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涅槃
夜風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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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明鏡。
周離并未著急修煉，而是靜靜站在小潭邊，凝神靜氣，審視整個天地。
死山所有的秘密，皆在這山巔。
而這山巔所有的秘密，皆在這小譚。
前塵往事，刀光劍影，血雨腥風，周離不想再去揣測，也已經很難再去揣測。
哪怕是大羅神仙呢，也不可能卡住時間的脈門。
但此時，對整個死山的構成，或者說框架，周離已經有了很清晰的輪廓。
這里，在當年，應該是一處不錯的晶石礦。
比之洞天福地或許還稍差些，但這里不僅盛產陰晶石，還產不少的赤晶石，絕對算一處難得的靈秀寶地。
籠罩著整個死山的巨陣，至少，是一位先天地仙布下。
因為，哪怕以周離離火仙尊的萬法神通，在此時，也絕不可能布下如此龐大的法陣。
甚至，這位前輩，很可能是一位先天后期、直逼金丹大能的真君！
可惜啊。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
這位前輩在時，還能護得住這靈秀寶地，但當這位前輩離去，甚至是逝去之后！
這里，
就變成了人性最丑惡的戰場！
就算用屁股想，周離也只能知道。
每隔百年，當死山重現之時，還不知道有多少的魑魅魍魎、牛鬼蛇神，想踩著同伴的尸骨和鮮血，來滿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可惜。
隨著地球上修真傳承的逐漸沒落，這些人，別說是找到水潭中的寶貝了，便是接近水潭，幾乎都成了一種奢望。
這水潭下的陰晶石和赤晶石，至少已經經過了三五百年的積累！
包括這水潭的守護者、這條赤色小蛇，也只不過是運氣好、鉆了時間的漏子而已。
“呵呵。”
周離忽然一笑，從深思中回過神來。
“前人栽樹，后人乘涼。不管怎么說，我周離都要謝謝你們。當然，最該感謝的還是前輩您，若是沒有您的陣法，我又怎會輕易得到這處晶石礦。”
“若是您已修成大道，想必，您也不會在乎這區區晶石礦了。晚輩必將對您持晚輩禮。若是您…若有機緣，晚輩必竭盡全力，找回您的骸骨！”
周離對小譚正上方、大陣的核心區域拜了拜，收斂起心神，取出十幾枚清靈丹，隨手布下了幾個防御小法陣，又布下了一個規整的聚靈法陣，盤腿而坐，凝神修煉起來。
很快，小譚中陰晶石的陰煞之氣，赤晶石的赤炎之氣，包括月華的天地能量，緩緩卻又迅速的朝著周離的身體內涌來。
以周離離火仙尊的萬法神通，在修煉方面，他是沒有絲毫擔心的。
依照《小炎葉經》的強大，周離現在甚至就可以煉化吸收這些陰晶石和赤晶石。
不過，周離卻不著急。
之前幾天，他雖已經吸收了一些陰煞之氣，但其中濃度，實在是太低了。
如果將人的身體比作一個大水缸，那修為，便是水缸中的水。
人能修煉到什么程度，不僅取決于水缸的大小，更關鍵的，還要看水缸的堅硬程度。
此時，周離雖有大把的捷徑可走，可這又怎比的上大道的根基穩固？
前世，已經嘗盡了快進的苦果，周離此時自然不會再貿然。
周離此時最擔心的，反倒是俞北瑤和譚落雪這邊…
如果此地是洞天福地，周離非但不會讓她們離開，反倒是會想辦法把她們留在身邊。
因為這將會對她們大有裨益。
但此地，陰陽交錯，便是周離都要小心行事，更不要提，是俞北瑤和譚落雪這兩個嬌滴滴的小女孩了。
該用什么辦法，把這兩位小姑奶奶哄走、讓她們回學校上課呢？
次日清晨，天色剛剛放亮，周離已經將山頂都收拾利索。
那赤色小蛇、人熊、大蛇、蝙蝠等野獸的尸體，早已經變成了周離小藥瓶中的二十幾枚補氣丸和數百枚清靈丹。
它們的骨頭、皮毛、鱗片，也都被周離收藏起來。
這些材料，煉制幾件攻擊、防御法器，已經綽綽有余。
至于對付俞北瑤和譚落雪…周離也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下山吃過早飯，周離帶著俞北瑤、譚落雪兩女，封仕古和阿虎及他的幾個心腹弟子，還有孔茹和拉姑，一行近十人，來了個山頂‘一日游’。
俞北瑤和譚落雪哪見過這場面？
一時簡直仿若到了月球，都快要興奮的找不到北了。
但她們沒注意到的是…周離竟時有時無的跟孔茹有了不少交流…
很快，孔茹就湊到了兩女身邊，一起說說笑笑。
孔茹雖是泰國華人，但中學開始就在港島生活，加之她跟俞北瑤和譚落雪家世、環境，都有很多相似之處，又年長幾歲，一旦聊開了，根本沒有太多障礙，話題很多。
但孔茹有意無意間，卻一直將話題往她母親的病情上引…
很快，周離的戰略便奏效了。
俞北瑤和譚落雪都沒有了參觀山頂的心情，而是來到周離身邊。
俞北瑤小手用力在周離的胳膊上擰了一把道：“周離，孔阿姨好可憐，你一定要幫幫她啊。”
譚落雪也憤怒的看著周離。
好像周離不幫孔茹的母親，就要跟周離拼命。
一旁，孔茹也沒想到俞北瑤跟譚落雪竟然這么義氣，心中不由有些難言的愧疚。
她竟然…
