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二章 超跑來了
度假酒店高層的一個房間里，李戴又見到了簫頂添。
簫頂添還是原來的那副面無表情，頗具威嚴的樣子。而與上次見面相比，李戴則沒有了那么多緊張，而是顯得自然了很多。
“蕭董事長，您找我。”李戴望著簫頂添，他心中雖然拿不準簫頂添叫自己來做什么，但是卻敏感的覺得，這十有八九是一場鴻門宴。
“坐吧。”簫頂添指了指旁邊的沙發，李戴也沒有客氣，直接坐了下來。
“你也在下面待了半天了，感覺怎么樣？”簫頂添突然問道。
“挺熱鬧的。”李戴很隨意的答道。
“就這些？”簫頂添有些不滿的瞪了一眼李戴，他覺得李戴有些遲鈍，于是擺出一副提點的語氣，接著說道：“我是說，你看到鈺楠的朋友，送給他的那些生日禮物，感覺怎么樣？”
“感覺？啥感覺？”李戴心中一愣，他弄不清楚簫頂添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簫頂添則轉頭望向窗外，接著說道：“我剛才也大致的了解一下，鈺楠收到的那些生日禮物都還不錯，首飾、瑪瑙、奢侈品、跑車，這些都有，價格還都不便宜，普通人一輩子賺的錢，都未必能買的了一件。”
簫頂添的話讓李戴愈加覺得莫名其妙。
“簫頂添說這些是什么意思，他好歹是千億級的富豪，國內富豪排名榜的前幾位總是少不了他的名字，他不至于貪人家送的這禮物吧。這些東西雖然挺值錢，可他要是想買的話，還不是分分秒秒的事情。”李戴心中偷偷吐槽著。
對面的簫頂添卻突然轉過頭來，望著李戴開口問道：“李戴，你覺得，你是普通人中的一員么？”
“我？”李戴皺著眉頭想了兩秒，他想到了自己的那個神奇的教練系統，于是搖了搖頭：“我覺得我應該不算是普通人。”
簫頂添眼神種的不滿一閃而過，他開口說道：“的確，你是一個很優秀的教練，以你的年紀，能夠做出這種成績也實屬不易，所以你會覺得，你不是普通人。”
下一秒，簫頂添話音一轉：“然而在我的認知里，你仍然是一個普通人。”
“您的要求比較高。”李戴很隨意的說道，然而語氣中卻透出了一絲反駁的味道。
簫頂添卻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每個人都有不同層次的生活圈子和交際圈子，政治家的圈子里都是政治家，企業家的圈子里都是企業家，賣豬肉的圈子里都是菜市場的商販，路邊買早點的攤販圈子里則都是些市井小民。如果哪個賣豬肉的，或者是哪個路邊賣早點的人，是我的好朋友，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吧？”
“這個社會是有階層的，有頂級的富豪，有一般的富人，有中產階級，有工薪階層，有社會的底層。”簫頂添說著，用手做了一個層次的動作，接著說道：“不同階層的人，自然而然會走在一起，不同的階層之間有著無法逾越的鴻溝。”
“你不要誤會，我這里不是歧視那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也不是看不起窮人，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一個事實，你和鈺楠不是一個同階層的人，你們之間有鴻溝。”簫頂添的表情很鄭重。
“我并沒有覺得我和鈺楠之間有鴻溝。”李戴開口說。
“是么？那只是你們都還沒有意識到而已，但你們現在沒有意識到，并不代表以后一直都意識不到。”簫頂添一副無比理智的樣子，接著說道：“作為父親，我不同意鈺楠和你來往，不過我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我不會像有的父母那樣，之用一句簡單的‘不同意’便把兒女給打發了，我希望可以以理服人。所以，我給鈺楠辦了這次生日派對，讓你見見鈺楠的這些朋友，讓你了解一下，她的圈子里都是些什么樣的人。”
