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無言告別
無數人都遠遠的看著，沒人過來打擾他們。
“詩詩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害怕。”楚羽笑嘻嘻的說道，哪里有一點害怕的樣子。
“你啊，你這樣子，叫我怎么放心走？”林詩白了一眼楚羽。
“那就不要走了嘛…”
楚羽脫口而出，隨即笑笑：“我說笑的。”
“我知道。”林詩聲音輕柔，看了楚羽一眼，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離開。”
“嗯，懂的，去吧，多刺探一點敵情回來，千萬別被同化了…”楚羽笑著說道。
“絕不會！”
林詩雖然明知楚羽是在開玩笑，但還是一臉認真，道：“無論到什么時候，我都不會背叛自己的種族！”
“我知道的。”楚羽看她一眼，心里多少有點怪怪的感覺，總覺得詩詩這次回來，有點不太一樣。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對彼此都太了解，一個眼神，一個舉動，就算是詩詩的父母，都未必有楚羽清楚。
人肯定還是那個人，沒有被誰控制神魂，這點楚羽可以斷定。
“怎么？”
林詩看了一眼楚羽，忽然笑起來：“怎么，你覺得我變了？在懷疑什么？”
這就是太了解的壞處，彼此都一樣，沒什么事情能瞞得過對方。
楚羽苦笑一下，也沒否認。
他看著林詩：“變化還是有一點的，比如說，你變得更穩了，也文明了，嗯，說白了就是氣質更加高貴了。”
林詩白了他一眼，踢開腳下一顆小石頭，輕嘆道：“怎么說呢，變化肯定會有一點。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進入到鏡像世界，必須要學會隱藏自己。可能是隱藏的有點習慣了，一時間很難徹底改過來。”
說著，林詩看向楚羽：“你不喜歡？”
“沒…”
楚羽搖搖頭。
“其實我記得你小時候，很喜歡詩夢這個名字，說是如詩如夢，我叫你詩詩，你都要糾正我一下，讓我叫你詩夢。”
楚羽看了一眼林詩：“所以我有點吃驚，你居然會接受改名字這件事。”
林詩伸手輕輕將垂下的一縷秀發挽在耳畔，明眸看了一眼楚羽：“這件事，里面有很多內情，之前在電話里很難說清楚。其實，我的師父，我已拜她為義母…”
楚羽微微皺眉，但沒說什么。
林詩說道：“師父她也是從一方宇宙無意中進入鏡像世界的，她跟那里傳承下來的道統弟子不同，對我們太陽系，沒有什么偏見和敵意。”
楚羽點點頭。
“鏡像世界跟我們的世界時間流速也不一樣，在這里，我只是閉關幾個月，但在鏡像世界，我已經度過三年！”
林詩看著楚羽：“不然的話，我哪有那么厲害，短時間內就上王者？又怎么會有那么大變化？都被你看出來了…”
“竟有這種事？”
楚羽覺得有些新奇，時間流速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呢？
“剛進入鏡像世界的時候，我吃過不少苦。”林詩輕描淡寫的說著。
但楚羽還是能感覺到，她的那些經歷，怕是多半都不怎么愉快。
一個等級很低的小武者，在那種地方，肯定是寸步難行的。
楚羽有點心疼，也有種無力感。
“后來遇到了師父，她…沒有嫌棄我是一個小武者，反而安慰我，每一個能夠進入鏡像世界的人，都是有大機緣、大氣運的。”
林詩輕聲道：“她跟我說，哪個古圣不是從低級武者修煉起來的？她對我實在太好了，就連這次回來，為我準備的資源，哪怕是在鏡像世界里，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她抬頭看著楚羽：“雖然是我求她，軟磨硬泡來的。但換個人，師父不會對他那么好。”
林詩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很輕，看上去很自然。
但楚羽還是能感覺到她話里有話，不過并沒有去追問什么。
“我有時候，也會有些矛盾，我怕。”
林詩嘆息：“怕一旦將來某天，鏡像世界中的那些頂級天驕，真的大舉跨界，攻入到我們所在的世界。我將何去何從，我不可能背叛我的種族，但我也…難以背叛我的師父。”
楚羽繼續沉默著，沒有應聲。
其實他很想說一句，非要回去不可么？
但這話，他說不出口。
“楚羽，你說…人與人之間，為什么不能和平相處呢？”
