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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陣前領悟

夢想島中文    天唐錦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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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吐迷度的一個試探。

  絕非是想要試探房殼否有大將之風、名帥之資這得虛無縹緲的東西,那些都跟吐迷度無關。

他想要從房俊的反贏中看出唐軍的真實實力  固然漠南、漠北的連場大戰都是唐軍輕松獲勝,薛延陀大軍不堪一擊,但是抵達此地之后,唐軍已然遠離本土數千里之遙,是否還有連續作戰的能力?這從房俊的反應即可看出。

  若是唐軍已然是強弩之末,絕對不能放他回去,縱虎歸山。

  反之,則說明房吭自己麾下的軍隊有著充足的信心,哪怕是孤軍突進數千里,依舊自信可以穩穩當當的平推一些敵人!

吐迷度心性奸狡,自私自利,絕對不愿意用自己族人的性命去試探唐軍的實力  言罷,他便目光灼灼的盯著房俊,不放過房俊臉上一絲一毫的神情波動。

  孰料房科乎根本未曾察覺他的試探,大大咧咧道:“如此甚好p酋長與吾內外聯合,定然讓拔灼臨陣授首,一戰功成!如此,就拜托酋長了!”

  吐迷度忙道:“愿為大帥效死!”

  一顆心卻沉下去。

  他可不認為房吭于的試探絲毫不知,只是對于唐軍的戰斗列著充分的自信,才會這般毫不猶豫。

  如此說來,往后回紇還是乖乖的配合唐軍為好,絕對不能有一絲半點的歪心思,否則極易招至滅頂之災。

不能干用自己手中的勢力去試探唐軍的強弱這等自討苦吃的蠢事  待到眾人盡皆回去準備,薛萬徹與薛仁貴留下,后者問道:“大帥,吐迷度此人目光游移、涼遍詐,今夜便放其回去,恐生變故。”

  房俊不以為意道:“無妨,吾所慮者,唯有拔灼而已。回紇固然強盛,但是其族人奸狡自私,即無遠謀又無大志,縱然背棄反叛,也無大礙v延陀就好比一座大山,死死的壓在回紇身上,回紇意欲振興,必然要掀翻薛延陀這座山,所以他比咱們更希望拔灼死掉。要知道,夷男可汗可還活著呢,薛延陀族中那些個臣服于他的渠帥、酋長,焉能忠心依附咄魔?多以一旦薛延陀落入咄魔的手里,必然會因為內部的激烈斗爭而實力折損,而這種激烈斗爭,一定會長時間的延續下去。吐迷度是個精明人,自然知曉如何抉擇、如何做法會使得他的利益最大化,況且越是這樣聰明的人便越是自私,自私的人豈會干出以卵擊石、抵抗大唐的蠢事?”

  薛仁貴略略一想,覺得房巋言極為有理,便不再多言。

  房看而告誡他:“明日一戰,固然關系到能否徹底覆滅薛延陀,以及影響到日后漠北的局勢是否穩定,但是汝亦要注意安全。若事不可為,可當機立斷及早撤退,在吾眼中,便是是個拔灼,亦比不得汝一個(要全須全尾的給本帥活著回來!”

  這可是他的愛將,是他所構建的新式軍隊的中流砥柱,豈能愿意看著他折損在這區區漠北?

  薛仁貴心中感動,沉聲道:“大帥放心,吾自會見機行事,絕不貌逞強。”

  房駿首道:“甚好,去歇息吧,黎明時分,上陣殺敵!”

  “喏!”

  薛仁貴起身施禮,大步離去。

  看了一眼薛仁貴挺拔軒昂的背影,薛萬徹感慨道:“驍勇善戰、文武雙全,有名將之資y以時日,此子必然成為大唐軍方之重將,若是背景深厚,再進一步亦非不可能。”

  對于薛仁貴,薛萬徹極為看重。

  房殼呵一笑,親手給薛萬徹斟滿一杯茶水,示意飲用。

  心中難免得意,攜的目光能夠看透風云穿越時光,豈止是一個薛仁貴?蘇定方、劉仁軌、劉仁愿、程務挺、習君買、高侃哪一個不是未來大唐軍方赫赫有名的名將?