“您是打算讓我知難而退？”李戴隱約猜到了簫頂添的意圖。
簫頂添露出一副“你總算明白了”的樣子，他接著說道：“你猜的沒錯，我希望通過這次的生日派對，讓你們意識到，你們之間所存在的差距，你們屬于不同的階層，即便是走在一起，未來的生活中也會存在著巨大的差異。因為你的圈子和她的圈子不一樣。我想鈺楠應該已經猜到了我的想法，不過看你的表現，他沒有和你透露過。”
李戴立刻回想起，今天的蕭鈺楠多多少少總是有些不自然，特別是別人送給她昂貴禮物的時候。
“原來她是擔心，別人送的那些珠寶超跑什么的，會傷到我的自尊心。想想也是啊，我一個教練，正常情況下拿送得起一兩千萬的翡翠和跑車。那句路邊摘朵花送給她也喜歡，大概就是在安慰我吧！”李戴已然完全明白過來。
對面的簫頂添長嘆一口氣，接著說道：“作為父親，我希望女兒可以幸福，短暫幾年快樂的相處并不能算是真正的幸福，幸福應該是一生的事情。所以，我不能把我女兒托付給你。我不知道對于你來說，和鈺楠一起會不會有壓力，但我不希望鈺楠去承受一些本不該有的壓力。這種壓力，正是來自于我剛才所說的階層之間的差距。”
“你和鈺楠的那些朋友相處的時候，不會有什么共同語言，他們可能不會去正視你，他們甚至會用言語去諷刺你。而這時候，不僅僅是你在承受痛苦，鈺楠也會和你一起承受著那種難受的滋味。我不想我女兒一輩子都這樣活著！”
“我不是在貶低你，也不是抬高自己，但你可以試想一下，一個公主嫁給了一個平民，那么其他的王子和公主們會怎么看她？他們會嘲笑她，會譏諷她，會鄙視她。哪怕是在童話里的結局里，白雪公主也是嫁給了以為王子，而不是嫁給那些一直守護著她的小矮人。假如白雪公主嫁給其中一個小矮人的話，那就不是一個幸福圓滿的大結局，我想一定會有讀者去嘲笑白雪公主，是不是腦子被門擠了。”
李戴沒想到，簫頂添這個頂級的富豪，會和自己講起了《格林童話》，這讓李戴覺得有些違和，不過李戴心中卻不得不承認，簫頂添的話很具有感染力。
簫頂添舔了舔嘴唇，靠在了沙發靠背上，雙手在腹部的位置擺了個互相交叉的動作，然后接著說道：“我的意思，不是說你養不起我女兒，我簫頂添不缺錢，我的女兒無論嫁給誰，也不用對方去養活她。但是今天的這個生日派對，你應該能夠看的出來，也應該能夠感受的到，你和鈺楠完全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你不可能融入到鈺楠的生活當中，你們不應該在一起。我希望你可以認清自我。”
“你是希望我離開鈺楠？”李戴開口問。
簫頂添點了點頭：“是的，我希望你離開她，無條件的離開她。”
簫頂添話音頓了頓，接著說道：“你我對你的了解，我認為你也不會給我開什么條件，如果你是那種貪心的人，鈺楠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當然，如果你真的需要經濟方面的補償，我會滿足你的要求。”
簫頂添的這句話毫無疑問是在說，要多少錢隨你開。
李戴也絲毫不懷疑簫頂添的經濟實力，他知道自己如果真的說出一個價格，哪怕是一個普通人眼中的天文數字，簫頂添也會毫不猶豫的掏出來。
但李戴怎么可能把愛情當做是一樁買賣！
李戴搖了搖頭：“蕭董，我并不認同你的觀點。”
“那好，說說你的想法和觀點，或許你有機會說服我。”簫頂添開口說道。
李戴知道，面對簫頂添這種人，用理智來交談是最佳的手段，什么山盟海誓生死相許之類的東西，在簫頂添眼中都是毫無根據的屁話，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不僅無法說服簫頂添，反而會引來他的譏笑。