林詩看著楚羽，忽然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
林詩自己可能都沒有察覺，這種問題，之前的她，是不會問出來的。
看得出，鏡像世界三年，對她影響非常深。
雖然這個問題很傻，但楚羽還是很認真的回答了。
因為他知道，她未必真的是想聽答案，只是想聽人說罷了。
“你很餓，快要餓死了，現在有一塊餅，吃了你就能活下來，但這塊餅，你必須全都吃掉才能活下來。”
楚羽看著林詩：“告訴我，如果這時候出現第二個人，你愿意把餅分給他嗎？”
“那得看是誰。”林詩凝眸看著他：“如果是你，我一定會把它全部給你。”
“不，不是我。假如說，不認識的呢？或者干脆…那人要搶你的餅，你怎么辦？”楚羽問。
“搶我的餅，肯定要跟他打。面對生死，沒什么好說的。”
林詩嘆息一聲，苦笑道：“道理我懂，可真的不想這個樣子。”
“身不由己的事情多了。”
楚羽看她一眼：“反正你記住，不管什么時候，我都在你這邊。”
“嗯，不管什么時候，我都不會害你！”
林詩說著，又補充一句：“我也是在你這邊的！”
楚羽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天池水清澈冷冽，散發著寒氣，水面平靜，如同一面鏡子，映照兩道年輕的身影在水面。
兩人沿著天池，靜靜往前走走了一段路之后。
相互告別。
眼看著林詩的身影，一步步走遠。
楚羽感覺自己的心像是缺了一塊，有點痛。
他能感覺到林詩這次歸來，仿佛有很多話想要對他說。
從她眼中，也能看見那股對他的濃濃思念。
也就是說，她對楚羽，依舊有情，哪怕她在鏡像世界中已經度過三年，但卻仿佛多了很多身不由己的束縛。
讓她不得自由！
僅僅是因為拜師的緣故么？
楚羽不知道，也沒去問。
因為如果她想說，一定會說的。
林詩跟楚羽分開的當天晚上，就離開地球，回到鏡像世界。
緊隨其后上門求見的寒霄高層撲了個空，很是失望。
但卻帶走了一封林詩離開前寫下的書信，是帶給寒霄教主的，大意是自己機緣巧合，得到一個修煉的機會，需要長時間閉關。
在信中，她對寒霄教主做出承諾，永遠不會叛出寒霄。
對林家，她也留下一些功法和資源。
畢竟是她的家族，里面有太多她牽掛的人。
林詩給楚羽留的資源最多，法器藥材兵刃，應有盡有。
品階雖然都不算特別高，最好的也不過是尊者層次，但品質極高！
丹藥的數量不少，而且分門別類，都做出了標注。
除此之外，還有幾百塊靈石！
這種東西，對現如今的地球來說，算是罕見的好東西了。
上古時代地球上有很多靈石礦脈，不過隨著世界被封印，這些靈石礦脈全都被隱藏起來。
偶有發現，也都被那些頂級的大派牢牢控制。
像楚羽這種出身小族的人，幾乎很難見到這種東西。
這些靈石小的指甲大小，大的有牛眼大，形狀不規則。
按照林詩的說法，每一塊靈石中都蘊含著大量精純至極的靈氣！
哪怕指甲大小的靈石，也足夠一個先天修士連續不斷的吸收十幾天！
楚羽嘗試著吸收了一顆指甲大小的靈石，里面的靈氣的確精純而又磅礴。
不過，他只用了一天，就將這顆靈石給吸干了。
多少有些郁悶，說好的先天修士都能吸收十幾天呢？
難道這靈石到了自己手里，就縮水了不成？
要是林詩知道楚羽吸收靈石的速度如此恐怖，一定會很震驚。
因為她聽師父說起過，鏡像世界中的那些頂級天驕，修煉速度恐怖。吸收靈石的速度，也跟尋常人完全不同。
別人需要十天半月吸收完的一塊靈石，到他們手中，估計一天半天就給吸光了。
林詩知道楚羽天賦相當好，但在見識到鏡像世界的那些年輕天驕后，覺得楚羽的天賦，跟那些人是沒法比的。
所以她完全想不到，楚羽的天賦，會恐怖到跟鏡像世界那些頂級天驕不相上下的地步。
林詩的離開，對楚羽來說，多少是個打擊。
心有些隱隱作痛。
短短的相聚中，林詩有太多言不由衷。
楚羽甚至有種感覺，下次再見時，是敵是友…都很難說清。
這不是他心眼小，而是基于他對她近二十年的了解做出的判斷。
“我這算是某種程度上的失戀么？”
楚羽苦笑。
兩人都默契的沒有提這件事，就像一切都很正常，但也仿佛之前那次表白…沒發生過。
媽蛋！
不就是失戀嗎？
多大個事兒？
再說了，我這也算不上是失戀，最多只能算是兩地分居而已。
就是這兩地之間的距離…有點特么的遠。
修煉！
修煉！
修煉！
接下來的這段日子，楚羽幾乎全身心的投入到修煉當中。
每天做的事情就只有兩件，修煉己身，學習仙鶴丹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