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九章 隨口點撥
白小升在終結了騰云躍馬之戰后，曾經見了三位特殊的客人，都是來國字號有關部門的人員，身份特殊，分別是侯允成處長，還有他兩個下屬，看著憨厚骨子里機敏的耿天皓，看上去相對挑剔且苛刻的姜芹芹。
沒想到，今天在蒼云制藥的門口，他們居然又見到了姜芹芹。
姜芹芹身后帶著一個很年輕的女辦事員，正在門口跟保安起爭執。
白小升真是意外，林薇薇、雷迎也詫異地相視一眼。
對面，姜芹芹也看到了從蒼云制藥里面走出的一群人，她目光一掃，對站位靠后的勾大虎、錢北沒瞧清楚，卻一眼看到了走在最前邊，如眾星拱月一般的白小升。
姜芹芹也是一愣，似乎沒想到白小升會出現在這里。
“老墨，你先帶大家走，回頭我再跟你聯系，再給大家安排。”白小升拉過旁邊的墨成矩，低聲道。
白小升此前一直稱呼墨成矩為“成矩先生”，墨成矩也沒覺得那有什么不妥。
直到，墨成矩接受白小升拋出的橄欖枝，要成為白小升的“屬下”，就覺得那稱呼有點生分，不太合適。
在墨成矩堅持下，白小升才改口稱他為“老墨”。
管墨成矩叫“老墨”，墨子岳那邊稱呼“老墨”，就不太合適了。好在白小升此前稱呼墨子岳為“子岳”過，以后也就那么叫好了。
一個“老墨”，一個“子岳”，這倆人還是叔侄關系…
一來二去，白小升這輩分似乎無形中升上去了。
也不知墨子岳知道后，這心里會怎么去想…
而墨成矩對此倒是看得開，說大不了，以后仨人各論各的…
眼下，聽白小升如此說，墨成矩點點頭，又瞥了眼那邊的姜芹芹，知道白小升是不想人多眼雜，圖個方便。
墨成矩這人，不該問的絕不多嘴，當即招呼那群研發們先走。
那群研發知道這是白小升的意思，也不多話，跟著墨成矩離去。
一路送白小升的勾大虎、錢北看到這幕，也是一怔。
錢北看向那邊的姜芹芹，忽然一拍腦袋，對勾大虎道，“昨天，就是她來公司找的您。說是驪丘檢.察.院的人，是來了解情況的，還是我接待的她。”
勾大虎也瞬間想了起來，那時候他人在外面，正在酒吧里跟兩個風情萬種的美女一道喝酒，就讓錢北打發了對方。畢竟，就算對方打著官方旗號來了解情況，但那不是強制調查，沒有強迫力，他才得以虛與委蛇。
當然，就算勾大虎當時人在公司，也會想方設法不與對方見面。哪怕對方從面相看，既年輕又陌生，頂多是機.關新人，勾大虎也不想接觸！
驪丘這邊，他們勾家的一家金融公司正被調查，公司那些事他也了解不深，就知道他父親交好的一位本地領導出了事，這里面不能說的太多，便是他只知道皮毛，但言多必失，最好就是避而不談，等他爸給指示。
一大早，勾大虎就安排下去，若是再有部門的人來，讓底下人用一切說辭去搪塞。實在不行，自己就從另個入口溜之大吉，能拖就拖。
沒想到眼下，那女的來了，還真是巧！
勾大虎下意識就想著回避。
要不是白小升在，他說不定早轉身而去了。
白小升三人也聽到錢北失口之言，皆目光意味深長。
姜芹芹可不是什么驪丘這邊機關人員，相反，她真實身份要更高，也更深。
之所以借著當地機關的名頭，應該是為了不想張揚，不想打草驚蛇。
白小升三人對此，皆不動聲色。
“勾少董，那是我認識一個朋友，有點私交，我先去跟她打聲招呼。”白小升笑著對勾大虎道。
“您請便！”勾大虎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點點頭。
白小升用眼神示意林薇薇、雷迎留下來。
只要他們在這兒，勾大虎就不能走。
林薇薇倆人會意，微微點頭。
隨后，白小升獨自一人，奔向姜芹芹。
門口保安眼看是勾大虎陪同的人走過來，不敢不敬，敬畏退到一旁。
姜芹芹微微蹙眉，看著白小升來到自己近前。
“姜小姐，又見面了。”白小升笑著，先打招呼。
“是啊，又見面了。你怎么也在？！”姜芹芹目光意味深長。
“說來話長，咱們借一步說話。”白小升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姜芹芹也就跟自己帶來的女辦事員嘀咕一番，然后與白小升走到一旁角落，避開眾人視線。
