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 教會應對

　　帶著艾琳娜和奧托回到格蘭領，受打擊最大的，當然還是妻子芬妮，好在她在30歲左右的時候，終于懷上孕了，不久后生下了一個八斤重的男孩，母憑子貴，伯爵夫人的位置總算坐穩下來了。而且，人總是會成熟的，女人更是如此，有了兒子并把他作為自己一生全部重心的芬妮，此時要做的，不是和丈夫身邊那些注定少不了的平妻滕妾爭寵，而是把自己的孩子，培養成伯恩斯家族最優秀、最名正言順的接班人。

　　此后的十余年間。

　　掌握了一個伯爵領和大半個鐵堡王國的周鳴，以這些土地及土地下的資源為根基，走上了一條種田暴兵、不斷發動對外戰爭、瘋狂擴張的道路。

　　先是不怎么費力地滅掉了鐵堡王國西境的米爾頓公爵，控制了原鐵堡王國的全境，再消化兩年，在西境的黑沼地內，開采了大量淺層石油，經過分餾后，分餾出的一些二級原料，有的可作為高功率蒸汽機的燃料，有的可以作為煤油燈、馬燈的燈油，還有可鋪設“高速公路”的瀝青，能制成明亮蠟燭的石蠟——石油化工產業延伸出來的價值，并不弱于煤炭、鋼鐵、軌道這三種產業帶來的巨額利潤。

　　三年后。

　　大盜杰羅先后帶著三批傭兵團，以及大批奴工，把周鳴所有庫存的黑火藥都用完之后，終于在烏拉爾雪山那短短十公里長的大風埡口內，修建了一條便于通行的“S”型壕溝通道，為了修建這條通道，付出的死亡人數，竟比修建高原走廊那百公里運輸木軌時死亡的奴工人數，還要多一倍，可以說每一米長的壕溝通道下面，都臥有一具工人的尸體。

　　打通壕溝通道之后，硫磺、硝石源源不斷而來的周鳴，自然不希望這條通往新大陸的通道，天天放在銅山王國的眼皮子底下，惹其窺探覬覦。

　　加之批量生產火槍火炮，需要用到大量的銅，此時不滅銅山王國，何時再滅？

　　周鳴揮師十萬，以閃電戰術，用了不到兩年時間，就將擁有47個伯爵領的銅山王國，全部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有了大量的銅，又用不過一年的時間，拿近衛軍作為底子，周鳴訓練出了一支人數達到1萬的純火器化部隊，拿周邊幾個王國小小練了練手，每場大戰，都以個位數的傷亡取得完勝，再用火炮轟擊城墻，周邊幾個王國，紛紛淪陷下來。

　　這個時候，周鳴在世界地圖上看到，將新大陸排除在外，他已掌控了一塊面積超過500萬平方公里龐大疆域，控制著超過3000萬的人口，達成的成就，并不比亞歷山大大帝遜色多少。

　　周鳴并不滿足于此，因為亞歷山大大帝死了之后，他建立的帝國很快分崩離析，而他掌控的這龐大疆域，也存在著一些帶有隱患的勢力。

　　如跟他一起合伙創業的七大伯爵，周邊十幾個搖尾臣服的墻頭草小國，加上落后的領主分封制，每年都有幾十個神經質般的領主跳出來，阻擾領地領民的自由流動、破壞途徑本地的商路、截殺路過的傭兵和游商，想搞閉關鎖國、故步自封那套。

　　捏死了一批又一批的跳梁小丑后，周鳴這時發現，隨著利益范圍的不斷擴大，因利益分配不均、個人追求不同、思維方式迥異而導致的各種內部矛盾，已經不是把利益蛋糕做大、設計全新上升通道、進行影響誘導等這些方法所能夠解決的了。

　　譬如，這些年一直都跟周鳴親密合作的七位伯爵，在他兌現承諾，確實給每位伯爵，分封了一個伯爵領數量都在20個以上的中型王國，并給每位伯爵，每年200萬金幣的商盟分紅。

　　按道理，七位伯爵都應該十分滿意，樂意接受，奈何人心不足，看到周鳴手里死死握住的包括鐵堡合眾國36個伯爵領、銅山合眾國47個伯爵領，以及周邊數十塊領地加起來后，一共有120多個伯爵領的土地上，有取之不盡的煤礦鐵礦，挖之不絕的銅礦，怎么用都用不完的石油等等資源，并每年給周鳴帶來超過5000多萬金幣收益的時候，各自王國收益連這零頭都追不上的七位伯爵，心里怎么平衡的了？

　　至于周鳴給他們每年200萬金幣的分紅…雖然不少，但這只是他們應得的一小部分而已，比起他們的潛在損失，實在不值一毛。

　　常年積累的怨氣之下，等到七位伯爵中的一位，去世后由他兒子上臺之后，這位初生牛犢的小子，以早已名存實亡的合眾國長老議會長老的名義，積極串聯，在長老議會上，發起了彈劾主席的提案，想把周鳴趕下臺，再瓜分兩個合眾國和自由商盟的利益——這個想法非常不錯，但這個提案，除了他自己那一張贊成票外，另外六名伯爵（其實應該說是國王了，但這樣稱呼方便一點），都在口頭上表示了支持，然后投下了棄權票。

