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七章 風云初動
夜宴落幕，真相永遠被湮滅在無窮碧深邃的碧海。品書網萬里以下的秘密被帶到了藍天之下，顧天佑看著頭頂的三個太陽，有一種兩世為人的錯覺。
回到無極天舟，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做，先連著大睡了兩天。
跟澤曼二世斗法的過程好像經歷了一次地獄般的審訊，先是被灼熱的白熾燈熏烤，而后又被無數只螞蟻啃噬，身被壓了一座山，腳下是無窮的地獄之火，那滋味實在是讓人不堪回憶。
萊昂納多說的沒錯，那不是較量，而是施虐。顧天佑現在已然意識到之前那么多次的較量，其實萊昂納多一直手下留情，或者說是在給自己留面子。天狼天域的魔法明果然沒那么簡單。在最開始的較量當，澤曼二世沒有動用一招禁咒級別的魔法，也沒使用魔導器，只憑著多元素魔法相互間的配合使用技巧便將天佑哥牢牢壓制。
這一仗沒有贏，在結束前至少還沒輸。在世人眼，本以為會被秒殺的顧天佑，活下來便已經是一種勝利。但顧天佑自己卻并不滿意這個結果，澤曼二世在聯邦七大圣魔法師當是最年輕的，或許未必是最弱的一個，但肯定排不進前三去。而在顧天佑心，真正的大敵一直都是大圣師這個級數的。二者之間還不知差了多少個老澤曼。可以說，在不暴露混沌元界的情況下，顧天佑現在的真實水準也是九品巔峰的攻擊手段和準至圣的防御能力。
神都不寂滅森林這種窮鄉僻壤之地，一個雷系法寶并不能解釋所有神。老滅曾經不止一次鄭而重之的警告過，一旦混沌元界的奧秘被元圣們得知，你會立即成為第二個玉虛道祖。有鑒于此，顧天佑才要不顧風險的跟澤曼二世較量一番。一是為了檢驗自己脫離混沌元界后的水準，二是故意弄出點動靜來跟震獄事件撇清關系；三則是有意為圣葉鎮傳名，同時也是故意在敖西塘面前展示自己不畏強權的決心。
雖然被現實小小打擊了一下，但也并非全無收獲。除了對自己的實戰能力有了個正確認知外，顧天佑睡醒之后還發現久不得突破的九轉玄功竟有了一點點進步。甚至可以說，已經摸到了第七層境界的門檻。只要稍微再前進小半步可以登堂入室了。
這兩天辛吉斯不止一次過來問候，敖光始終不離左右，她也不好說什么，自然也什么都做不了。顧天佑知道她除了有話要說外，更有事情想做。這娘們兒的癮頭不是一般的大。不過有趣的是，這個艷名遠播的女人可以跟很多男人瞎扯淡，卻唯獨對英俊神武，且對她癡心一片的米霍克三世不肯稍施柔情。平素里只叫一聲三世，便讓他去為自己赴湯蹈火。
正應了那句話，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卻有恃無恐。
敖光最近的火氣較大，除了看不慣顧天佑跟辛吉斯之間明鋪暗蓋的丑陋關系外，更多的是因為對龍族敖西塘的怨念太深。龍族小公主還不怎么會吃醋，但已經非常記仇了。她永遠也忘不掉當初被驅逐出無窮碧的事情，更忘不掉父親被出賣，到現在還身陷鎖龍淵的事實。
鎖龍淵是水圣王禪在祖山古地里的一處道場，龍王敖坤已經被困在那里兩千多年，醞釀了兩千年的仇恨，豈是幾句話能化解包容的。顧天佑已經把該說的話都對敖光說了，她也答應了會再等下去，看敖西塘的下場如何。但從她最近心事重重的樣子來看，她肯定是有了心事。
無極天舟停留在無窮碧已經五天，不單是辛吉斯這艘船，其他方面的勢力，凡是參與了當晚龍宮夜宴的，都被勒令留下來接受調查。震獄逃走了三大至圣妖王，一個桀驁不馴，一個狂勇天生，另一個陰險狡詐，每一個都曾經是名震軸心世界翻天倒海的大人物。
白水猿青衣小帽，變身為少年童子，看起來有些滑稽，尤其是他彬彬有禮稱呼顧天佑為先生的時候，顧天佑更是覺得自己收了個假猴子。難怪這老妖魔那么容易當，實在是因為他的心性太真太純了，萊昂納多說了幾句好話，傳了他幾手水系魔法和精神系念力控物之術，便恨不得要拜師父。
