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0章 借人
“倒也是，你們洪都廠的情況…確實不太樂觀，”陳耕點點頭，忽然開口向張彤問道：“張總，我們商飛集團能不能從你們洪都廠借點人手？”
“什么？”張彤沒想到陳耕居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頓時愣了一下：“借人？”
“沒錯，借人，”陳耕笑瞇瞇的道：“據我了解，L8教練機的設計工作已經接近完成了吧，應該用不了這么多人了，洪都廠把這部分多余的人手借給我們商飛集團怎么樣？這部分人手的工資和獎金開支我們商飛集團承擔，另外每人每月還可以給洪都廠1000塊錢的租借費，怎么樣？”
還可以這么玩嗎？
可疑惑歸疑惑，張彤心里卻忍不住開始琢磨起來：這件事，是否可行呢？
如陳耕所說，如果小巴正式回歸L8教練機項目，接下來L8教練機項目要做的就是吹風洞，作為一款以L29教練機為基礎進行二次開發的機型，從這個角度來說，L8教練機的開發工作已經完成了大半，在這種情況下，從項目組抽調一部分人手確實是不會影響到L8教練機項目的順利進行的。
如果抽調一部分人手——假設是50人——按照陳耕說的“每人每月1000元”的標準，這50個人每個月就可以給洪都廠創造5萬塊錢的收益，一年就是60萬，再考慮到這50號人的工資、獎金甚至是福利也將由商飛集團負擔，洪都廠又省了一大筆錢，這一反一正，洪都廠一年凈賺70萬是穩的。
這還是50人，如果洪都廠借給商飛集團的人數是80人、100人呢？
這一反一正，每年可就是上百萬的收益！
最重要的是，這個價格還只是陳耕的開價，洪都廠還沒還價呢。
對于眼下經濟極度困難的洪都廠來說，每年上100萬乃至數百萬的收益，絕對無法忽視，意識到這份收益，拒絕的話張彤也沒辦法說出口了，他一臉為難的道：“誰說L8教練機的研制工作已經不需要這么多人了？
接下來L8叫吹風洞，吹完風洞之后要根據風洞的資料做詳細設計，之后還要發圖、還要造原型機…工程量大了去了，需要大量的人手…
而且我們洪都廠可是航空工業部直屬的航空央企，除了L8教練機項目之外還承擔著大量的國防科研項目，比如強5強擊機的后續改進工作…”
雖然一個勁的在強調洪都廠現在有多忙、人手有多么緊缺，但張彤的話里話外從來沒表現出絲毫“不借！”的意思。
聽到這兒，陳耕哪里還不明白，洪都廠不是不借，而是嫌自己出的價太低了，想要讓自己再抬抬價…但這怎么可能？你說抬價就抬價啊，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張總，您要知道，這些人到了商飛集團之后，可是要參與到這款教練機的設計當中的，”陳耕老實不客氣的道：“蘇聯設計的這款高級教練機，可是當今世界第一款完全按照第三代戰斗機的標準，開發、設計的一款高級教練機，比英國人的‘鷹’式高級教練機還要先進你的多，更別說還會發展出艦載型號以及艦載入門戰斗版本。
這個機會對于華夏來說更是絕無僅有，大家搶都搶不到，這些人回到你們洪都廠之后可是帶著當今世界最先進的戰斗機和教練機的開發經驗回來的，就沖著這一點，張總您信不信我回去之后喊一嗓子，成飛、沈飛、西飛和陜飛的領導立刻就能踩平我的門檻？你可倒好，居然還在這里跟我討價還價…可有點過分了啊。”
陳耕說的有道理沒有？
這一點張彤完全不否認。
但不否認是一回事，這可不意味著張彤輕易的就這么被陳耕三言兩語給說服了：這涉及到每年好幾百萬塊錢呢…
“陳總，您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張彤笑瞇瞇的說道：“我們的人學到了什么是一回事嗎，可他們去你們單位幫忙，是在幫你們單位做事，這個總沒錯吧？”
“所以呢？”
“一口價，每人每月2000…”一咬牙，張彤直接報出了個天價：“2500！”
“2500？”陳耕被張彤的好胃口給嚇了一跳：“你怎么不去搶？！”
一個人就敢問自己要2500塊錢的租借費，洪都廠這是窮瘋了么？
“打擾了，”陳耕二話不說，扭頭就走：“就當我剛剛什么都沒說。”
開什么玩笑，就沖著蘇聯現在的經濟情況，老毛子還能折騰多久？三年？四年？就算因為自己的出現，老毛子最多再續命兩年，頂天了吧？