　　不久后，在周鳴五萬大軍的打擊下，砍下那個初生牛犢小子的腦袋后，七位伯爵，變成了六位伯爵。

　　憑著壓服一切的武力，周鳴在這片龐大的疆域上，樹立了絕對的權威，但是戴在他頭上的，仍然只是一頂通過巨額賄賂教會東北大教區紅衣主教托馬斯而得來的王冠（尺寸不大，上有三足金邊，小國國王佩戴），而他掌控的土地，和周邊臣服于他的小國數量，足夠他加冕為皇了（皇帝比國王更高一級，可以說是國王的國王），教會卻只給他加了一頂小國王冠？

　　不僅如此，隨著地盤的不斷擴張，并快速進入半工業化的資本大潮時代，周鳴掌控的地盤，不僅軍事實力上強大無比，經濟上，也因為有著自由商盟、傭兵工會，以及四通八達的軌道交通網的存在，發達程度，起碼比西邊的數百王國領先50年以上，更不用說，大批量生產的蒸汽機出來后，周鳴的地盤上，就是一個小小伯爵領的經濟總量，都比西邊一個王國強。

　　所以，在與西邊數百王國與教會的經貿往來上，周鳴的地盤，常年處于巨額“入超”狀態。

　　如周鳴地盤上生產的家具、陶瓷、白紙、鐵器、武器、香水、棉布、茶葉、香煙等等產品，無任是質量數量，品種類別，還是價格價值，都遠比西邊數百王國，和教會領地出產的商品，更加具有性價比。

　　面對這些潮水般的工業商品的沖擊，與一種名叫“福壽膏”的煙類制品，開始在各王國貴族與教會高層風靡流行的時候，教會內的一些有識之士，通過十年來的經貿數據統計，得出了一個無比震驚的結論：

　　如果教會繼續以每年500萬、1000萬、2000萬、5000萬、…、1億、1.2億金幣的出超速度，最多再過30年，教會的金銀儲備，將全部消耗殆盡，最后無錢可用。

　　而教會從那個自由商盟征收的什一稅，只是土地上的一點出產而已，商稅、礦稅并不涉及，單從土地上征收來的那點農產品，還不夠買幾個頂級的帕頓瓷。

　　所以，這份結論報告，上呈給最高教皇之后，教皇圣塔羅一世高度重視，通過一番磋商，決定限制自由商盟的商貨流入數量，并且對那個自由商盟，開征商稅和礦稅，商稅定為三成，礦稅定為兩成，稍微定高一點，把這些年流入到那個地區的金幣，重新給它收回來。

　　這自然遭到了周鳴的斷然拒絕！他本來還想找教皇圣塔羅要頂皇冠呢，被對方拒絕不說，還被要求停止侵犯周邊各國，吐出那些侵占來的土地，現在，還要對他征收三成的商稅和兩成的礦稅？

　　真拿他是任意宰割的肥羊？

　　不交，一分錢商稅、礦稅都不交，不爽來戰！

　　真刀真槍的戰爭沒有馬上開打，但教會發起的貿易戰，確實讓自由商盟損失慘重。

　　西邊多國實施邊境封鎖后，自由商盟的大量貨物，賣不出去了，貿易戰只打了一年，自由商盟就損失了上億金幣。

　　另一個，得知自由商盟所處的內陸地區，缺乏食鹽，陰險的教會，竟發出了食鹽禁令，嚴厲限制食鹽的流入，半年不到，周鳴地盤上的食鹽售價，飛漲千倍，極度缺乏。

　　這時候，周鳴只得一邊派出大量人手，去新大陸的高原上，尋找幾個高原鹽湖作為食鹽應急來源。

　　另一方面，他只得撕破臉皮，全部驅逐了領地內還在支持教皇一派的教士，再拉攏另一派野心勃勃的教士，周鳴與其進行了一番深入探討，修改了圣父教的一些教義，創辦了一個新教，并根據周鳴的要求，將什一稅，減少為十五分之一稅，教會愛心工，改為有償勞動，大大減輕了信眾的負擔，加上一些修改后的新教教義，確實更接地氣，一時間，信眾們紛紛改奉新教，歡天喜地。

　　“異端！這些該下火獄的異端，討伐他們，殺死他們！所有王國、所有信眾、所有軍隊都去討伐他們，圣父的圣言不容篡改，神明的尊嚴不容褻瀆，圣父的信仰者們，人間的羔羊們，不用遲疑了，拿起刀劍，現在就拿起刀劍，殺光那些魔鬼化身而成的異端吧！”

　　異端討伐令！

　　這種自教會成立數千年的歷史中，只發布過三次，就帶來三次人口大滅減、兩種大型宗教消失和多個巨型帝國崩塌的異端討伐令，僅僅只是因為幾條教義條文的修改，就變成了水火不容的異端，一定要將其置之于死地的異端！

　　無比血腥、無比慘烈的三十年戰爭，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