“我先說。”白小升先開口道，“我跟蒼云制藥，跟勾家完全沒有關系，包括生意上的合作。我來，是沖著蒼云制藥前總經理墨成矩來的，這個人我已經挖走，順便還挖走了他們一個研發團隊。因為我找了些朋友，從中斡旋，勾家人算是被迫，這心里對我應該沒什么好感。”
白小升上來就澄清，不想有任何誤會。
畢竟，姜芹芹來自特殊部門，引起他們誤會，對自己乃至對振北集團大中華區都沒什么好處！
“我這還什么都沒問，白先生你就主動撇清關系，未免太麻利了些，你還真是怕沾上什么麻煩啊！”姜芹芹抱著肩膀，有點嘲弄地笑道。
姜芹芹的相貌身材雖然比林薇薇要差一些，但穿著正裝，還別有一番韻致，抱著肩膀更讓胸前白襯衫圓滾緊致，多一抹別樣美感。
“情況，我已經跟姜小姐你說了，你也可以跟侯處說，可以隨時去我那兒喝茶做客，我不怕接受調查。”白小升笑道。
白小升一是坦蕩無忌，二是也愿意多接觸，有利無弊。
“我們權限雖然不小，但是對循規蹈矩的商人絕不會叨擾半分。”姜芹芹輕哼一聲，“若我們真去了，那就意味著白先生的問題不小，你麻煩大了！”
這女人，簡直是個小辣椒，辣人嗆人。
白小升笑著聳聳肩，隨她怎么說。
“我希望白先生你真的跟勾家沒什么牽連才好。”姜芹芹道，“不過你是怎么連人家企業總經理都給挖走了？你怎么做到的，勾家那勾大虎不是不在嗎，門口保安說的。”
白小升驚奇看著姜芹芹，“姜小姐，你對調查的目標，沒有一些相貌上的了解嗎。我右邊側后，跟著的那個高個年輕人，他就是勾大虎啊。”
白小升的話，讓姜芹芹一愣。
后者拿出手機，翻到資料照片，仔細看了一番，失聲道，“還真是他！”
隨后，姜芹芹似乎覺得這有點丟臉，顯得自己“不專業”，怕白小升笑話，頓時拿手機亮給白小升看照片，憤然道，“你來瞧瞧，這照片跟真人差多少！那家伙連發型都大換了，又走在你側后方，我能認出他？！”
白小升看了眼。
確實，勾大虎此前是一頭長發，看著有點文藝流氓的氣質，似乎剪掉沒多久。
白小升當即點頭，一副“認同姜芹芹所說”的模樣。
照片出了問題，自己又擋著半個勾大虎，人家沒看出來，情有可原。
“那個門衛死活稱他不在，還說總經理墨成矩正在處理重要事務，不方便見人，請我先在門口等等，他聯系了人我們才能進，結果我們就等到現在。人明明在嘛，真氣死我了！”
姜芹芹見白小升這副模樣，非但沒有寬慰，反倒更氣了，以為白小升在心里笑她。
而且，姜芹芹感覺自己越是解釋，越顯得自己笨拙，更氣了。
“領導說不讓用真實身份，我能有什么辦法！一個機關小辦事員了解情況，還能強行要求勾大虎出來接嗎！”姜芹芹這話里話外頗有幾分憋屈。
白小升又贊同的點點頭。
不過姜芹芹看來，白小升心里是一定在“嘲笑”她的。
“我跟你說這些干什么！我現在就去找他！”姜芹芹氣沖沖道，說著就要去揪勾大虎。
白小升攔下了她。
“相信我，姜小姐，就算你見到了勾大虎本人，他也會客客氣氣請你到會客室入座喝茶，說交代一下事務回頭跟你聊。然后，就沒有然后了，勾大虎不會再出現，他會讓助手錢北告訴你，他臨時有要事離開，并且吩咐那錢北全力配合你的工作。”白小升悠悠道。
姜芹芹一愣，覺得那情形完全有可能！
那怎么辦！
“姜小姐，不是你工作能力不行，而是這些私企里的人都很狡猾，勾大虎跟他父親身邊耳濡目染，相信在某些方面學了不少。”白小升客客氣氣道，“這樣，我這兒有點小小的、不成器的建議，說與你聽聽，可好。”
白小升對勾家人其實沒什么好感，對勾有亭父子對底下人的態度，更是不喜歡。
眼下，他想給姜芹芹支招，也是因為姜芹芹身份特殊，那位侯允成處長對他極為真誠，他愿意幫個忙。
也算是結個善緣。
“那你…說說。”姜芹芹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
白小升笑了笑，道，“我之所以能當著勾大虎的面，挖走他一眾高管，還能讓他送我，自然得益于我的身份，還有我的人脈。有時候人脈比權力好用，因為權力有限制，人脈無形，更有威脅力。”
