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回 貸款

　　華奮強通過熟人介紹到了很多家銀行貸款大都不愿意給民營企業貸款，也有愿意給天園家私商場貸款的銀行，但都是貸款臨時貸款，期限很短，利息高，三個月內必須償還，而且貸款金額限制在50萬以內，金額少不說，每月還需要按時還本付息。奮強當然不愿意干，他想找一個長期貸款，至少要貸半年時間，這樣他的第二期商場建設后才能夠周轉得過來，但這樣的貸款很難找。

　　奮強跑了半個月的銀行貸款一無所獲，他都已經有了想放棄天園家私商場第二期工程建設的想法了…只得決定，這個星期天一過，明天就回天園家私商場。

　　星期天的早晨，華奮強很想睡個懶覺。可是，一大早，他接到母親打來的電話，說是有一位姓何的姑娘到華府來找他。

　　奮強躺在床上，想了想：我認識姓何的姑娘，只有銀行的一個叫何潔如的姑娘，我與她不是很熟，她是怎么找到我父母家的？難道是與與貸款有關？

　　在貸款迫切的心驅使下，奮強急忙穿上衣服，洗漱完畢，顧不上吃早飯，就往華府家趕。

　　奮強一進入大門，陳阿姨悄悄告訴他，有一位挺標致的姑娘一大早就來華府找他，現在在華府的書房里與他父親閑談著。

　　奮強知道他的父親很少與他的朋友單獨閑聊的，除非是熟人。不僅越發好奇這位姑娘究竟是誰？

　　他繞過小樓來到了書房前。在書房的門口，正好遇到了從里面出來，滿臉笑容的母親。她一見兒子，就迫不及待地把他拉到一邊，說：

　　“我的兒子，里面這位何姑娘是你弟弟的好朋友。這位何姑娘無論工作單位，身材、長相都比以前任何一個姑娘都好，她是母親最滿意的一個！你可別錯過了好機會呀。”

　　“媽，你別瞎說，”奮強知道母親想媳婦想瘋了，見到好的姑娘就想說成媳婦，“也許我還不認識她呢。”

　　“媽沒有瞎說，”母親用很確定的口吻說，“媽從她的眼神和言談舉止中看出——她很喜歡你。”

　　奮強以求確認地問：“她是干什么的？”

　　母親回憶說：“她告訴過我，她是在銀行什么…投資公司。”

　　奮強說：“工行信托投資公司。”

　　母親想起來了：“對，對。工商銀行信托投資公司。”

　　奮強笑了起來：“媽，你想多了，她是來找我辦理貸款的。”

　　“辦貸款？”母親不明白，“你需要什么貸款？你可別胡來呀，我們家可經不起折騰。”

　　兒子沒有理會母親的話，急匆匆地推開書房的門，見父親正與何潔如姑娘談得很投機。

　　父親見兒子進來，連忙招呼兒子：“小強，快過來坐下。小何姑娘等你很久了。”

　　奮強剛坐下，何潔如姑娘就告訴華奮強：“你們商場想貸款的事，已經基本有眉目了。”

　　“真的？”奮強聽到小何的話后很高興，“真不知怎么謝謝你。”

　　“你先別忙謝謝我，”小何姑娘接著說，“委托投資方是中科院電子研究所，他們目前暫時有閑置的資金，但不放心你們這樣的企業，況且你們需要貸款400萬元也不是一個小數目，他們的財務處長同意了，但是郭院長有點擔心，害怕投資如果沒有按期收回，影響他們今后的科研工作。”

　　奮強著急地說：“我可以把我們商場的投資計劃和預算書拿給他們看，也可以到我們天園家私商場實地了解，我們是不會騙他們的貸款的。”

　　“你們商場投資計劃和預算書等資料他們已經看過了，他們也到你們商場實地去查看了，沒有提出異議，只是郭院長有疑慮，他不相信民營企業。”

　　奮強問：“那怎么辦？”

　　何潔如說：“所以，我來找華伯伯，請他出面。”

　　奮強望著父親：“我父親？他行嗎？”

　　何潔如告訴奮強：“他與郭院長是好朋友。”

