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交涉
當然，選拔工作進行之前，沈臨還需要拜訪一個人。
他的頂頭上司，不對，確切的說是所有國內所有影視公司這些大佬們共同的上司，電影局局長同志。
1月15，周五，BJ的天氣還是那副鳥樣。
霧霾籠罩整個城市，沈臨乘車來到復興門。
下了車，進門。
門衛看了他一眼，顯然已經認出了他是誰，沒有阻攔，直接放行。
沈臨直接拐到最里面單獨的一間屋子里。
敲門，待屋子里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請進！”
他推開了辦公室大門。
“張局，您找我。”
張洪森正在看文件，見到是沈臨，笑了笑道：“你先坐會，我把這份文件看完。”
沈臨坐下，不多時，有個秘書端了杯茶水放在他面前。
“恭喜你了，四個提名，這次的最佳外語片是不是十拿九穩？”
約莫過了二十分鐘，張洪森合上了文件，起身坐在沈臨旁邊的椅子上，笑瞇瞇的問道。
“這個不太好說，競爭太激烈了，而且我跟您說實話，那部匈牙利的電影《索爾之子》拿獎的可能性要超過我的這部，其實拿不拿獎我也不是很在乎，反正我還年輕！”
“呵呵，我現在才知道你真是一個真正的文藝工作者，不驕不躁，年輕導演能有這樣的心胸很難的！”
“不敢當，主要是好萊塢我太熟了，清楚他們的喜好…”
“最近聽了不少你的傳聞，準備大干一場了？”
“主要是現在形勢很好…”
沈臨雖然沒怎么跟上層領導打過招呼，但很熟悉套路，一般都是先寒暄，然后才會進入正題。
張局東拉西扯好一陣，沈臨各種陪襯，聊了好一會，他才說道：“你今年的電影計劃我看了，我個人是很贊成拍攝主流的商業作品的，但…”
果然還是來了。
這么大張旗鼓拍攝《盜墓筆記》，肯定會讓很多同行不滿，即使沈臨已經明說這是中美合拍項目，主要出品方是迪士尼影業，但想找茬的還是能找到理由。
“盜墓是違法的，不應該出現在電影院里呀！”
或者“以沈臨的影響力，必須要敲打敲打，否則以后不好管理！”
光是沈臨能在網上看到的，就有一堆的前輩指責他視法律于不顧。
其實，去年的那部反映女同的《卡羅爾》能夠上映就已經惹到很多老前輩們的不滿了，多虧了沈臨的努力爭取還有張局的強硬支持。
當然，片子沒有露點也是很重要的原因之一。
“…你這么搞，我不太好做呀！”
張洪森看著沈臨，面露難色。
“張局，要不然我把片頭的‘盜墓筆記’四個大字給撤銷了，比方說今年這部我就叫《摸金校尉》，明年那部叫《七星魯王宮》怎么樣？”
沈臨低頭想了想，提出一個看似答非所問的解決方案。
“行！就這么辦。”
張洪森簡單思索，點頭道。
同行們主要控訴的就是沈臨可以明目張膽使用‘盜墓筆記’四個字，尤其是‘盜墓’這兩個字。
至于內容，他們也不會管，即使他們想管也沒有辦法，畢竟從類型上，《摸金校尉》屬于探險題材，投資而言，迪士尼占據了百分之三十的投資份額，典型的合拍片，說白了，可以享受很多國產電影享受不到的優惠。
否則，真走國產電影的路子，《盜墓筆記》根本立不了項。
嗯，就是這樣，我們不能拍，但是可以引進。
“對了，《曼谷行》那個項目，中影方面也想投資，你看行不行？”
“啊！《曼谷行》我是抱著實驗性的想法導演，如果中影方面不嫌棄，愿意加盟，我當然歡迎，不過我不執導電影的時候，不太喜歡有人插手。”
沈臨心里一苦，媽蛋，就知道肯定會有代價！
其實中影方面一直想跟沈臨建立合作關系，只是缺乏良機。
這次的《曼谷行》，他們覺得應該還行。
“…這樣啊，那我跟他們說一下，實在不行，以后再合作。”
中影跟電影局的關系很復雜，但從本質上來說，這兩家其實是一家。
《曼谷行》沈臨真的準備自己投資，不帶其他公司玩的。
雖說這是部災難片，但主要還是體現人性，投資不會太大。
“你今年會參加西寧電影節嗎？”
“嗯，已經確定好了。”
沈臨有點奇怪，這玩意跟電影局有啥關系？
“我們BJ電影節也很需要你這樣的青年才俊加盟！”
“…只要組委會邀請我，我肯定義不容辭。”
好吧，現在懂了。
“嗯，還有一件事，《紅海行動》還有《緊急救援》這兩個項目，你也多費心，說實在的，我們還是希望你能夠擔任導演，畢竟你的經驗相對豐富一點。”
“張局，您就放心吧，劇本我已經寫好了，林朝賢導演還是很有水平的。”
從電影局走出來，沈臨嘆了口氣。
到目前為止，能扛起大旗的導演還是太少了。
方才他說把《紅海行動》還有《緊急救援》兩個項目交給林朝賢的時候，張洪森明顯有些不太樂意。
簡單介紹一下：《紅海行動》是以也門撤僑，保護中國僑民利益為背景創作的電影；《緊急救援》則是中國第一部海上救援題材電影。
這兩部電影都有國家背景。
一開始，上頭是希望沈臨擔任導演，可他確實沒有時間，只好找了林朝賢指導，當然，劇本由他親自參與編纂。
即使這樣，上頭依然有些不太滿意。
如果不是沈臨如今的國際聲望，估摸著真連拒絕的權力都沒有。
在普通人看來，他或許是個人物，但在上位者看來，他始終只是個小人物！
我們國家說到底還是權本位的國家。
“終究只是個匠人罷了！”
收回思緒，沈臨看了看車窗外。
也沒啥可看的，霧霾嚴重，行人稀少。
“沈導，我們去哪？”
小徐坐在駕駛位，等到沈臨從沉思中清醒過來，才問道。
“嗯，咱們去試鏡場！”
沈臨看了看時間，《摸金校尉》的第一輪試鏡應該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