  青史之上,那也是鼎鼎大名!

  說一句悖逆之言,若是將來李二陛下駕崩,房啃心謀反,憑借這些大將足以可掀起一橙風血雨,改朝換代亦是未嘗不可。

  見到房苛不掩飾的自得涅,薛萬徹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嘆氣道:“經此一戰,二郎之功勛可謂震古爍今,直追衛青、霍去病5一句名垂千古、睥睨當世亦不為過∠哥哥我追著二郎的腳步才僥幸喝了點湯水,如此卻已心滿意足,可見人與人不能比哥哥我唯有在戰鈔上方才有那么幾分用處,即便是程咬金尉遲恭等人,亦是不曾心服,今日對于二郎,卻是五體投地。那薛舉未來可成大唐之名將,但是二郎你的前程,吾卻是不敢揣測,或許,封王拜相亦未必便是終點”

  房俊悚然一驚,抬頭看向薛萬徹。

  薛萬徹瞅了眼一眼,緩緩頷首,道:“吾是個粗人,不懂得那些個陰謀詭計運籌幄,但幼時亦曾被家父逼著讀了幾本書,知曉霍子孟、曹孟德的故事‘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眾必非之“鑒不遠,覆車繼軌’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并非是你怎么想,局勢便會推著你一直往前,直至萬劫不復”

  說到此處,忽而一笑,道:“二郎是個聰明人,自然知曉吾說的是什么,更知曉該如何去做,是吾多言了夜深了,上了年紀的老人總是犯困,吾去歇息一陣,瞇一會兒。”

  言罷,笑瞇瞇的起身離席,留下房炕人獨坐帳中。

房磕中震蕩,直至薛萬徹離去之后,依舊未能緩過神來  霍光霍子孟,曹操曹孟德,這兩人之事跡,即便是在后世亦是耳熟能詳,房狂能不知?

  霍光乃是霍去察母弟、漢昭帝皇后上官氏外祖父、漢宣帝皇后霍成君之父,妥妥的外戚權貴。

  此人身份高貴,卻不學無術,初以門蔭選為郎官,歷任侍中、奉車都尉、光祿大夫。漢武帝臨終時,拜大將軍、大司馬,受命托孤輔政,輔佐漢昭帝,解除上官桀擁立劉旦陰謀,廢立昌邑王劉賀,擁立漢宣帝即位,掌權攝政,權傾朝野。

  風光之處,一時無兩。

  早先之時,霍光為人極為心謹慎,“出入禁闥二十余年,心謹慎,未嘗有過”,這才使他贏得了武帝的信任。然則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地位的穩固,霍光逐漸地改變了原來的做法,他變得不那么心謹慎了,權聾開始膨脹。

  尤其是在昭帝末期,大量把自己的故吏、親屬安排到重要位置。

  霍光的家人甚至奴婢也依仗人勢,恣意妄為。尤其在其身死之后,其家人與奴仆更是為所欲為,無所顧忌。他們僭越禮制,私自擴大霍光的陵制與自己的府第;目無皇帝,霍云“多從賓客,張圍獵黃山苑中,使蒼頭奴上朝謁,莫敢譴者”。

就連流傳下來的漢樂府中都有“昔有霍家奴,姓馮名子都。依倚將軍勢,調笑酒家胡”的詩句  其囂張跋扈之處,可見一斑。

  霍光生前,漢宣帝念其忠于漢室,有擁立之功,又握有實權,且自己初起民間,勢單力薄,羽翼未豐,因此并未貿然對霍氏下手,霍光死后僅兩年,霍氏就罹族誅之禍。

  霍光非是跋扈之人,最終卻因跋扈而遭滅族。

  所行所為未嘗便是他的本心,卻被身邊的人裹挾著,一步一步走入萬劫不復之深淵。

  至于“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曹孟德,更是“權臣”之典范!

  每一個人所做的事情,并不一定便是出自本心,外界的局勢、親信的裹挾、歷史的潮流每一樣,都會使你做出有違本心的決定,進而背離初衷,在一條荊棘密布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甚至于就連當今皇帝李二陛下,當年“血染玄武門”殺兄弒弟逼父退位之時,便是他的本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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