侯爺并非想得毫無反手之力,您看看顧瑤,有多少人巴結奉承她?”
“只是陸侯爺心悅她的傳聞而已,顧瑤出門在外,沒人敢招惹她。”
三小姐撫摸自己臉頰,帶著幾分嫉妒以及不平,“她除了比我艷俗一點,哪里比我強?天生的賤皮子,就會勾引男人!”
她的兄長就是被顧瑤勾引得神魂顛倒,以至于落到今日這步田地。
“…你能讓陸侯爺愛慕上你?能讓他上門提親?”
“總要嘗試一下。”
三小姐道:“若是眼看著顧瑤得意,我什么都不做,我不會甘心的。而且即便失去陸侯爺,我也要嫁進皇子府,連顧珊那樣都敢想嫁給皇子。”
“我比顧珊差嗎?”
二太太半晌無語,自己的女兒自然怎么看都是好的。
皇宮,隆慶帝面色陰沉,回事的奴才跪了一地,氣氛凝重又壓抑。
隨侍在旁的太監和宮女連大氣都不敢出。
顧四爺亦有幾分膽戰心驚,如同小動物一般,不敢靠近隆慶帝,又不敢逃離,站在門口瑟瑟發抖。
隆慶帝抬頭掃了一眼,“顧湛!”
顧湛把心一橫,小跑過去,“臣知曉陛下遇襲擔心極了,眼見您一切安好,臣…臣開心得不行,以后您別再養外室了,臣也不養外室,您同臣都好好的。”
不出意外,隆慶帝的龍袍又被顧四爺拽住了,低頭看著顧湛,“你女兒到是什么都同你說了,她有沒有說隨嘉敏闖入朕的別院?”
“朕同你不一樣,并非養外室,只是把幾個女子放在宮外罷了。”
他的檔次比顧四爺高得多。
“您開心就好。”顧四爺輕聲說道:“您怎么說,臣就相信什么。”
隆慶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