憑借著現在與蘇聯各大航空設計局打下的良好的關系，最多五年后，大把的毛子航空專家等著老子去收，老子至于被你坑？
如果你說五年后太遠，那就說現在好了，國內各大軍工企業的日子可都不好過，就自己開出來的這條件，從沈飛借100個人不難吧？
2500一個月，洪都廠真是瘋了。
“唉唉…陳總，別走啊，”看著陳耕毫不猶豫的轉頭就走，張彤頓時就急了，這么好的賺錢的機會，他怎么舍得錯過？連忙道：“2500你覺得太貴，那2300怎么樣？2300你都嫌貴？那…2000！2000不能再低了…”
陳耕被張彤這小販似的討價還價方式給逗樂了，他干脆停下來，對張彤說道：“張總，你要搞明白一件事，不是我們商飛集團非得求著你們洪都廠，而是如果這個合作能夠達成，這將會是一個對我們雙方都有利的、互利共贏的一次合作，這個合作對你們洪都廠是如此，對國內其他的航空企業來說也是如此。
我之所以找你們洪都廠，是覺得這次的事情多少有點不好意思，想著用這種方式稍微補償你們一下，可如果…那就算了。”
如果怎么樣，陳耕沒說，只是搖了搖頭，然后繼續往外走。
完了！
陳耕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在討價還價，意識到這一點，張彤立刻明白想要讓陳耕再加加價是不可能了，就是每人每月1000塊錢，多了一分錢都沒有，這樣的話…
張彤急忙上前，一把拉住陳耕，滿臉堆笑的道：“嗨，陳總，我的好陳總，你性子怎么這么急？”
陳耕沒說話，只是轉過頭來看著張彤。
當官的，誰還沒點兒唾面自干的本事？
更別說陳耕壓根就沒吐張彤一臉。
好像剛剛那個死命開價的人不是自己，張彤笑瞇瞇的道：“陳總，你聽我說，我當然是想要促成咱們兩家單位的合作，可你也明白，這事兒呢不是我一個項目負責人說了算的，這樣，我馬上把這個情況向廠領導做個匯報，聽聽領導們的意思，您看成不？”
既然張彤已經低頭了，陳耕自然也就不為己甚，盯著張彤看了兩眼，陳耕終于點頭：“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小巴決定不參與這款高級教練機的研制，這讓老毛子有些失望。
而緊隨小巴腳步的洪都廠的退出，也讓前段時間開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盤算的蘇聯高層終于意識到了一點：很多時候，事情的發展不是以他們的意志為轉移的，不是他們想要怎么樣就能怎么樣。
在小巴和洪都廠都紛紛表示要玩不起的情況下，蘇聯國家軍事工業裝備委員會頓時加大了與陳耕的接觸力度——如果陳耕也跟著小巴和洪都廠表示不玩了，蘇聯的這個高級教練機項目可就要自己掏錢了，對于已經將陳耕兜里的錢視為高級教練機項目發展資金的蘇聯來說，這種情況是絕對不允許出現的。
為了拉攏陳耕，蘇聯國家軍事工業裝備委員會在經過內部討論之后，居然破天荒的允許陳耕上機，親自去體驗還沒有最終定型的米格—AT、雅克—UTK、米亞西舍夫M200以及蘇霍伊S54這四款競爭高級教練機項目的原型機。
這一番體驗下來，陳耕對老毛子在航空工業方面的底蘊和即使實力有了更深一步的認識，雖然陳耕此前除了那架L39教練機之外也沒飛過什么軍用飛機，至于米格—29和蘇—27這兩款蘇聯最先進的戰斗機更是想都不用想，可當親自坐在這四款教練機的后座在天上飛了一圈之后，陳耕才終于確認了一點：老毛子在航空工業的基礎、也就是機體和氣動方面的本事，那是真的厲害！
具體厲害在什么地方，陳耕不是戰斗機飛行員，也說不上來，可他就是有種“這個飛機特么的簡直就如同前座那個試飛員的身體的一部分似的，靈活的簡直不像話，像怎么飛就能怎么飛”，一句話：如指臂使。
陳耕從雅克UTK上跳下來的時候，尼古拉·馬林科夫已經在跑道盡頭等著了，伸手扶了陳耕一把，尼古拉·馬林科夫一臉自豪和期待的問道：“費爾南德斯先生，感覺怎么樣？”
“太棒了！”陳耕毫不猶豫的道：“我愛死這個家伙了，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把它添加到我的私人機庫里面去。”
“您喜歡就好，”尼古拉·馬林科夫笑瞇瞇，佯作不在意的開口向陳耕問道：“費爾南德斯先生，小巴那邊…他們真的打算退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