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累累累
早晨6點多。
一行車子開到了聯合書城，李凡透過車窗，只見排首的位置，一枚蘿莉和一尊大叔吵起來了。
“我就是排首，有一對哥哥姐姐可以作證！”
“人呢？他們人呢？胡編亂造！”
“我沒胡編亂造，而且我用磚頭壓過字條的！”
“字條呢？誰看見了？你這孩子沒病吧，用磚頭壓字條占位置？”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
李凡推門下車，正排隊的粉絲們齊打招呼：
“李凡，新書大賣！”
“我特意等你簽名來的！“
李凡邊和粉絲們揮手邊問聯合書城的工作人員，“前邊怎么回事兒？”
“那個小姑娘說自己從昨天晚上11點就來排隊了，但那男人說他是第一個來的。
這個情況有點兒復雜，男人說他來的時候空無一人；那孩兒則說她用磚頭壓了張紙條在那占位置，怎么能說空無一人？不過那紙條不見了，我聽有環衛工人說是那大漢踢走的。
那丫頭一直在旁邊自動取款機廳里休息，等她出來的時候就見磚頭滾到了馬路沿兒，紙條也不翼而飛了。
這不，兩個人正吵誰是排首位置呢！”
“哦！”李凡點了點頭，“就這點兒小事兒？”
工作人員開玩笑道：“您聽過‘一個饅頭引起的血案’么？“
李凡噗嗤笑了，說話間，他們一行人來到了門口排首的位置。
只見小姑娘雙眸噙淚，她一臉的委屈：“我明明是排首位置，你才是后來的，你欺負人！”
大漢道：“你這孩子無可救藥了。”
眾人則紛紛不平道：
“大人別跟小孩兒一樣的啊！“
“對啊，有點兒風度！“
“你說你個老爺們兒真有意思，讓給這丫頭得了唄！“
大漢瞪眼：“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第一個來為什么要讓？“
小姑娘要哭了，氣得瑟瑟發抖的，“你胡說，我才是第一個來的！”
李凡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丫頭，別吵了，一會兒的新書發布會，想進去看么？”
小姑娘喜道：“想啊！”
“那跟我來吧，丫頭。”
“那我一會兒進去，他們不會攔我吧？”
“為什么一會兒進去？現在跟我走。”
“不，我要先把我排首的位置搶回來的，”小姑娘執拗地道，然后目光再次轉向大漢，“我就是排首，我來得最早，誰撒謊誰就是小狗，不，王八蛋！”
“對，誰撒謊誰就是王八蛋。”
人群里有人喊道：“別王八蛋，王八蛋算什么？女孩撒謊的話，期末考試不及格，你個老爺們要是撒謊的話，就老婆偷人！”
小姑娘道：“好！”
大漢一怔，道：“偷…偷人就偷人！”
人群中有人接茬：“而且還不能偷別人，專偷你的朋友親屬，敢不敢發誓？”
“有什么不敢的？”大漢心道：封建迷信害死人，還真能靈驗了咋地？
李凡覺得這“誓言”好狠毒啊，估計他們還會再爭吵一會兒，于是便和王翰等人走進了大門，他特意囑托工作人員，“盡快解決，別讓那丫頭吃虧。”
“好，我們把他們請到一樓室內辦公室處理。”
今天，李凡的高中同學們也來了，陸丹竟然還端著一部DV，打算來個非官方版全程錄像，他們很快就被這對吵架中的蘿莉和大漢吸引住了，鏡頭對準了這互不相讓的兩個人。
女孩很快等來了證人，就是4點半時候來的那對情侶，也不知道這兩位剛剛干嘛去了，反正現在是面色紅潤飽滿，狀態恩愛極了。
大漢依舊一口咬定自己是最早來的那個，本以為這場風波不會輕易落幕，結果，突然間，大漢溜走了。
眾人疑惑地望著他的背影，發現他正尾隨著一對兒勾肩搭背的男女…
陸丹手持DV，繼續記錄場外熱烈的氛圍，無數排隊的粉絲們正等著1個小時后的新書發布會。
6點半，聯合書城內響起了廣播通知：請媒體朋友們來到七樓，我們的新書發布會馬上舉行…
陸丹聞言，和同學們相視一眼后，一起推門走進了室內，直奔7樓。
不出意外，他們一行人被攔了下來。
工作人員：“不好意思，這是媒體發布會，非媒體暫時不許入內。”
陸丹看了看手里寒磣的DV，“我們是李凡的同學，是來給他記錄的！”