　　奮強與父親相處那么多年，從來沒有聽他說過他有這么個好朋友。

　　華劍鋒對這種事情剛開始他挺為難的，如果是其他人，他可以考慮，只是貸款人是他的兒子，他不想以權謀私。經過與小何姑娘的一番閑談之后，他答應試試看。

　　原來何潔如的父親與華劍鋒在一個單位工作，叫何為東，現任行政處處長。華劍鋒很早就認識何潔如，還在一起吃過飯。當初何潔如追華建國時到過華府，雖然沒有成為華府的媳婦，但何潔如沒有一點嫉恨，仍然把華建國當好朋友。因此，何潔如見到華劍鋒一點都不拘束。

　　華劍鋒并不急于給郭院長打電話，他想說服兒子不貸款，靠自己的能力集資。

　　于是，他問兒子：“小強，你們商場不貸款行嗎？”

　　奮強回答：“不行，我必須借天園家私商場第一期的東風，把第二期搞起來。”

　　父親說：“你們第二期工程可以慢慢來嘛。你們有5萬平米的商場已經很不錯了，做企業不是一蹴而就，要一步一個腳印。”

　　奮強解釋道：“我這樣做就是一步一個腳印。我就是要把我們的企業做大做強。”

　　何潔如也跟著幫腔：“我們銀行已經調查論證過了，他們商場的規劃是可行的，不是好高騖遠，盲目貪大求洋。”

　　父親仍然不放心地問：“你不怕今后市場變化？還不起銀行貸款你們怎么辦？”

　　奮強告訴父親：“我做了最壞的打算，就是今后商場沒有生意，我們還有5萬平方的商場，它可以做抵押。況且我們現在每月還有近200萬元的收入。”

　　父親感到奇怪地問：“既然你們每月有200萬元的收入，為何還要貸款？”

　　奮強不好向父親說明其中的原因，他只能這樣說：“我們的第二期工程需要1000萬元，如果想要建設二期工程，必須要等到半年之后。況且，我們已經將沿公路兩側10公里的地已經簽訂了租地合同，我們必須按合同執行。如果過了合同的投資期，高碑村可以租給其他商家，我們就錯過了投資的機會。今后你想找這樣的機會就很難了。”

　　父親再一次問：“你是死了心想要貸款了？”

　　執拗的奮強告訴父親：“商場的第二期工程必須要建，而且比第一期上檔次，我們搞的是精品商場。”

　　父親拿倔強的奮強沒有辦法，只好說：“我拿你沒辦法，只好厚著臉皮替你求情了。”

　　于是，華劍鋒拿起在他沙發旁邊的電話，給郭院長打電話。電話撥通了，華劍鋒說：

　　“老郭呀，老戰友，是我，華劍鋒。好久沒給你打電話了，有點唐突吧。”

　　郭院長在電話里聽到老戰友的電話，異常高興，兩位老戰友許久沒有接觸了，他們開始閑聊起家常來。

　　聊了一陣子后，華劍鋒突然話題一轉，很委婉地問：

　　“老郭，你這幾天看了省電視臺的新聞沒有？”

　　“新聞？”郭院長回答，“我每天都看呀。”

　　華劍鋒提醒道：“有關我省重點民營企業——天園家私商場的宣傳報道。”

　　郭院長好像明白了老戰友要說什么，他說：“哦，我知道了，這個企業我知道。他們想貸款，我正在考慮要不要委托銀行貸款投資給他們。因為400萬元不是個小數目，主要他們是民營企業。”

　　華劍鋒問：“你的意思是？”

　　郭院長回答：“有你的這個電話，我心中有數了，我當然同意我院財會處和銀行的意見嘍。”

　　在郭院長的心中華劍鋒是從來不徇私情的，他的電話代表了民營企業——天園家私商場是一個信得過的企業，他的擔心是多余的了。

　　兩個老戰友在電話中還閑聊了其他的事情后，雙方才掛斷了電話。華劍鋒放下電話后，他嚴肅地對兩位年輕人說：

　　“郭院長已經同意貸款了。但是，你們一定要保證國家資金的安全。小何，你要隨時關照這個小子，不要讓他把資金給挪用了。如有不對，你立刻把貸款收回，不要講情面。”

　　何潔如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