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人有多大膽
譚凱旋回到宿舍被胖瘦二人組如何蹂躪暫且不說，第二天一早，趙浮生還在宿舍里暈暈乎乎的，就接到了鄭瑤從辦公室打到宿舍的電話。
“來我辦公室。”
聽到這幾個字的時候，趙浮生的心顫了一下。
可隨即他就反應過來，如果事情出了岔子，鄭瑤根本沒必要讓自己過去了。那么也就是說，廣告的事情，有眉目。
“你們幫我和班長說一下，我去輔導員那邊了。”趙浮生對譚凱旋說。
譚凱旋點點頭，雖說不知道為什么最近趙浮生和輔導員走的很近，但對他們來說，起碼不是壞事兒，有個能在輔導員那邊說上話的室友，沒壞處。
看著趙浮生的背影，王振嘀咕道，“這小子手里拿的是什么？”
“不知道。”聞宇和譚凱旋都搖搖頭，一臉茫然。
趙浮生手中拿的，當然是已經做好的那份策劃。
上輩子三十五歲那年，終于歷經無數次失敗，終于耐下性子，不再選擇橫沖直撞而是選擇用釣魚來磨礪自己韌性的時候。他偶爾會在釣魚的地方，遇到一位老人。
釣魚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有時候往往費盡心思辛辛苦苦跑到市郊，卻沒什么戰果。開始的時候趙浮生會抱怨，而那位老人始終不言不語。當趙浮生可以平靜下來的時候，老人告訴他四個字。
愿者上鉤。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的趙浮生也是如此。
他的策劃案擺在那，就是一只魚餌。
只要鄭瑤有野心，有事業心，她就不可能不上鉤。
聽起來不太真實，乍一看上去甚至有些天方夜譚，但確確實實就是事實。
大學輔導員都有自己單獨的辦公室，因為每個學院都有自己單獨的辦公樓，鄭瑤的辦公室位于傳媒學院辦公樓的二樓，趙浮生走上樓，一路上和兩三個相熟的老師打過招呼，這才敲了敲門，等到里面傳來請進的聲音，推門而入。
“這么快。”抬起頭見是趙浮生，鄭瑤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來。
趙浮生臉色輕松，“你找我，我當然得快一點。”
“行，先坐吧。”鄭瑤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沙發。
趙浮生也沒客氣，徑直坐了下來，隨手把那份策劃放在桌子上。
現實的生活常常會出現很多犧牲品，有成功者必然就有失敗者，這一點是趙浮生用血和淚總結出來的教訓，俗話說一將功成萬骨枯，任何一個領域的成功者，在他腳下，都是無數失敗者的累累白骨。
說起來有些夸張，但確確實實如此。
哪怕是國球那樣的運動，又有幾個人知道，無數省隊市隊的運動員，打不進國家隊，最終只能黯然退役。就算進了國家隊也是一樣，如果不出成績，好一點的有機會出國，改名換姓重新來過，運氣差一點的，就只能當一輩子的陪練。
趙浮生上輩子當了太多人的墊腳石，這輩子就算身為一個重生者，他依舊不敢掉以輕心，如果一個不小心，他就會成為別人向上爬的祭品，但現狀不允許趙浮生退縮，他只能鼓足勇氣，一路向前。
屏氣凝神，趙浮生在心里默默地給自己喊了一聲加油，抬起頭看向鄭瑤。
此時此刻，鄭瑤也在看向趙浮生，憑著父母和劉少梅的交情，她說服對方給自己一個機會，但這并不意味著，劉少梅就會放心的把此次廣告交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甚至連公司名字都沒有來得及取的團隊。
而一切的關鍵，就在于趙浮生的這個策劃上面。
“怎么樣，策劃做好了？”鄭瑤故作輕松，可趙浮生還是一眼看穿了她的緊張。