“我們有專業的攝像師全程錄像，不好意思。”
“可昨天我們和李凡說過來的啊！”
“是么？”幾個工作人員面面相覷，他們和主管聯系得到確切信息后，便放行了。
李凡的幾個高中同學走進7樓后，一瞬間被震撼住了。
整個樓層內300余媒體工作者，粗略地掃一眼，估計有百余家新聞媒體。幾個人再細細一看，耳熟能詳的大媒體都來了：
華國日報、人民日報、中華新聞網、搜娛網、藤訊、欣浪、吉森日報、光線娛樂…
所有的媒體長槍短炮嚴陣以待，記者朋友們不時地翻看著提問卡，今天這么多記者前來，也不知道能不能獲得提問的機會。
陸丹感慨：“這規模，都趕上外交部答記者問了。”
“同樣是8班的學生，同樣都是在一個教室里接受了教育的學生，可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
同學們湊在一起感慨了一番，頗為后悔當初沒好好學習努力奮斗了，不過他們很快就釋懷了，因為他們突然意識到，這些媒體并不完全是沖著李凡的學術成就來的。
假如今天發書的作者換成了其他人，還有這么多媒體爭相恐后地前來么？
七點整，《新考據學作品集》新書發布會正式開始。
工作人員：“大家安靜，下面咱們的發布會即刻開始了，下面有請華國著名主持人，王翰先生，掌聲有請！”
一片熱烈的掌聲中，王翰登臺，他道：“親愛的朋友們，歡迎大家來到李凡新書發布會，這是一個非常有意義的一天，不僅僅對于李凡個人，甚至對于整個華國學術界來說都是個很有紀念意義的一天。
昨天，李凡和我說，我新書發布會的規模是不是有些大，我說：
如果一個時代，文藝被當做了矯情，文青成了酸腐，我想說，某種意義上，這是一個悲哀。
如果一個時代，青年一代學者中大家只知道李凡的名字，而不見他人，我想說，這是一個悲哀。
如果一個時代，擁有15億人口的國家的暢銷書Top10的銷量，不及對岸1.3億人口國家的一半，我想說，這是個悲哀！
我們這是一個缺乏大師的年代，是一個文化瀕臨斷層的年代。這個時代，我們太需要樹立一個榜樣，去喚醒哪怕些許年輕人對國學的熱愛！
你們覺得，我們今天的規模還大么？”
所有媒體人齊喊：“不大！”
“規模再翻一倍呢？”
“不大！”
“再翻三倍呢？”
“不大！”
王翰在舞臺上暖場，李凡已經在一側準備登場了。
他的身邊則站著李爸、李媽、果凍、班主任陳老師以及小玲老師。
李媽給他扥了扥衣角：“兒子，別緊張！”
果凍拉著他的手：“哥哥，加油！”
李凡笑道：“放心，我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倒是你們。”
舞臺上，王翰道：“下面有請今天的主角李凡，偕同家人以及高中老師一起登臺，大家掌聲。”
一片極其熱烈的掌聲中，李凡抬步上臺，其他人緊跟其后。
眾人落座后，王翰和大家進行了10多分鐘的互動后，便到了媒體提問環節。
王翰道：“因為今天到場的媒體朋友們眾多，所以我們每一位媒體有一次提問的機會，請見諒。誰有問題，請舉手！”
話音落，臺下瞬間密密麻麻舉起一片手掌。
“有請《人民日報》這位美女。”
記者起身，問：“您好翰哥，您好李凡，我有個問題，新考據學創立之初，您的創作動機是什么？”
李凡道：“當時沒有特別的動機，原因很簡單，為了應對《博雅杯》的考試，機緣巧合下，便開始了這門冷門研究…”
第2個問題。
新華社記者：“據我們所知，目前對新考據學進行深入耕耘的學者中，普遍都是40歲以上的教授學者等人，是不是這意味著新考據學研究還是處于金字塔頂層，與普通大眾或者學子無關？那國學普及還有希望么？”
李凡：“大多數學術研究都是處于金字塔頂層的，我們對此的研究，能喚起少數人的興趣，那就可以了。”
第5個問題。
記者：“請問，新考據學重要還是女朋友重要？”
（現場笑聲頓起。）
“女朋友重要，因為我女朋友也研究新考據學！”
記者再問：“那顧亞婷如果從未研究新考據學呢，女朋友重要還是新考據學”
“抱歉，我不能回答你，因為之前說過了，每位記者朋友只有一次提問機會，抱歉。”
（現場笑聲、掌聲起。）
第6個問題：