他雖然沖動易怒，卻有著無好學的天性和去偽存真的本能。換句話說是很好學，但眼睛里容不下半點沙子。對欺騙有著本能的排斥心。顧天佑在混沌元界身化天道，為他點醒了幽精神魂，賜予庚金大道。他便說什么也要拜到顧天佑的門下。心意之誠，簡直感天動地。但顧天佑幾經斟酌還是拒絕了。
這老妖魔雖然單純的像一張白紙，甚至曾經為了不被人騙甘愿活在夢一萬年。但說到底，他始終是曾經單槍匹馬大鬧神國，打的天策王李靖都退避三舍的大妖王，這家伙一旦發狂，戰天斗地，神佛無懼，妖圣人王都曾跟他結下大仇。背后牽扯的因果實在是太大也太多。
白水猿得了幽精神魂，又多了一條五行大道，可謂是脫胎換骨，定鼎元圣根基。自然對顧天佑的再造之恩感激不盡。拜師不允，這貨便直接變化成了個清瘦俊俏的小廝跟在顧天佑身邊，倒是跟小狐女秋靈兒相得益彰，一對兒璧人。
顧天佑身邊發生的一切怪事請，在辛吉斯等人眼都已經見慣不怪。較曾經突然消失的胡莫菲來，突然多了這么個小廝也不是什么特別值得關注的事情。
無窮碧范圍廣大，接通四海航道，連貫古地神國，是世間第一大海域。核心區域深達萬里，理論講，沒有任何海山峰能達到這個高度并且探出海面來，但實際，這地方卻一直都有一座島嶼。
此時此刻，在這座叫做龍黿福地的島嶼的四周，正停泊著來自軸心世界里四面八方的船只。光無極天舟便有三艘，另外還有同級別的，產自聯邦的以元力驅動的航天母艦一艘。
顧天佑半躺在艙樓頂部的甲板，看著四周圍的船只和島嶼的風物，轉過臉對著身邊的辛吉斯，怡然自得的樣子：“若是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這么在這里等下去其實也不錯。”
辛吉斯的目光看過來，水似的輕柔。又瞧了瞧顧天佑身邊寸步不離的小廝，心暗嘆，好不容易那個敖光不怎么糾纏了，又多了這么一個沒眼力見兒的小廝。雖然嘴巴沒有秋靈兒那討厭丫頭刻薄，但這股子沒眼色的勁頭簡直秋靈兒討厭一萬倍。也不知顧天佑從哪里找來這貨，不管丟過去多少眼色，他都看不出半點眉眼高低來。
“要是能一直跟你單獨在一起，等多久我都愿意。”辛吉斯礙著白水猿化身的這個阿元在場，不敢稱呼顧天佑為主人。
顧天佑歪頭看一眼阿元，這情商為零的家伙安靜的站在那里，完全無視了辛吉斯如此直白的暗示。看著辛吉斯一臉幽怨氣苦的樣子，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道：“你還是別白費心機了，雖然是良辰美景，但老子這幾天卻無心風月，咱們還是聊一聊正經事兒吧。”
“要聊什么？”辛吉斯穿了一身來自地表世界的新式泳裝，本意是想吸引顧天佑的注意力的，但效果卻貌似不佳，她不禁有點明珠暗投的遺憾，道：“我倒沒想到地表世界的人這么會生活，這衣服的設計簡直是對女人的恩賜。”
顧天佑道：“聯邦的科技那么發達，難道沒有人發明電視嗎？”
“我知道你說的是什么東西。”辛吉斯搖頭道：“不過在聯邦西區，任何娛樂行為都受到嚴格的限制，科學技術只為了戰爭服務，而在我們東區，一切娛樂行為都必須遵循光明教會的教條來行事，電視這種東西只能用來傳播明尊的光輝。”
顧天佑深表同情的：“那可真是太無趣了，如果你在地表世界生活一些年，會明白電視真是個妙趣無窮的好東西。”
“地表世界對我來說沒什么好談的。”辛吉斯昂起頭，優雅的樣子：“實際不管是聯邦還是神國，都一直有人曾經偷渡到那邊，我們小的時候，把地表世界稱作是大海翻轉的世界，聽去過的人說，那里貧窮落后，人們普遍壽命不長，有的地方貧窮落后，有的則信仰不夠虔誠，還寄生了很多我們的祖先在星際征伐俘獲的劣等民族，我小時候受到的教育，談論那里都是很不淑女的行為。”