“一會兒，我說你是我一個朋友，因為工作需要，想了解一些情況，僅此而已。看在我的面子上，他會跟你聊聊，但說的一定不會很多，而姜小姐你也不要急著開門見山，必須要旁敲側擊。”
“以我今天接觸勾大虎來看，這個人性情是這樣的…”
白小升用最簡短最直白的言語，把勾大虎這人分析一遍，提出一些跟這樣人談話的技巧。
對白小升而言，分析一個人的性情，尋找跟這個人交流突破點，易如反掌。
勾大虎又不是他爹勾有亭，道行上還差得遠！
姜芹芹起初只是隨意聽聽，隨著白小升越說越多，她也變得認真起來。
她不是個庸碌之輩，侯處還曾夸她是進步最快的一個，什么事都能一點就通。
關鍵是要有人點撥。
白小升一番話，讓姜芹芹很快就心中有數，定了一會兒跟勾大虎的談論策略。
白小升花了五六分鐘說完，見姜芹芹沉吟思索，若有所悟，亦是笑笑。
只說一遍，她就能有所頓悟，這確實也挺厲害的。
須臾，姜芹芹抬起頭，眼眸一片清澄，似乎是理順了思路。
“走吧，我現在給你創造一個跟他談話的機會，然后就得你來發揮了。”
白小升笑著，轉身要帶姜芹芹過去。
才轉過身，白小升就聽到身后傳來一聲似有若無，非常輕的聲音，源自姜芹芹。
“哎，謝謝啊…”
這聲謝，完全是憋在嗓子眼里，還透著兩分不情愿，似乎是不想欠人情才勉強說的。
白小升沒有回應，甚至沒有回頭，知道姜芹芹這樣的女人，你要說什么“別客氣”“應該的”，她反而會別扭。
白小升反正也沒想著從姜芹芹這里得到什么回報，事后姜芹芹若能跟侯處提那么一句，那才是真的值了。
于白小升而言，這只算是隨口點撥而已。
白小升帶著姜芹芹走回大門口，這回那個保安可不敢攔，只看一眼勾大虎的方向，沒得到什么示意，就老老實實站邊上，放行。
姜芹芹帶來的年輕辦事員，一見白小升帶姜芹芹往里走，忙跟了過去，跟在后面。
那女孩目光好奇看著白小升，這年紀輕輕的小哥，挺帥氣挺有氣勢，跟姜小姐是舊相識？
那回頭，是不是可以要個聯系方式什么的…
白小升直接把姜芹芹帶到勾大虎身前，勾大虎見狀暗暗咧了咧嘴，心里有點叫苦。
他可不愿意見什么調查人員，但奈何，白小升的面子又真的不能不給。
“這是我一個朋友，因為工作，她想跟勾少董你聊幾句，我礙著面子就答應了，那麻煩勾少董見一見。畢竟，人都來了。”白小升客客氣氣對勾大虎笑道，語氣甚是隨意，似乎聊什么他不管，只要見見，談兩句就可以。
“既然您都這么說了，我又恰好在，聊兩句也可以。”勾大虎心里稍安，對姜芹芹勉強笑道。
姜芹芹剛剛受了白小升“點撥”，胸有成竹地一笑。
“那我告辭了，兩位慢慢聊。”白小升沖著姜芹芹、勾大虎一笑。
隨后，他在眾人注視下，帶著林薇薇、雷迎離去。
姜芹芹目送白小升出了園區大門，扭臉對勾大虎道，“那勾先生，咱們，談談？”
“談談…姜小姐這邊請！”勾大虎擠出一個笑容。
白小升三人出園區后，跟墨成矩聯系，畢竟他們的東西還在墨成矩車里，也相信墨成矩不會真的回了家。
墨成矩是出了正門，轉到園區側門回了停車場，開出自己的車。
時候不大，墨成矩就驅車趕到，跟白小升三人匯合。
載上白小升三人，一路送他們去高鐵站，白小升跟墨成矩還約定了一些事情。
研發人員，墨成矩會帶走一部分愿意出國的，跟萊茵他們匯合，余下的留在國內。
以后成了公司，一個歐洲一個華夏，一個總部一個分部，先以那邊為主，發展起來再移回國內。
聊這些，墨成矩很是興奮。
就在白小升他們到達了高鐵站時，約莫一個小時左右，姜芹芹也從蒼云制藥出來。
雖然勾大虎沒覺得說了什么，但是她收獲頗豐，甚至第一時間給侯處打去電話報告！
“干得不錯啊，姜芹芹，這才兩天就能取得這么大進展，比耿天皓強多了，回頭我讓他向你學習。”侯處贊揚之際，打趣道。
姜芹芹原本因為掌握了幾條線索，興奮的臉頰微紅，聽到這番話，臉色更紅，雖然不情愿，卻還是是嘟囔著澄清，“侯處，這次，還得感謝那個白小升…”
便是姜芹芹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認，那個看似隨口點撥了自己的男人，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