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 怎么糊弄人
涅瓦設計局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三天后，他們的人就來了。
有些出乎陳耕意料的是，陪同涅瓦設計局的這位頭發花白的專家一起來的，除了尼古拉·馬林科夫之外，竟然還有一位戈巴喬夫辦公廳的人。
陳耕不知道這家伙叫什么名字，鮑里斯·潘金以及瓦連京·斯塔利耶維奇也沒向自己介紹過他，但自己這幾次去克里姆林宮，這家伙都在戈巴喬夫的旁邊，身份顯然不一般。
“費爾南德斯先生，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涅瓦設計局的A·B·馬林尼齊同志，”尼古拉·馬林科夫給陳耕介紹到：“A·B·馬林尼齊同志是我們蘇維埃聯盟莫斯科級航空母艦和基輔級航空母艦的總設計師，同時也是庫茲涅佐夫級常規動力航母和烏里揚諾夫斯克號核動力航母的項目總負責人，是蘇聯最珍貴的瑰寶。”
眼前這個看上去像是高校教授的老人，竟然是蘇聯三代航空母艦的總設計師和項目總負責人？
陳耕震驚了，他扭頭看向尼古拉·馬林科夫：你沒跟我看玩笑？
尼古拉·馬林科夫回了陳耕一個“你覺得我會拿這種事情跟你開玩笑？”的眼神。
好吧，也是這個道理，尼古拉·馬林科夫確實沒有必要跟自己開這種玩笑。確認了眼前這人的身份，陳耕立刻伸出手，熱情的道：“馬林尼齊先生，非常榮幸能夠見到您，我非常喜歡您的作品，作為一個軍迷，在我看來您的設計有典型的暴力美學的特征。”
“暴力美學？我喜歡這個形容，”A·B·馬林尼齊眼睛一亮，一邊和陳耕握手一邊笑瞇瞇的道：“費爾南德斯先生，我聽說過你的大名，我們涅瓦設計局分配到的物資里面，很多都是您提供的。”
“那是我的榮幸，”說著，陳耕從一旁拿起一個精致的木盒：“一點小禮物，希望您能夠喜歡。”
這是一個挺有趣老頭兒。
看到這個精致的木盒上面的那個精致的logo，A·B·馬林尼齊的眼睛頓時亮了，他喉頭聳動了一下，試探著向陳耕問道：“高希霸？”
“沒錯，高希霸，”陳耕笑瞇瞇的道：“希望您能夠喜歡。”
A·B·馬林尼齊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幾乎是急切的就打開了盒子，眉開眼笑的連連點頭道：“是的，我喜歡這份禮物，非常喜歡，費爾南德斯先生，謝謝您的禮物…唔，沒錯，就是這個味道，就是這個在我腦子里縈繞不去的味道，我愛死它了。”
整整100根高希霸雪茄啊，A·B·馬林尼齊覺得這是自己最近20年來收到的最貼合自己心意的禮物了。
和以往一樣，尼古拉·馬林科夫還是沒有向陳耕介紹那個他在克里姆林宮見了好幾次、但一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擔任什么職務的家伙。
陳耕也沒問，既然尼古拉·馬林科夫不介紹，那就是這家伙的身份有點神秘，自己還是不要去打聽的比較好，望著一臉幽怨的看著自己的尼古拉·馬林科夫，陳耕聳聳肩：“我以為你更喜歡伏特加的。”
“我當然喜歡伏特加，”尼古拉·馬林科夫大聲道：“但我也喜歡雪茄！”
“好吧，下次我送你一盒。”
對于男人來說，沒有什么比煙和酒更能在短時間內拉近距離的工具了，點上一根雪茄悠然的抽了片刻，大家似乎已經可以無話不談了，比如A·B·馬林尼齊，就半瞇著眼睛，一臉享受的向陳耕問道：“費爾南德斯先生，您說的那個輕型航母，到底是怎么個情況？”
陳耕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向A·B·馬林尼齊問道：“馬林尼齊先生，您對西班牙的那個阿斯圖里亞斯親王號輕型航母了解多少？”
