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二百六十三章 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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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葉楓一驚，身體一抖。“你說，我怎么了？”
他盯著瘦子看。
瘦子一瞧見葉楓的臉，嚇得夠嗆——他剛才一直避開葉楓的視線，顯然嚇得不輕，嗚咽著喉嚨低吼一聲，躲到人群后面，指著葉楓大叫：“不會錯不會錯，就是這張臉！就是這張臉！！我死也不會忘的！老大，當時咱們答應斗齊出兵支援，去了幾十個弟兄，回來的只有我，就是被他砍死的！”
“你說…我砍了自己人？”葉楓盯著眼前的瘦子，難以置信。
瘋酒仙把小弟護在身后，看了葉楓一眼：“你特么自己干沒干的事，你不知道？”
確實不知道。
葉楓一臉茫然，盯著瘋酒仙的目光失了神，瞳孔十分空洞，沒有半點顏色。
這眼神著實有點嚇人，見多識廣的瘋酒仙也給這虛無縹緲的目光鎮住了，往后退了半步遠，松開葉楓。
“你有什么毛病到底？”瘋酒仙發現葉楓在喃喃自語，聲音一開始很小，逐漸走高，音調越來越癲狂。
“是我…原來是我！”葉楓的臉逐漸扭曲，接近魔怔，一下子陡然鎮住了身邊幾個，讓他們有些不知所措。
“原來是我…紅薔薇才…是我，是我…”葉楓兩眼聳動，身體周邊的仙靈氣開始肆意暴走，瘋狂卷動，呼號不止。
“媽的，怎么是個神經病？”瘋酒仙一臉無奈，他嘩啦一聲，把酒壇子抱起摔落，拎著身邊幾個小弟躲開發酒瘋的葉楓。
“你確定沒認錯吧？”瘋酒仙指著葉楓。
瘦子使勁搖頭：“化成灰我也認得啊，怎么會錯？”
“好。”瘋酒仙砸了酒壇，本就是一聲信號，隨著他爆吼一聲，無數的烏鴉鋪滿天空，一道彎月似的酒氣騰地坐地而起，飛在空中的一個噸位極高的胖子，便是瘋酒仙。
他渾厚肥圓的肚皮里裝滿了酒水，從腹中醞釀成了兩股氣海，光是仙靈氣還不夠，酒本就是他的武器。
乘著這酒水，瘋酒仙的速度快的驚人，一瞬間便來到葉楓面前，照面就是一拳。
這一拳帶著凌厲的仙靈氣和酒氣，兩股能量穿在葉楓的肚皮上，直接打的癟了下去，但瘋酒仙還是“咦”了一嗓子。
畢竟，以他的能力和仙靈氣，這一拳是下了八九分力的，開山劈石都算小兒科，就算是在空間當中開出一個口子，也綽綽有余。
正面挨上這么一拳，葉楓連哼唧一聲都沒有，身體癟了下去，又迅速漲了起來，臉色并沒有什么變化，甚至還有些戲謔地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
瘋酒仙大駭。
這人果然有貓膩，不簡單。起初他還不相信這樣一個人能把斗齊打趴下，現在算是信了，心里有些發毛。
不過既然都已經出手了，開弓哪有回頭箭？只好硬著頭皮繼續上了。瘋酒仙往前疾風似的橫踏一步，兩手掐著兩團酒氣，畫了一道弧形的半圓。
半圓直接罩住葉楓，一前一后搭住他的手腳，在胸口形成一道明晃晃的枷鎖，封住他的去路和脈絡。
接著，瘋酒仙揚起一腿。
他的腿腳又短又粗，但是卻有力。力量刺破空間穿破葉楓的身體。
然而就在命中的一瞬間，葉楓腰間一股妖異的光芒閃耀起來。
“臥槽…？”瘋酒仙雖然不認得這東西，但是憑著多年走南闖北，殺出血路的經驗，一眼就能看出來，如此光耀的兵器，絕對不尋常。
事實也如此，一道生猛的光斑照在他的臉上，并沒有什么傷害，可是瘋酒仙心里惴惴不安，不由得往后快退兩步。
再仔細端詳葉楓，發現情況不對了。
這小子搖搖晃晃，從腰間慢慢悠悠抽出一把骨劍，劍身光芒微微閃動，裂片一樣的骨片一寸一寸抖落，縈繞在他的身體周圍，目光從一開始的呆滯茫然，變成了嗜血兇狠，凌厲的視線掃過來，似乎在打量自己。
瘋酒仙不敢怠慢，心想這小子到底什么來頭，有什么毛病，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手里那寶貝貨真價實，絕對是千萬年難得一遇的奇珍，已經不是什么“神器”的級別，而是萬中無一的絕品。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對這類獨一無二的神器渴求，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現在瘋酒仙總算明白，斗齊為什么要跟這小子拼個你死我活。
也算是有了頭緒。
這小子，大概就是仗著這玩意兒才讓斗齊吃了虧。