輕笑了一下，趙浮生點頭，把茶幾上的策劃遞給鄭瑤，“你看看吧。”
鄭瑤點點頭，打開策劃案看了起來。
開始的時候，她秀眉微蹙，似乎有什么地方不滿意，可過了一會兒，臉上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點，但隨即她的眉頭再次緊皺，到最后，鄭瑤臉上的表情，始終沒有變的平靜，反倒是有些糾結。
許久之后，她放下那份策劃，抬起頭看向趙浮生，“這就是你的策劃？”
趙浮生表情平靜，點頭說，“是的，我的想法就是這些。”
“是不是有些太冒險了？”鄭瑤猶豫著，對趙浮生說。
趙浮生搖搖頭，認真地說，“有爭議有批評自然就代表著有影響力有印象，換句話說，如果因為爭議而產生的影響，并且定格了，那么這個印象就會牢不可破。”
說著，趙浮生說出一句讓鄭瑤勃然變色的話：“有一半人反對一半人擁護的，才是最好的廣告。因為這樣的東西，才是最容易傳播的。”
“可是這么做，格調會不會顯得很低俗？”鄭瑤還是有些糾結，很顯然，趙浮生的那個策劃案，對于她的世界觀，造成了極大的沖擊。
趙浮生淡淡一笑：“格調這個東西，是需要我們去塑造的。”
說完這話，他看著鄭瑤，認真的說：“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夠見見你那位長輩。”
鄭瑤一愣神，隨即明白了趙浮生的意思，因為不管怎么說，自己并不是能夠做主的人，真正的主意，還要劉少梅自己來拿。
廣告主，在這時候總是最大的。
畢竟，人家才是負責掏錢的人。
想到這，鄭瑤也沒多說廢話，直接撥通了劉少梅的電話，在電話里說明了情況。
劉少梅接到這個電話，非常意外，她沒想到，鄭瑤口中的學生，竟然這么快就做好了廣告策劃，如果說開始的時候，她是抱著幫忙的意思，按照鄭瑤父母的要求，讓鄭瑤來策劃這個廣告。那么現在，她真的有點好奇了。
一個能讓鄭瑤這個廣告專業的研究生都遲疑不決的廣告策劃，究竟是什么樣子？
于是，約好了見面的地點，劉少梅決定，和鄭瑤以及趙浮生見面。
放下電話，鄭瑤看向趙浮生，“丑話說在前面，如果這個廣告策劃通過的話，我有一個要求。”
“什么？”
趙浮生饒有興趣的問，從剛剛鄭瑤打電話的時候，他其實就一直在觀察。原本趙浮生還犯愁，自己要怎么鼓動鄭瑤參與到這個廣告當中來，可現在來看，似乎這位鄭老師的心思，早就已經活了。
平心而論，趙浮生就怕鄭瑤沒有野心，只要她有野心，那么自己就有機會了。
“我打算辦個廣告策劃公司，你愿意做我們公司的簽約制作人么？”鄭瑤咬咬牙，對趙浮生說了一句。
趙浮生愣了愣神，當然是故意裝出來的，隨即反問，“我為什么要給你打工？”
“不是打工，作為廣告策劃者，你也可以參與制作的。”鄭瑤連忙解釋。
說實話，如果不是沒有可以合作的人，或者說，看重趙浮生的潛力，她未必會開出這個條件來。
原本在鄭瑤的想法里，趙浮生聽到自己的話，肯定會流露出士為知己者死的樣子，畢竟作為一個大二學生，有這樣的機會實踐并且鍛煉自己的專業能力，他趙浮生應該感激萬分才是。
事實上，如果換做原來的趙浮生，他真的會感激涕零，感謝鄭瑤給了自己機會。
可現在，坐在鄭瑤面前的，卻是一個社會經驗比她還要豐富的老油條老江湖。
微微一笑，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羞澀，趙浮生低下頭，似乎是在糾結猶豫，然后才抬起頭，滿臉期待的看著鄭瑤：“鄭老師，你是要跟我合伙開公司么？”
那一瞬間，鄭瑤覺得，面前的這家伙，笑的好像一只小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