“阿斯圖里亞斯親王號？那種半民船的東西也配叫航母？”對于西班牙的阿斯圖里亞斯親王號航母，A·B·馬林尼齊是發自骨子里的不屑一顧：“如果是小規模的低烈度戰爭也就罷了，可在高烈度的戰爭面前，那玩意兒不比一只鵪鶉的生存力強多少。”
“也就是說，如果讓您來設計一艘類似于阿斯圖里亞斯親王號航母那樣的有著直通甲板的輕型航空母艦，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了？”陳耕立刻問道。
“當然！”
A·B·馬林尼齊也沒跟陳耕客氣，更沒有矜持，作為莫斯科級航母、基輔級航母的總計設計師，作為庫茲涅佐夫級航母和烏里揚諾夫斯克號核動力航母的項目總負責人，他當然有十足的底氣來鄙視阿斯圖里亞斯親王號——如果說蘇聯航母是框架結構的磚混樓房，那么在非關鍵部位采用了民船建造標準以降低成本的阿斯圖里亞斯親王號，就只能算是美國的木板房，看著挺好看的，可只要一陣大風吹過來，整個房子全給你吹垮。
“那就沒問題了，”陳耕開心的一拍手：“我們要的，就是一型類似于阿斯圖里亞斯親王號的航母。”
A·B·馬林尼齊沒說話，而是瞪大了眼睛，臉上還有些不滿：開玩笑吧？設計這么一型等同于假冒偽劣產品的航母，那不是丟我A·B·馬林尼齊的臉？
陳耕聳聳肩，對A·B·馬林尼齊說道：“馬林尼齊先生，我知道讓您設計這么一型航母，可能您的個人感情上有些無法接受，但您要明白我們的客戶是什么樣的客戶，這是一群并不會如蘇聯這樣時刻準備著打仗、打世界大戰、打核大戰的國家，他們是一群財力有限、腦子里根本沒想過與美國和蘇聯打仗、只想要成為地區霸主或者在于地區級的競爭對手當中占據軍事優勢的國家。
比如印度，比如小巴。
對于這樣的國家來說，蘇聯航母上的很多設計都是多余的、也是沒有必要的，他們只需要有個海上的移動機場和指揮中心就足夠了，其他的像是什么強大的、可以發動飽和攻擊的反艦能力，對于他們來說根本就沒必要，相反，他們對成本非常在意，這也是西班牙這種小國為什么會建造阿斯圖里亞斯親王號這么一艘半民船航母的原因。”
A·B·馬林尼齊低著頭，沉吟起來：“是這樣的嗎…”
“是的，”尼古拉·馬林科夫把話接了過去：“尊敬的馬林尼齊同志，我們這型航母并沒有準備面向紅海軍，而是面向國際，說的更加直白一點，這就是一型為蘇維埃賺取外匯的工具，您對我們國家現在的困難應該有所了解，而如果我們能夠賣掉一艘航母和相應的艦載機…”
“我明白了…”
A·B·馬林尼齊吁了一口氣，他不是什么食古不化的老頑固，當陳耕和尼古拉·馬林科夫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他就知道自己需要設計的是一型什么樣的航母了：“也就是說，我們的這一型針對國際軍貿市場的航母…”
說到“國際軍貿市場”，A·B·馬林尼齊感覺有些不自在，不由得扭動了兩下脖子，才接著說道：“只要能夠滿足你們那個高級教練機的起降，以及可以作為海上指揮中樞來使用就行？”
“沒錯。”
“就是這樣。”
陳耕和尼古拉·馬林科夫一起點頭，說完，陳耕又補充道：“甚至于相對于成本，起降效率都可以稍微往后靠一靠。”
A·B·馬林尼齊沒說話，就是嘴角抽了兩下：連起降效率都可以為成本讓步？這個航母還真是…夠為“國際”讓步的。
倒是尼古拉·馬林科夫，一臉贊同的點頭：本來就是一艘輕型小航母，那效率再高還能高到哪兒去？
“那我大概有數了，”A·B·馬林尼齊點點頭，然后一臉自信的道：“沒有問題，對于涅瓦設計局來說，這么一艘2萬至2.5萬噸滿載排水量的小航母，完全沒有問題。”