反過來一想，能讓斗齊吃虧，這兵器得牛逼到什么境界？瘋酒仙本來是打算給弟兄討回公道，但是不成想，居然還有意外收獲。
“兄弟們，這小子不簡單，一起上！”瘋酒仙打了個酒嗝，手指放在嘴邊吹響哨聲。
嘹亮的哨聲一起，密布云層的烏鴉一個個俯沖下來，把天空蓋住，形成一片黑洞洞的顏色，一瞬間讓所有人都感覺到窒息。
烏鴉的長喙并非黃色，而是裹著銀白色的仙靈氣，每一只都像是一只利箭，朝葉楓射來。
葉楓反手握劍，鳥都不鳥這些烏鴉。
一聲接著一聲，陸續墜落的烏鴉，和撞擊在鐵板上一樣的聲音，一瞬間，這些爆沖而來的“利箭”盡數折斷。
而葉楓甚至沒有出手，他的手上握著劍，身體周圍無數的骨片懸浮在空氣中，一股冷漠的，帶著不祥之兆的黑色仙靈氣好像吞噬一切一般，緊盯著瘋酒仙。
老實說，瘋酒仙從沒像現在這樣震驚過。
倒不是葉楓一瞬間擊破了他引以為傲的血鴉陣。
也不是他居然會落敗于這樣一個毛頭小子。
而是單純地，只是目睹了葉楓身體周圍的仙靈氣，就覺得害怕，很簡單純粹，不帶一絲雜質。
聽到瘋酒仙號令，圍攻而來的其他小弟也都是一個反應，他們圍住了葉楓，卻沒有一個敢貿然沖上去的，只是緊抓著兵器守在外圈，冷眼直觀，動也不動。
明明占盡了優勢，瘋酒仙卻覺得一股壓力山大。
“媽的，見了鬼了…”他拼命抑制住大腿發抖的沖動，吸了口氣，吞云吐霧，一陣沁香的酒氣從嘴中噴薄而出。
這酒氣結合仙靈氣，便是強力的迷藥，強如上古妖物，也不可能不受影響。
但是這些酒氣壓根不能近葉楓的身，繞在他身體左右，完全被妖劍狂骨的骨片遮蔽住，密不透風，一丁點都進不去。
葉楓吐出一口氣。
他怔了怔，剛才一瞬間…自己干了什么？再看看前方，一張張驚恐的臉龐直視過來，緊盯著葉楓 不動。
“唔…怎么了？”葉楓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受了傷，而身體周圍也一片狼藉。
“怎么了？”察覺到葉楓身上的氣場變化，瘋酒仙吃了一驚：“你剛才干了什么，你不知道么？”
葉楓努力回想。
并不是沒有記憶，但是好像被罩在水中，模糊不清。
這是…自我保護機制？
葉楓的腦海里模模糊糊浮現出這么幾個字來。難道，這就是小吉研究出來的妖劍的秘密么？
這么說的話，的確…
葉楓當著這幫氣勢洶洶，殺氣騰騰的匪徒的面，盤腿席地而坐，把短劍插在土里，一臉正經地摸索和揣測起來，盯著眼前的妖劍，絲毫沒有把身邊這些五大三粗的漢子放在眼里。
“我明白了！”葉楓一拍巴掌！
這么解釋就合理得多！妖劍本身有自己的神識，雖然現在還無法溝通，但想必，一定是這顆妖獸的內丹在作祟。自從葉楓和妖劍徹底綁定了血魂后，兩者的命理就連在了一起，狂骨似乎也不想遭到毀滅，更不接受被斗齊一劍斬殺的命運，所以才發動了“自保”。
被妖劍控制了身體？葉楓思來想去，也只有這個解釋最合理，不過說起來，是有些丟臉，居然會遇到這種事，真不知道是走運還是悲催。
葉楓這邊正絞盡腦汁地琢磨，瘋酒仙那邊是真的快瘋了。
“臥槽，老大，這人到底什么來路，狂也要有個限度吧？媽的，還沒打完呢，這是干嘛？投降么？”
瘋酒仙也氣得不行，但還是冷靜下來，克制住沖動，按住這小弟：“別慌，先看看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
“他好像在跟劍說什么，嘰嘰歪歪羅里吧嗦的，應該是這兒有毛病。”這小弟指了指腦袋，說道。
瘋酒仙可不這么認為，他總覺得這里頭有詐，命人縮小了包圍圈，基本上已經把葉楓圍在一個一尺見方的小圈子里，所有人都伸著脖子盯著葉楓，看他到底在干嗎。
葉楓當然是動也不動，入了定。
“怎么辦，老大？”小弟又問了。
瘋酒仙有些難堪。畢竟他們都圍成這樣子了，這葉楓也不給一點面子，半點反應沒有，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他以后怎么在六重天混呢？
但是吧…
瘋酒仙腦海里反復滾動剛才那一幕，這小子二話不說，基本就能把他們這些人的攻擊一瞬間化為虛無，這能力…實在有些離譜。
反復思量，仍然得不出結果來，瘋酒仙也坐不住了。
“老大，要不我試試？”
這小弟性子急，話說完還沒等瘋酒仙同意，就照著葉楓，掄起手里的鐵錘，以開山之勢砸去，轟隆隆的爆響帶著一連串的爆炸。
這一錘，竟然是利用仙靈氣推動形成了瞬間的爆破，加速了錘子的沖擊力。
眼看就要砸在葉楓的腦門上，他仍舊一動不動。
當！！
一聲。
劇烈的抖動震得這小弟手腳發麻，手里的大金錘也落在地上。他回頭一看，不是別人，是李柒夜。
李柒夜手里燃著一團赤紅色的妖艷火光，手里捧著一塊方形的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