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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八章女媧宮進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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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細小的變化,已然起于微末之間,即將引起滔天的變化。

  但是這樣的細微,不止連朝堂之上的諸多朝臣貴族,就連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圣,也似乎沒有察覺,未曾有絲毫的應對出現。這反而讓楚河心中有些沒底,要知道針對可能出現的變數,他做了不止三五套應對方案。

  這一日,朝堂大殿之上,祥光繚繞,白玉階前列文武。

  帝辛重歸王位已經有三月余,原本早已散去的君王氣魄,此時也盡數回歸,端坐于王座之上,不露喜怒,不見善惡,當值問當駕官道:“有奏章出班,無事朝散。”

  言未畢,只見右班中一人出班,俯伏金階,高擎牙笏,山呼稱臣道:“臣商容待罪宰相,執掌朝綱,有事不敢不奏。明日乃三月十五日,女媧娘娘圣誕之辰,請陛下駕臨女媧宮降香!”

  帝辛眉頭輕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站在左前一列的楚河,只見楚河仿佛神游天外一般,手持著牙笏,壓根沒有聽到這話一般,只能心中稍定,然后按照正常節奏問道:“女媧有何功德?值得寡人輕萬乘而往降香。”

  商容正色奏道:“女媧娘娘乃上帝神女,生有圣德。那時共工氏頭觸不周山,天傾西北,地陷東南,女媧乃采五色石之,以補青天,故有功於百姓,黎庶立祀以報之。今朝歌祀此福神,則四時康泰,國祚綿長,夙調雨順,災害潛消。此福國庇民之正神,陛下當往行香!”

  帝辛心中不愿,曉得這是個大坑,卻也明白利害,此事其實非去不可,根本不容拒絕,否則輕慢女媧的罪名,還是同樣要落下,反失了原本已知的先機,故而只能說道:“準卿奏章!”

  要說三月十五,女媧壽誕。

  這三月十五日,年年皆有,帝辛為王,已然有些年日,商容突然提議要去女媧宮供奉祭祀,其實是本該有些突兀的。

  不過去年年成不好,天下欠收,餓殍無數。

  此時的天地三界,神職不明,人們也不知道該向誰祈禱,奢求來自神明、仙圣的保佑。向女媧娘娘乞求,那是最為穩妥的做法。

  次日準備妥當之后,王駕出朝歌南門,家家焚香設案,戶戶結彩鋪氈。

  武成王黃飛虎保駕,滿朝文武隨行。前至女媧宮,紂王離輦上殿,香焚爐武隨班拜賀畢。

  殿宇齊整,樓閣豐隆,忽一陣狂風,卷起帳幔,現出女媧圣像,容貌瑞麗,瑞彩蹁躚,國色天姿。

  滿大殿的群臣,皆是一片恍惚。

  就連楚河這個真仙也不例外,在看到圣像的一瞬間,都陷入了某種魔障般的呆滯。

  等到回過神來之時,楚河心中暗道不妙。

  “帝辛啊!帝辛!希望我之前給你打的那一針有效。你能依計行事···!”在出行之前,楚河給帝辛注射了大量的雌性激素。

  所謂心生,從生物的角度分析,那就是激素作怪。

  當然全這么說也不對,有些貪婪,是入侵到了靈魂深處的。

  楚河給帝辛打雌性激素,那也是無奈之舉。

  畢竟任何防止被迷惑,蒙蔽的法術,到了女媧宮,都不見得會有效。

  楚河連自己都被蒙蔽了,他施在帝辛身上的法術,又豈會幸免?

  楚河抬頭看去,就見那行宮粉壁之上,作詩一首。

  卻是李白的清平調。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楚河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

  計劃···成功了!

  帝辛克制住了自己的沖動,沒有被那股異樣之力蒙蔽,在女媧宮的墻壁上寫下‘淫詩’。

  至于為什么是這一首,道理很簡單。

  第一,這首詩不是帝辛寫的。

  女媧娘娘應該很清楚它的作者是誰,并且是寫給誰的。

  這屬于借花獻佛。

  第二,這首詩雖然依舊有些大膽之處,但是卻要收斂更多。

  更關鍵之處在于,調戲也是分檔次的。

  帝辛原本寫的那首詩,檔次低下,爆棚,幾乎是赤果果的擺出了淫棍的丑惡嘴臉。

  即便是女媧娘娘無心計較,但是為了名聲著想,也不得不懲罰帝辛。

  而李白的這首詩,雖然也有···露骨的成分,特別是第二句。尤其是讓帝辛寫來,本質上與帝辛原本寫的那一首沒有不同。

  但是詩的檔次,決定了整個精神面貌。

  這不是調戲,而是愛慕。

  女媧娘娘高高在上,不容凡人褻瀆。

  但是身為人間帝王,遠遠的仰望和愛慕女媧娘娘,雖然大膽了些,卻也不是那么不可以接受了,不是么?

  這其間的差距,就像‘我想和你困覺’與‘我想每天最先和你說早安’一樣。

  意思明明一樣,但是說出來之后,待遇可能完全不同。

  語言的藝術,充斥在方方面面。

  當然,也有人覺得,既然可以讓帝辛保持一定的清醒,那為什么不干脆別寫?

  不寫?

  不寫故事怎么講?

  你讓作者進宮嗎?

  咳咳···扯遠了!言歸正傳!

  不寫是真的不行,因為這擺明了是個套。

  帝辛必須往里鉆。

  他躲過了這一次,也躲不了下一次。

  敵人隱于暗處,甚至還不能確定是誰,竟敢拿女媧娘娘開涮,重要的是女媧娘娘竟然忍了,只能拿帝辛這個人間帝王出氣。

  就足夠說明不好惹。

  既然左右逃不掉,那不如將女媧娘娘的怒火,控制在可控之間。

  讓她雖然怒···卻不至于沒有回旋的余地。

  而只要留下了這樣一首‘表白詩’,帝辛該有的罪狀依舊不會少。

  來自女媧的‘報復’,也不會缺席。

  帝辛作詩(作死)完畢,抬頭再看女媧的圣像,心中哪里有半點的癡迷,盡是懼怕和恐懼。

  事實上,楚河的那一針雌性激素,起到的作用小之又小。

  真正讓帝辛清醒的,是他數千年積累的悔恨,還有憤怒,以及他特殊的帝王魃之軀。

  四周眾臣,回過神來看著帝辛留下的詩句,根本無心去管那絕美的詩句,反而人人心生惶恐,對帝辛這個帝王,也有了一絲怨懟。

  首相商容更是直接跳出來大聲道:“女媧乃上古之正神,朝歌之福主。老臣請駕拈香,祈求福德,使萬民樂業,雨調風順,兵火寧息。今陛下作詩,褻渭圣明,毫無虔敬之誠,是獲罪於神圣,非巡幸祈請之禮。愿主公以水洗之,恐天下百姓觀見,傳言圣上無德政耳!”

  所有的視線集中在了帝辛身上,仿佛帶著乞求。

  而楚河卻對著帝辛點了點頭。

  帝辛看了看楚河,見楚河這般肯定,便一咬牙,手持玉筆,畢竟沒有擦去墻上的文字,反而似乎要重開一篇,再寫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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