“這個…馬林尼齊先生，”陳耕輕咳了一聲：“是這樣，在設計的時候，我希望您盡可能的采用成熟的、最好是現有的技術和設計來降低成本，另外，在排水量方面，您不要只考慮到2至2.5萬噸這個滿載排水量，您還要考慮到有一些中等收入規模的國家，他們其實也是想要擁有航母的，但他們的GDP、他們的國防開支，可能只能夠允許他們養一艘標準排水量八九千噸、滿載排水量一萬一兩千噸、載機總數量十幾架的超輕型航母…”
陳耕的話還沒說完，A·B·馬林尼齊瞪大眼睛。
尼古拉·馬林科夫也瞪大了眼睛。
連那個自打進門以來就自動進入了隱身模式的克里姆林宮的常客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標準排水量八九千噸的航母？
滿載排水量一萬噸出頭？
你在開什么玩笑？！
八九千噸的航母…也好意思叫航母嗎？連叫直升機母艦都慚愧的好不好？
看著A·B·馬林尼齊、尼古拉·馬林科夫以及無名氏先生一臉震驚的樣子，陳耕不屑的撇嘴：瞅瞅你們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世界之之大無奇不有聽說過嗎？過兩年，西班牙巴贊造船廠以阿斯圖里亞斯親王號航母為設計籃本、同時縮小之后，為泰國造的那艘名叫差克里·納呂貝特號的航空母艦，標準排水量就不到一萬噸！
有什么好驚訝的，人家就養的起這么大的一艘航母，難道你們還不賣了？
還是尼古拉·馬林科夫最先反應過來，他咳了一聲，向陳耕問道：“費爾南德斯先生，這么小的航母…也有人肯賣？”
“這個誰說得準？”陳耕聳聳肩：“比如我上次和你說的泰國，你覺得以泰國面臨的國際環境，他們需要一艘滿載排水量兩三萬噸的航母嗎？對他們來說，一艘滿載排水量一萬噸出頭、可以攜帶個十多架飛機的超輕型航母就足夠了…如果泰國想要這么一艘小航母，難道你們還不賣給他？”
尼古拉·馬林科夫立刻搖頭：不賣？開什么玩笑！只要有人付錢，別說一萬噸的航母，就算是6000噸的…6000噸的…我們也造！也賣！
A·B·馬林尼齊倒是想要矜持一下的，可大概是來之前有上面的人特意和他打過招呼了，所以，在嘴角抽動了幾下之后，A·B·馬林尼齊還是肯定：“一萬噸左右的航母…沒有問題，更沒有問題了，對于涅瓦設計局來說完全沒問題。”
“那就沒問題了，”從A·B·馬林尼齊這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陳耕吁了一口氣：“那么，馬林尼齊先生，造價呢？一艘2萬噸標準排水量的直通甲板輕型航母，您認為大致需要多少錢才能夠造的出來？”
A·B·馬林尼齊皺了下眉頭：“這個…”
“怎么？”尼古拉·馬林科夫立刻問道：“馬林尼齊同志，這個很難估算嗎？”
“那倒不是，”A·B·馬林尼齊搖搖頭：“主要是你們那個高級教練機，我聽說降落距離需要300米以上的距離對吧？如果這么長的距離，為了保證安全，那就必須要上阻攔索了，一套阻攔索可不便宜。”
A·B·馬林尼齊頭疼的問題在這兒，像是西班牙的阿斯圖里亞斯親王號航空母艦，他們配備的是AV8“海鷂”垂直/短距戰斗機。
“怎么？”尼古拉·馬林科夫立刻問道：“馬林尼齊同志，這個很難估算嗎？”
“那倒不是，”A·B·馬林尼齊搖搖頭：“主要是你們那個高級教練機，我聽說降落距離需要300米以上的距離對吧？如果這么長的距離，為了保證安全，那就必須要上阻攔索了，一套阻攔索可不便宜。”
A·B·馬林尼齊頭疼的問題在這兒，像是西班牙的阿斯圖里亞斯親王號航空母艦，他們配備的是AV8“海鷂”垂直/短距戰斗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