李戴腦海中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說道：“我承認，我和鈺楠的確是出身于兩個不同的階層，我也認同您的看法，不同的階層之間，無論是生活還是認知，都會存在著代溝。但這并不會影響我和鈺楠在一起。現在的我在您眼中，的確只能算是個普通人，您認為我配不上鈺楠，但是我一直在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好！”
李戴的語氣逐漸變得激動起來，他接著說道：“如果您覺得，兩個相同階層的人才可以結合在一起，才可以組建家庭的話，那么現在的我，正向著您所在的那個階層前進，我會變成您所在的那個階層。”
“靠什么？靠你的嘴么？”簫頂添搖了搖頭：“我承認，你是一個很有能力的年輕人，你也很努力，但是，你距離鈺楠，還很遙遠，非常的遙遠，遙遠到你努力一輩子都追不上！”
“我不這么認為。沒有人是天生的成功者！蕭董，您達到今天這種程度，不也是只用了二十多年的時間么？您像我這么大的時候，事業不也才剛剛開始么？當時您能想到，您可以造就這么大的一個鼎天集團么？”李戴反問道。
“時代不一樣了。隨著社會的發展，階級會越來越固化。”簫頂添搖了搖頭：“我能有今天，是因為我把握住了很多的機會，而這種機會，只有在特定的時代才會出現，這種機會是不可重復的，即便是出現新的機會，你也未必是能夠把握住的那個人。”
“我能夠感覺到，未來的你或許會成為一個行業的佼佼者，會成為所謂的‘成功人士’，但那是未來的事情，未來太久遠了，我或許都等不到那一天。所以，對于現在的我，對于現在的鈺楠來說，你的起點太低了，和外面的那些人相比，真的太低了！”
簫頂添說著，指了指窗外：“今天的情況，你也親眼見證過了，來給鈺楠慶祝生日的人，他們送的禮物最便宜的也有幾十萬，上百萬的禮物更是一大堆，還有價值幾百萬的禮物。那個柴亮，港島柴氏的第三代，他送給鈺楠的那顆翡翠吊墜，價值一千多萬的港幣；還有那個東港來的賈連成，他送的那輛法拉利的超跑，是前幾天東港車展的壓軸展品，售價兩千多萬。這些，今天的你能做得到么？這種差距，你又需要多少時間可以追上呢？”
“你所看到的這些，是剛剛在你面前所發生的事情，這就是現實！”簫頂添緩了一口氣，他放下了手臂，用一種語重心長的口吻說：“有上進心是好事情，但是理想并不能蒙蔽現實的殘酷性，現在的你最應該做的就是認清這種現實，然后做出一個對你、對鈺楠來說，都是最明智的選擇。”
李戴抬起頭來，一臉認真的望著簫頂添，開口說道：“他們送給鈺楠的跑車，我也看到了。的確，這是現實，但對我來說，這并不殘酷，如果您覺得，那個兩千多萬的超跑就能打擊到我，讓我覺得無地自容的話，那么，您錯了，我不覺得我會比他們低一等。”
“自信和自負之間，只有一念之差。自信的人未必是聰明人，但自負的人卻一定是個蠢貨！”簫頂添冷哼一聲。
“我不是自負。”李戴馬上搖了搖頭“如果您覺得，我和那個柴亮，我和那個賈連成，差距只是體現在一個吊墜，一輛超跑的話，那是不是我也送一個吊墜，一輛頂級超跑，就等于我抹平了所謂的差距，您就能夠接納我了么？”
李戴說著，同樣指了指窗外：“您剛剛指著外面說，那個翡翠吊墜，那個超跑，問我能不能做到，我現在就可以回答您，我能做到。我也能送給鈺楠一臺頂級超跑做為她的生日禮物，而且是獨一無二的！”
“你能做到？靠吹么？靠嘴炮么？”簫頂添不屑的搖了搖頭。
就在此時，一個巨大的喇叭聲響起，李戴透過窗戶可以看到，一輛卡車已經來到了度假村門前，卡車后面拖掛著的是一個貨柜，貨柜上粉刷著的英文標志，正是李戴所委托的那間運輸公司。
“終于送來了！”李戴長出一口氣，他轉過頭來望著簫頂添，臉上突然涌現出一種快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