記者：“這個問題是問小玲老師的，據我們所知，李凡起初各方面都表現平平，那他的才華是什么時候開始展露出來的？”
李凡打斷道：“也并不是全都平平，也有一直很出色的地方，你們都知道了，我有兩箱子情書。”
眾人笑聲后，小玲老師道：“他一直很聰明的，但最初并不太努力，但經過了一個暑假后，他就脫胎換骨了，可能是頓悟！”
提問環節一直到7點45終于結束，但大多數媒體并沒有獲得提問機會。
王翰：“我們新書發布會正式結束了，接下來是新書簽售會環節，在這里，我們一起提前祝賀李凡新書一路暢銷，為當今圖書市場帶來新的風氣！”
掌聲落下，媒體朋友開始分列兩側，為準備購書的粉絲們讓路。
“我們新書簽售會正式開始，請大家不要急不要擠，咱們春城站持續時間很長，只要你們粉絲不斷，我們的簽名就不斷！”
王翰這句大話把李凡害慘了，他沒想到家鄉人民這么支持李凡。
以平均15秒鐘接待一名讀者粉絲來計算，1分鐘能接待4名讀者，1個小時240名讀者而已。
然后，李凡開始了不間斷地無休止地簽名過程，大多數時候還得給粉絲們寫上幾句祝語。
從早晨7點50，到晚上8點鐘整，李凡一分鐘都沒休息過，偶爾補充了幾口水充充饑。
最處的時候還笑意連連的，但到了8點鐘整的時候，他的笑容已經僵硬了，手腕也是又酸又累。
萬萬沒想到簽售會竟然還是個體力活。
晚上8點剛到，李凡問道：“外面還有多少人？”
工作人員去6樓看了一眼，回來道：“李老師，還有一些。”
李凡抻了個懶腰，終于要解放了。
到了9點，李凡又問：“這下該沒有多少人了吧？”
然后他下到5樓，沒見到隊伍的盡頭，到4樓，依舊未見…到了聯合書城門口的時候，門外的長隊依舊排出去了好遠好遠。
他凄凄地一聲長嘆：“李凡啊李凡，太不容易了！”
晚上10點，李凡給粉絲提了一行字后，張小菲趴在他耳畔輕聲道：“凡哥，回家休息吧，明早咱還得去黑江省呢。”
李凡抬頭看了一眼排了很久的讀者們，道：“沒事兒，今晚簽完了。”
晚上11點，張小菲道：“太晚了，咱們明早４點就得走。”
李凡：“大家也不容易，排隊這么久都挺辛苦的，只要有一個讀者朋友們在，咱們就要給大家簽完！”
在場粉絲們立馬鼓掌：
“李凡，你太好了！“
“這才是優質偶像啊！“
李凡的簽名在繼續，張小菲則溜了出去，她從７樓來到１樓，又走出門外看了一眼近百米的長隊，而那隊尾處，還時不時三五成群地增加著。
張小菲撅了撅嘴，上樓找到一眾領導，道：“各位領導，怎么半，也不能一直簽下去啊？那李凡累垮了也簽不完啊，而且，明天早晨４點我們要去哈濱市做簽售會啊。“
總編：“我們也提議可以散場結束了，可李凡不聽勸啊。“
張小菲道：“要不咱們這樣，悄悄讓樓下的讀者朋友們打道回府，我去和大家說聲抱歉，希望大家理解。“
店長道：“也成，但從第五層開始吧，第六層離咱們太近了，有個風吹草動李凡都會知道。“
很快，總編、店長、張小菲等人來到五樓和大家講明情況，眾人一片失望，但也都很理解。
就在眾人準備下樓的時候，李凡突然跑了下來，他道：“大家誰都別走，我一定不讓你們白來一趟！“
然后，漫長的簽售會繼續進行，直接簽到次日３點鐘，送走最后一位粉絲后，李凡的工作終于結束了。
“凡哥，還要命么？“張小菲問道。
“大家太熱情了，我也不好意思讓大家空歡喜啊！“
“你這樣會累死的，咱們直接去車站？“
總編打著哈欠道：“別坐動車了，我們開車送你去吧，３個小時差不多到了。“
于是，李凡坐車直奔哈濱市，開啟自己的第二站簽售會。
到了哈濱市的時候已經早晨６點半了，一路上睡了個稀里糊涂，到了哈濱市新華書店后，洗了把臉換了身衣服，便開始了新一輪的戰斗。
有了春城站的經驗，李凡可不敢許諾為到場的每一個人簽字了，他打算按照約定時間，從早晨８點簽到下午２點。
但是，他還是“違約”了，簽售會直接又延長到下午４點。
這天晚上，簽售會剛一結束，他回到賓館后衣服都沒脫，直接倒頭大睡。
深度睡眠中，整個身體部件中，只有他的手指在不停地劃動著，細細一看，估計做夢還在簽名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