周離忙笑道：“瑤瑤，老話怎么說的來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身為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下的五好青年，這位孔阿姨的病情，我肯定會盡力幫忙的。不過，孔小姐的隊伍損失慘重…”
俞北瑤忙道：“周離，我和落雪這幾天正好沒有事情，不如，我和落雪陪孔茹姐去趟清邁，把孔阿姨接過來治病吧？”
一旁，孔茹簡直無言。
這少年，對人心的把控，簡直已經…
這一切，完全都是她寫好的劇本額…
周離一笑：“這樣啊。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瑤瑤，你們難道不回去上課了？馬上可就要期末考試了。你們不會想跟我這吊車尾學吧？”
“切。”
俞北瑤沒好氣的白了周離一眼：“我和落雪怎么可能是吊車尾？這樣，周離，我們從泰國回來就回學校。可是…”
俞北瑤想了一下，又道：“那孔阿姨這邊…”
周離忙笑道：“瑤瑤，正好，我還需要在這邊呆上一段時間，研究一下治療孔阿姨病情的方法。這樣，你們從泰國回來，直接回黃海。等我回去就可以了。”
“周先生，那，那您要在這邊呆多久？”
這話是孔茹問出來。
她明顯非常擔憂她母親的病情。
周離取出一枚清靈丹，放到孔茹的白嫩的小手里，“把這個給孔阿姨服下。可暫緩她的病情。我這邊，少則一月，多則一月半。放心吧，不會誤事的。”
“謝謝周先生，謝謝周先生…”
孔茹這才放下心來。
周離又和俞北瑤親熱一會兒，打擊了譚落雪一會兒，這才招呼封仕古和阿虎，親自送俞北瑤、孔茹一行人下山。
但拉姑卻被周離留在了山上。
至于這些雇傭兵的尸體骨灰，此時人手不夠，自然得周離忙完了再做計較了。
俞北瑤一行人離去，周離的臉色淡漠下來，拉姑明顯緊張起來，極為恭敬的看著周離，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周離淡淡一笑：“你可知我為何留下你？”
“呃？”
拉姑趕忙恭敬垂首：“周先生，貧尼不知…”
周離慢斯條理點了點頭，取出一枚清靈丹，遞到了拉姑手里，“你之前受傷頗重，就在這外圍休養吧。”
“呃…”
拉姑還想說些什么，周離卻已經大步走進了小譚邊法陣。
但拉姑又豈能不明了這香氣四溢的清靈丹是好寶貝？
趕忙一口服下，小心在原地修煉起來。
一晃，十日時間匆匆而過。
水潭里的陰晶石和赤晶石已經盡數被周離取出，在水潭邊構建了一個龐大的聚靈法陣。
周邊的靈氣，比之天然散發時，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這些時日，拉姑不僅已經調養好了傷勢，整體修為也頗有精進之意，比之前更加渾厚和淡定，顯然受益匪淺。
連她都這樣了，更不要提，是始作俑者、這位少年真人了！
此時，拉姑正無比恭敬的注視著不遠處、正盤腿坐在水潭邊的少年。
越是與這少年接觸的深了，拉姑也越發明了，這少年的強大…甚至，已經遠遠超乎了她的認知…
這些時日，雖有極少數極為幸運的尋寶者，避開了山下已經有些道行的野獸侵襲，來到了山巔。
但還未等她出手，卻皆已經被這少年的法陣迷惑，渾然不知所措，只能是受傷下山。
拉姑現在甚至根本不敢對這少年生出半分的反抗之心。
周離雖一直未曾出手，但身體涌動的龐大氣息，讓拉姑簡直感覺她就是螻蟻，站在了真仙面前。
別說反抗了。
簡直就像是留下來伺候的、那封什么的弟子一樣，對這少年，除了崇敬，還是崇敬。
此時，周離的掌心中，那枚赤炎草已經被煉化，出現在周離掌心中一枚紅彤彤的小丹藥。
正是這些時日，周離費勁了好大的力氣，才煉制而成的炎陽丹。
炎陽丹。
顧名思義，以火屬性為主。
最直接的功效，是提高體內火屬性的能量，精煉其純度。
但這只是普通修士的用法，又豈能比得周離離火仙尊的萬法神通？
周離要用它來凝聚神識！
普通修士凝聚神識，大部分都要等到進入神海境。
等到跨入神海自動形成神識。
只有極少數、名門大派的內門核心弟子，在筑基期便可通過各種精神類靈藥輔助，凝聚神識。
但以這種精神藥物在本體還未成熟的時候來催成，即便道法高深，卻終究還是拔苗助長，在娘胎里便帶有局限性。
這種局限性，在之后，必須要通過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來彌補。
甚至，無法彌補。
而周離凝聚神識的手段，則是利用炎陽丹的刺激效果，加之周圍大量赤晶石的能量，將全身的潛能激發到最大，從而，產生全新的精神意識！
打磨了這么久，此時時機已經成熟，周離直接將這炎陽丹吞入口中。
很快，這炎陽丹已經化為無形，在周離的體內消融開來。
與此同時，周離的整個身體，仿似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紅光，其中灼熱氣息，便是拉姑在幾十步外，仿似都能清晰感覺的到。
周離的眼睛也變成了血紅色，整個身體仿似要被灼燒透了，眼前一片模糊，太陽穴不斷的劇烈跳動，大腦一片暈沉。
但周離沒有絲毫慌亂，口中念念有詞，手中不斷打出法訣，徒自只憑，承受這種仿若毀滅一般的痛苦！
不過，就如那句老話：“不經歷涅槃，又如何得到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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