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歡迎
酒樓內。
一群虛空君主們觥籌交錯，或是飲酒閑談，或是無言品嘗美味，此地是星獄戰區內為數不多的休閑區域。
“那白衣君主，怎地臉罩光暈，難道有什么不能顯露的？”一位黑發披肩的君主，悶頭飲了一口晶瑩酒液，傳音同伴。
他只是有些納悶。
星獄戰區之內，似白衣君主這樣的修行者，異常罕見。區區一個面龐有什么見不得？況且以虛空君主之能，改換容顏也是輕而易舉，何必故作遮掩之態。
另一君主笑瞇瞇回道：“呵呵，也許他就是如此癖好，你有什么好探究的。這點小事不值一提。”
修行世界，無奇不有。
有些修行者偏偏喜好一些古怪舉止，這也是自由。誰也不能指責什么。
黑發披肩君主搖搖頭，繼續倒滿自己的酒樽，左掌晃動著繚繞五彩的酒液，輕酌了一口：“剛剛紅西已經給他們提醒了。如今的呈步基地城與以往不同，合該注意一些。”
“但那白衣青年，仍然不以為意，悠閑地觀摩寒凝絮。”黑發君主品著酒液，下意識地嘲笑了一聲：“難道他以為自己是方君主？可以無視尤霧族的永恒祇？”
“方君主？”
“方君主！”
黑發君主瞳孔劇烈縮緊，手掌不自覺地發力，生生捏碎了掌內的酒樽，發出清脆的破裂聲音——啪嚓！
這一下，登時引起其余君主的注目。
黑發君主急忙自嘲一笑，拱手道：“抱歉抱歉，剛剛想事情有些走神了，不小心捏碎了酒樽。”
虛空君主們頓時打趣。
“哈哈，無妨。”
“想什么事情？難道你即將成就亙君級？哈哈，這可是好事，我們是不是得恭喜一番。”
他們皆是同級，有共同話題，而且也時常相互交流。因為在星獄戰區的敝掃自珍，基本等若離死不遠了。
黑發君主訕訕一笑，不再說話，但他的目光卻是不由自主地連連瞥向坐在雷鳴旁側的白衣君主，心中生出一個匪夷所思的念想——
方君主只怕是真的來到星獄戰區了！
而且正在他眼前，就是那白衣君主！
“恐怕真是如此。”
黑發君主悄悄咽了口唾沫，不顧同伴的疑惑眼神，四周環視，頓時尋到了十數位與他面色相若的君主們。
他們俱皆隱約猜測——白衣君主正是傳奇方君主！
一襲簡裝白衣。
且是君主氣息。
再加上雷鳴的隱約恭謹姿態。
這三點相加，足以論證出真相。況且正在剛剛，白衣君主生猛無忌地海飲百碗烈炎飵，更是印證了他們的猜測！
一時之間，酒樓氛圍有些古怪。
已有少許虛空君主推測出了離譜的真相，而這也令他們產生一絲好奇與憧憬。如果稍后尤霧族永恒祇田缺前來質問，一切真相必將浮出水面。
白衣君主究竟是不是方君主，屆時便知。
“雷鳴。”
方成面龐罩著純白光暈，其內仿似有浩瀚海洋般，只露出一雙容納萬物的遼闊眸子。
“您請吩咐。”雷鳴道。
“這寒凝絮可還有其他類型？”方成開口問道。他在這團仿若針織絲縷的寒凝絮之內，發現了一些了不得的現象。
譬如——
寒凝絮的構造，乃是億萬萬絲縷的織構。這一形態非常貼近寒冷的本原，宛若規則規律般。簡而言之，這其中似乎有著寒冷概念。
換做其他修行者，哪怕尋常法座估計也察覺不到。
但方成能。
因為他體內有著造化韻味，也就是造化規則，所以當他面對類似的概念規則之時，能隱約察覺。
“寒凝絮蘊涵了一絲寒冷概念規則。那么三劫九滅寂穹煉呢？是否也是如此，蘊涵了其他不可莫測的概念規則，所以才能凌駕物質能量守恒之上，憑空增漲軀體本源。”方成心中生出一個念想。
三劫九滅寂穹煉，也許是概念規則！
否則再怎么超然深奧的秘法，也不可能通過重組軀體，篡改軀體構造方式，并以此產生恢弘的軀體本源！只是改變了構造，豈能憑空增加物質能量？軀體本源，也算是物質能量的高深類型而已。
這不合理。
“其他的寒凝絮倒也有。有中品神異、下品神異的寒凝絮，但其構造比較稀薄，所以我們稱之為‘寒絮’，其使用者也基本是尤霧族不朽以下。”雷鳴沉吟了一下，悄然傳音道：“方君主，您需要多少？”
方成道：“一團足以。”
“這么少？”
雷鳴頓時松了口氣。
他剛剛有些擔憂。如果因為寒凝絮、寒絮與尤霧族生出爭端，方成也得顏面皆失。因為此乃尤霧族增強軀體的最佳方式，容不得任何覬覦。
換而言之。
這是修行之爭、尤霧族不可能退卻！持著一兩團的寒凝絮，倒是無妨。但若全力遍尋聚集，即是尤霧族的阻道之敵！
“一團沒問題的。”雷鳴拍著胸脯答應下來，同時也傳音給基地城內的熟識好友，尋找擁有寒絮的修行者。
須臾后，他就找到了一位亙君級君主，正好有數百團寒絮，聽到雷鳴的請求后，索性直接送與。雷鳴收起聯絡裝置，看向方成：“我有一熟識，他立刻送來。”
“好。”
方成點頭，露出微笑。
他很期待寒絮是個什么樣子？若是比寒凝絮更為稀薄，說不定他可以在其內、提取寒冷概念規則的存在痕跡。
而這一切，皆是為了三劫九滅寂穹煉。
“這煉體秘法乃是奧隆疆域的不朽氡元亮，在茫茫永恒虛空內撿到的典籍圓牌。這也意味著三劫九滅寂穹煉絕非天然形成，而是某位不知名的超級存在，自己創造出來的！”
方成閉闔眼眸，思量萬千。
他左思右想之下，也推敲不出半點頭緒。但他明白，即使是無上許師，也不可能創造出如此違背哲理、顛覆道理規則的煉體功法。
正當此時。
酒樓之外。
一位軀體流繞彌蒙光彩的霧態青草，自呈步基地城的核心區域，降臨至酒樓門口，緊跟著一步踏進酒樓內。
唰啦！
寬敞遼闊的酒樓，瞬間靜謐無比，所有虛空君主盡皆凝重地望著這一株看似普通樸實的萃青之草！
這正是尤霧族的永恒祇、田缺！
“恩？”
青草之上猛然睜開一只深青顏色的眼眸，轉動之間，彌滿威嚴如地獄的浩瀚威勢，令在場的虛空君主們悉數希聲！
“鎮守呈步基地城的永恒祇田缺，居然來的這么快？”紅發君主與對坐的月狼族君主相視一眼，皆有些心悸地瞥了眼仍然安坐酒樓角落的白衣君主，腦袋一片茫然。
怎么回事？
永恒祇已經降臨，他怎么依舊如此淡然？
下一刻。
青草形態的田缺渾身一轉，化作一道青袍人影，輕聲道：“我謹代表呈步基地城，歡迎方君主的到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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