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安然郡主時,顧珊推心置腹。
偏偏對她的親妹妹時,卻仿佛有仇一般。
安然郡主有幾分不自在。
到底顧珊幫過她,她不好離開,只是向顧瑤點點頭,“顧六小姐。”
“我剛剛洗脫冤枉污名,找了個地方冷靜一吐胸中的郁悶。沒有二姐幫忙,以六公主的仁愛寬和也不會過多計較。”
顧瑤不咸不淡道:“既然二姐幫忙遮掩了,我還是要說一聲謝的。”
“我們出來已有一會了,不如回正殿吧。”
顧瑤本能不愿同安然郡主牽扯太深,安然郡主許是個直率的好女孩,許是值得交往。
然而朝中動向決定了她們官宦小姐所能結交的朋友。
哪怕顧瑤很欣賞的賈小姐,最近她們的往來都轉淡了幾分。
這也是生在官宦之家必須要承受的,她們就是活在圈子中的人。
在隆慶帝沒有對汝陽王府明確表態之前,對安然郡主只能敬而遠之。
“你先回去,我陪安然郡主呆一會。”
顧瑤聞言轉身就去正殿,沒有一句廢話。
顧珊:“…”
她就這么走了?
安然郡主也替顧珊臉疼,“你妹妹到是…挺聽話的。”
顧珊道:“什么叫聽話?她是仗著父親喜愛就狂妄無禮,眼里沒有我這個嫡姐!”
重重嘆了一口氣,顧珊面對安然郡主,不無羨慕說道:“我沒有你的好福氣,碰到一位慈悲善良的繼母,汝陽王妃把你當做親生女兒,而王爺也不曾忽略你!”
顧珊眼圈微微泛紅,“娘親早逝,爹又是偏心沒本事的,繼母在我娘活著時就同我爹…他們的事,我提起來都惡心,繼母偽善,姨娘生的庶女如今都敢對我不敬了,還不是因為我娘早早就去了?”
安然郡主閃過同情之色,顧珊更覺得找到了知己,同安然郡主小聲說著自己的不幸。
在夢中安然郡主一直支持顧珊和汝陽王世子,甚至幫了顧珊不少的忙,也是因為安然郡主,她才能同汝陽王世子相戀。
可惜本是一樁好姻緣,生生被顧四爺破壞了。
走進正殿,顧瑤首先尋找顧四爺。
果然顧四爺已經不在皇上身邊了,不過顧四爺依然極為顯眼。
他正同姜五爺眉飛色舞交談,在他們旁邊到是多了幾個年輕勛貴子弟的身影。
“六公主殿下叫顧小姐過去坐。”
宮女很有禮貌,亦很恭敬。
顧瑤心中泛苦,面上恭敬道:“我會不會打擾六公主?”
“自然不會,六公主很同情顧小姐,對顧小姐格外看重憐惜。”
顧瑤只能點頭,隨著宮女走到顯眼處。
六公主身邊永遠少不了閨秀們,見到顧瑤走進,六公主笑道:“你可算是到了。”
顧瑤屈膝福禮,“有勞公主殿下惦記了,訴說委屈,經太后娘娘洗脫冤枉后,我想著靜一靜,便耽擱了時辰。”
“我若是攤上你這樣的委屈,也不會平靜的。”
六公主并沒有責怪顧瑤,反而很親切的拉她坐在自己身邊,仔細問:“你可好些?”
“已經沒事了。”
顧瑤發現已有閨秀展現自己的才華了。
畢竟宮宴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閨秀們展示自己的才藝,以求更好的夫婿。
六公主欣慰笑道:“如此甚好,咱們雖是女兒家但也無需為不值得的男人傷神費心,黃燦是眼睛瞎了,才舍棄了你。本宮看你是個有福的,相貌又是父皇贊過的,以后一定能嫁個好夫君。”
“一會你也展現一些才藝,需要樂器和筆墨盡管同本宮說。”
六公主對顧瑤頗為親近,引得陪坐在旁的小姐側目。
顧瑤自嘲一笑,“不滿六公主,我在詩詞歌賦上頭平平無奇,沒任何的天分,琴棋書畫也拿不出手,比不得諸位小姐,沒有天分,還貪玩不肯努力,今日斷然不敢獻丑。”
六公主笑道:“你不是有意藏拙,等我們輕視小看你,你突然露一手讓我們驚訝?顧瑤,本宮對你不錯,她們…”
笑呵呵指了指身邊的閨秀小姐,六公主繼續道:“我們都很同情你,都不曾小看你,你可不能這么落我們的面子。”
一番話逗得一旁的小姐們都笑了起來。
莫怪六公主是隆慶帝最喜愛的女兒。
顧瑤心說的橋段到是時常出現這樣打臉情節,被人輕視的女主一下子一鳴驚人,狠狠落了公主和貴女們的面子。
可那是女主的待遇,女主的光環。
顧瑤覺得眼前的貴女們一個個可不會露出明顯輕視,即便瞧不起她,也不會讓人看出來。
瞧不起一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無視,甚至不給她展現自身才華的機會!
隆慶帝喜愛才女倒也讓勛貴名門培養了不少知書達理的女孩子,起碼面上不會有過多的腦殘表現。
顧瑤坦誠道:“我是真不行,字也寫的不好,讓我上去,只有出丑,會拉低小姐們的才藝水準。”
小姐們紛紛提著帕子掩笑,對顧瑤連連告饒也是滿意的,她們的確不曾聽過顧瑤的才名。
“你二姐在書畫上造詣頗深,也做過幾首好詩,你們不都是一起讀書識字的?”
六公主身邊的少女問道,顧瑤記得這個面容白凈的少女,她是次輔的孫女。
其實圍繞在六公主身邊的女孩子出身都很貴重,她們也都參選了公主伴讀,可六公主沒有選擇她們做自己的伴讀。
而是把她們當做朋友閨蜜。
“我打小貪玩,不如二姐她們用功刻苦。”
顧瑤嘆息道:“書到用時方恨少,我有今日只怪我自己不用功,不愿意吃苦,若是再給我一次機會…”
少女驚訝道:“如何?”
“可能還會繼續上課偷懶吧。”
“噗嗤。”
少女紛紛笑了起來,一群小姑娘的燦爛愉悅的笑容甚是好看。
同樣引得勛貴子弟們紛紛側目,笑顏如花的少女即便只是清秀,也比往日多了幾分光彩。
隆慶帝同樣掃過嬌笑的少女們,雖然他還是第一眼只能看清楚顧瑤,但往日模糊的女子好似他也能看清楚眉眼了。
原來才女也不都是一個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