“這好像我們在那邊流傳著很多關于天堂的傳說。”顧天佑笑道：“真正來到這里才知道，原來神仙們也曾是我們當的一份子，天堂里的仙女和我們那邊紅燈區的神女之間最大區別是辦事兒的時候花樣少點兒。”
“我的感覺恰恰相反。”辛吉斯并不在意顧天佑的低俗玩笑，道：“原本我以為地表世界的男人都是弱不禁風的弱雞，滿嘴的央格魯撒克遜土話，雖然是井底之蛙，卻驕傲自大，以神選之民自居，一巴掌打個半死才警醒，他們不過是元首實驗室用犬戎星的劣等民族和那些犯了罪的希伯來囚犯雜交出來的蠢物。”
“直到認識了你。”她微微一頓，接著道：“原本我是不相信有全知全能的造物之神的，是你讓我相信了這世間是存在不可思議的。”她毫不含蓄的表白道：“原來地表世界里竟有這么棒的男人，真是被那些丑陋的傳說給愚弄了。”
“真是被你夸的我都開始懷疑自己的過往人生了。”顧天佑笑著應付了一句，話鋒一轉，忽然問道：“你身這件衣服是從另外一艘無極天舟換來的？”
辛吉斯點點頭，道：“現在兩界貫通，元力相融，那邊的空間越來越穩定，軸心世界里的很多勢力都擴建了溝通兩界的通道，那艘無極天舟是從雷霆大陸過來的，船裝了好多稀古怪的玩意兒。”
“看來那邊的巫族神國已經正式進入角色，開始爭奪天下資源了。”顧天佑道：“你知道那艘船的首腦是什么人嗎？”
辛吉斯點點頭，道：“是一個叫耶律明月的人。”
“原來是他。”顧天佑笑道：“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又有機會見面。”
“怎么？你認識他？”辛吉斯詫異的樣子：“他可是個很重要的人物呢，我們過去以物換物的時候我老遠看過他一眼，有很多巫族天尸護衛他。”
“他也是要去參與神都盛會的？”顧天佑問道。
辛吉斯道：“大圣師重歸軸心世界，巫族再度崛起已成事實，這么重要的盛會，他們肯定是要摻和一下的。”
看著她身熟悉的泳衣款式，顧天佑忽然心血來潮，想起了很多往事來。莫名的急躁情緒涌心頭，隨口問道：“神國朝廷究竟派了個什么山貓野獸來調查震獄事件？咱們還要在這里等多久？”
“哎呀，你別急啊。”辛吉斯安慰道：“不是剛才還說愿意一直等下去呢。”
顧天佑道：“跟你說起地表世界的事情，提到了故人，忽然一下子有點想家了。”
辛吉斯道：“是想你家里的那些女人吧。”
顧天佑把臉一寒，道：“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我們在神都的探子傳訊說來的是陳家二先生。”辛吉斯道：“他是樞大臣之一，執掌南衙刑律司，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他責無旁貸要親自過問，這燙手的山芋想丟給別人也辦不到。”
陳白芍？顧天佑悄然自語：這可真是巧了，神國朝廷派過來調查震獄事件的人居然又是自己一個熟人。
“真羨慕神國底蘊啊。”辛吉斯看著龍黿福地四周圍停泊的一艘艘巨艦，慨嘆道：“隨便派出一位來都是不輸澤曼二世的至圣級別的大人物。”
二人正說著話，艙樓下方，米霍克三世忽然急匆匆向這邊走來，湊到辛吉斯面前道：“出事兒了，震獄逃出去的兩個大妖聯手，把咱們的一艘貨船給劫了，吃光了所有船員，只剩下一艘空船。”
辛吉斯聞言刷的一下子站起，問道：“在哪里？什么時候的事情？”
米霍克三世看一眼顧天佑，辛吉斯擺手示意沒關系讓他說下去。他這才說道：“是運往圣葉鎮的那批貨，在古商道海溝附近。”又補充道：“不單單是咱們的船，還有涅洛夫家族的商船也被搶了，不過卻是在日歸城的區域做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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